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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鈺想到上次她覺得自己的卡是假卡，認為他是窮鬼，這會兒又變著花樣的說自己沒誠意，哪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他笑了一聲，盯著她抬起的臉，“我沒誠意？”
周粥怔了一下，就見男人伸手奪走了自己口袋裡的手機，她忍不住驚道：“你幹嘛——？”
“等會兒就知道了。”
周粥的手機並沒有設密碼，方鈺拿起來擺弄了一會兒，就還給她了。
“之前冒犯到你了，我很抱歉。”他再次低頭，黑瞳幽幽：“不知道這點誠意夠不夠？”
“咦？”
她拿到手低頭去看，微信上已經有了備註為方鈺的聯絡人，還有轉賬20萬的收款記錄。
周粥：“……”
險些回不過神，他弄這一出就是為了道歉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炫耀自己有錢呢。
【……道個歉就轉賬20萬……】
反應過來後，周粥忍不住在心裡跟022偷偷吐槽：【好羨慕，難怪原主那麼嫉妒有錢人。】
“周小姐喜歡錢，我可以給啊。”
方鈺轉完錢，還得到了少女的微信，實在心滿意足。
“20萬對我只是一個數字，不論再多我都擔得起。”
他彎著唇，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她柔順的髮絲又收回手，好像只是無意的動作。
“周小姐，”方鈺低著頭，視線陷進她如同一汪春湖的眼波里，雙目對視之間，讓少女莫名有些心悸，“現在我有和你說話的資格了嗎？”
周粥抿著唇，低垂著睫毛，率先移開視線：“夠了，你趕緊說什麼事吧……”
他站直身體，面上的表情不冷不淡，只有眼底是藏著熱意的，“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
“周小姐昨天晚上不是在房東的房間嗎……為什麼又和沈意一起出來了？”
其實方鈺本來是想問副本線索的，但說出來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變了一個樣，成了拈酸吃醋的破防話。
不過說都說了，他也坦然處之。
周粥是不知他心中怎麼個想法，只沉默一瞬，鴉黑的睫毛眨動，輕聲開口：
“昨晚有東西撞開了門，我就從陸先生的房間裡跑出來了……然後……”
她說著，纖瘦的肩膀繃緊，溼潤的眼瞳裡隱約可見流露出的不安。
這是一個十分緊張的姿態。
方鈺知道她大概遇見了什麼怪物。
“然後你就跑到沈意的房間？”
“沒有，我就是撞上他了……”
周粥反駁他的話。
“行吧，”方鈺挑了下眉，“還有個問題。”
“公寓裡那麼多人被敲門之後都難逃一死，所有人提心吊膽。”
他視線很是幽深尖銳，卻用著平靜到可怕的語氣：
“第一天就被敲門的你，為什麼一直好好活著？”
周粥身體一僵，聲音也有些不自然：“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要質問我嗎？”
“怎麼會，”方鈺搖頭，“我只是想問問你知道點什麼嗎？”
“畢竟怪物只放過了你一個人。”他聲音沒什麼波動：“如果想要從公寓活下去，我覺得應該彼此合作，共享線索。”
他說的有道理，周粥自己是很想答應的，可原主一個無利不圖的人是不可能開口的。
周粥緊抿住淡紅色的唇，像合攏初春的花苞般冷峭：“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有什麼好處嗎？”
她顯然是要敲詐上他一筆。
方鈺毫不在意她的得寸進尺：“行，你把銀行卡號告訴我。”
周粥知道他什麼意思，顯然為了得到線索要給她轉賬。
她軟著小臉，很利索的說了銀行卡號。
原主就是這樣的人設，不可以露出馬腳的。
周粥在心裡求誇誇，小小聲道：【怎麼樣，我演的是不是越來越好了……】
022系統嗯了一聲：【很棒。】
意識裡的小周粥翹起唇角，轉悠起來小尾巴，撓來撓去的樣子，看著就歡快。
方鈺轉了一百萬，望向周粥：“夠不夠？”
周粥看了手機，已經到賬了。
她立馬裝作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似乎完全不知道他這麼有錢，“沒想到方先生這麼大方啊，我當時看你穿的一身破爛貨，還以為你是窮鬼呢。”
周粥完全投入人設，感覺越說越順。
方鈺不討厭她這樣，反而還有點想笑。
可能是少女粉白一團的小臉看起來就沒有什麼威脅，軟乎乎很好薅的樣子，即使一臉壞樣，也可愛到像撒嬌。
甚至，他……想摸摸她。
周粥可不知道對方的念頭，小聲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第二天沒事……但怪物並沒有放過我。”
“嗯？”
方鈺似乎提起了興趣，視線也幽暗起來，“怎麼說？”
“第一天被敲門後，我就有種被盯上的感覺。”
周粥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小臉發白。
“昨晚住在房東那裡，我見到一顆巨大的眼球一直盯著我，它、它是衝著我來的……”
“我不想死……”
她本來是尾巴都要豎起來的驕縱虛榮樣子，現在卻蔫兒吧唧的，看起來真的很可憐，卻仍然強撐出冷靜的表情——
但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都紅了幾分，粉意在眼尾氤氤氳氳的落著，像枝頭凝過的一抹初生花瓣。
表情再正常，也掩飾不了無措的目光。
方鈺看了她幾秒，聲音輕了幾分：“你清楚自己怎麼活過這幾天的嗎？”
“我、我不知道，或許是僥倖吧。”
方鈺並不意外，他此時重心也沒落在這裡，晦暗的目光盯著她淡紅的唇，裡面是潔白如雪的牙齒，粉潤的舌尖在唇齒間像條軟蛇般顫遊。
“是嗎？”
周粥嘴唇微微動了下，突然想著沈意的話，“……我只知道如果想在公寓活下去，要反殺審判者才行。”
“審判者？”方鈺收回視線，輕輕皺了一下眉：“……是敲門的怪物？”
周粥點頭，“是的，我是聽沈先生說的。”
方鈺笑了一下，照目前的線索，公寓的每一個人都會被怪物審判，那些怪物就是審判者。
少女的話大機率是真的，只有在它敲門後反殺它才能活下去。
副本里經常設定這樣的規則，玩家想要不被擊殺就要先殺了對方。
不然怪物們不會放過他們，方鈺猜測，這個副本的關鍵就是罪行。
有罪的人再怎麼著也會死。
“你還有別的話要問嗎……”周粥見他不再出聲，仰起粉白的臉蛋，聲音也軟軟的，“我還有事呢。”
“沒了，謝謝周小姐提供的線索。”
方鈺已經沒有要問的，只是視線落在她的唇上，曖昧道：“……但之前我說的也還算數。”
周粥怔了一下。
之前……說的什麼話？
正當少女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就聽得對方開口，“如果缺錢的話，以後都可以來我房間找我。”
方鈺勾著唇，進他房間後呢……顯然就要她做出些不可言說的事情了。
周粥：“……”
她人懵了，腦袋傻了。
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話。
不是吧……這人怎麼這麼變態啊。
最糟糕的是自己的人設沒有下限，是真的可以為了錢做出這種事的。
“方先生，”她抿住粉唇，因為不安聲音變得細小，“這個不用你操心吧……”
方鈺“哦"了一聲，故意用很慢的語速說話，“那你什麼時候改變想法了就來找我，我現在就不打擾你了。”
沉沉啞啞的男聲，讓人耳朵發麻。
看到周粥捂住發燙的耳朵有點不自在的樣子，觀看一切的022系統這才冷冷淡淡地開口：【心機男。】
——
方鈺走了後，周粥趕到外面隨便買了點東西就回來了。
外面的霧越來越濃了，她在路上甚至有些呼吸不上來。
【隨著時間增加，副本的難度會越來越高。】
【等到明天，宿主就不可以出去了，白天也不行。】
系統出聲提醒：【到時候，怪物會在外面大量繁殖。】
【好的，】周粥點頭，【我知道了。】
她明白的，剛剛在霧裡她甚至能聽見隱隱約約的嘶吼和滴答滴答地口水聲。
她、她人都快怕死了嗚。
【對了，宿主您當前有一個人設任務。】022系統：【……現在接收嗎？】
周粥愣住：？？？
【……什麼是人設任務？】
她頓了幾秒，不太懂這是從哪冒出的任務，聽022系統說道：
【炮灰npC扮演玩家，會在逃遊裡不定時掉落人設任務，越高階別的副本越容易觸發。】
【觸發人設任務之後，不可拒絕。】
周粥思考半天，腦子轉過來了。
這、這不就是強買強賣嗎。
022系統語氣微地澀然：【抱歉宿主，這是逃遊主系統下放的任務，我也不能改變什麼。】
周粥懂它的意思，所以並沒有失落，反而因為它語氣的在意而開心。
她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唇邊微微顯出笑，覺得系統就像自己現實世界的朋友一樣好，【沒關係，022對我已經夠好了……】
【而且在逃遊裡，我本來就是炮灰npC，有人設任務很正常。】
周粥其實很清醒，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她都已經在逃遊裡延續著自己的生命，那麼接受代價也是應該的。
【粥粥做得很好了，】022聽見她的心聲，透明的手揉了揉她的頭，【其實不用太乖的。】
【022……】周粥耳朵一紅，悄悄垂下柔軟羽睫，軟著聲回覆道：【接收任務吧。】
【叮——】
【人設任務已開啟——】
機械的聲音響起：
【您得知公寓的人覬覦自己後，想到了新的圈錢點子——請不擇手段敲詐您的有錢鄰居，售賣自己的貼身物件。】
【包括但不限於您的絲襪，您的內衣內褲，以及您的小短裙。】
【還有您用過的毛巾、小毯子——】
【您甚至可以上門服務。】
周粥傻眼了，徹徹底底的呆住。
自、自己的耳朵沒有問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