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章 血色公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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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卡早被隨意地丟在了一旁，畢竟它只是一件死物而已。
哪裡比得上活人？
陸誠抬頭，唇邊溼潤無比。
一雙黑瞳猶如噬人心魄的異獸，睫毛在黑暗裡有顫了一下，隱約也有水漬。
準確來說，他的整張臉都是溼的。
昏暗之中，少女的肌膚瑩瑩發光，像是融雪做的月亮，柔軟又光潤。
“嗚……”
她處於最深重、罪惡的黑暗之中，無數的藤蔓死死纏著她，窒息般的殘酷和冰冷。
“咚咚——”
有人在敲門。
陸誠鬆開少女的雙腿，眼睛微合遮住冰冷的殺意，嘴角挑了一下：“誰？”
沒有人回答。
“呯呯呯——！”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響亮的敲門聲，不，這不是敲門，是……有什麼東西在踹門。
此時，床上的少女指尖動了動，像是要醒來。
好冷……
不要靠近她了……
“呼……”周粥張著口，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細細的喘息著。
她雙手不斷抓緊，床單被攥得皺亂，豔紅的唇在顫著，削瘦粉潤的肩在顫著，兩團雲軟也在顫……溼潤的汗意從臉頰滑落，掉進衣衫。
“啊——”
有東西抓到了她！
周粥驀地坐起，睜開了眼睛。
“誒？”
睜眼正看見一張俊美又溼淋淋的臉放大，她魂都要嚇飛了，顫著聲音：“你、你……在做什麼……？”
陸誠盯著她，豎起一根手指作“噓”狀，示意她別講話。
男人的另一隻手輕輕攥著她的脖子上把人摁進懷中，低著頭極小聲道：“別出聲，門外有別的聲音。”
周粥愣了一下，門外的聲音……似乎是某種生物的撕咬聲，血肉或別的什麼東西正被咀嚼。
“咔嚓咔嚓”——尖牙滑過腥膩的肉體，讓人不寒而慄。
讓人瑟瑟發抖，不敢再動。
周粥的小臉白了一點，她想了下，手指動了動，纖白柔軟的指腹在男人的手心裡寫道：那是什麼東西。
“……”
陸誠神情一愣，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的意思，只覺得手心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癢意，弄得渾身繃得死緊。
他咬著牙忍耐著，目光微紅，聲音極低：“你幹什麼。”
這麼忍耐不住嗎。
早就聽說這人是愛慕虛榮，貪生怕死之輩，所以現在是覺得自己會丟下她這才來勾引他嗎？
陸誠心裡唾棄了一秒，可手心的麻癢竄進了骨頭縫裡，難以言喻的快感讓人頭皮發麻，更不用說……她身上絲絲縷縷的香氣。
甜蜜的讓人心醉。
就算她不來勾自己，他也不會丟下她的。
因為……不捨得。
周粥沒懂他什麼意思，是沒有感覺到那幾個字嗎？
“陸先生……”她抿了抿潤粉色的唇瓣，聲音弱得只能在耳邊貼得極近才可以聽到，在陸誠的眼下，少女目光微定，又重複寫了一遍。
陸誠這次看懂了。
他剛才的想法就是個笑話。
“什麼東西……”
男人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燒紅的耳尖熱度下降。
“這種東西，”他眉梢收緊，聲音莫名的冷：“最喜歡吃小女孩。它就是一種會把人從身體到靈魂全都吃得一點不剩……”
“連骨髓都不會放過的怪物。”
“嗚——！”周粥的眼睛倏地瞪大，發出一絲受到驚嚇後，不受控制的喘叫。
像只小小鳥。
陸誠低低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她的膽小。
周粥臉蛋漲紅，氣到踹了他一腳，也沒有看到男人繃著俊美的臉，併攏了一下腿。
令人恐懼的等待中，“咣”地一聲，門裂開一條縫隙。
“呼……呼……”
外面傳來一陣粗重又興奮的呼吸，像猛獸遇見獵物想要進行必死一擊的捕食。
“嗚……”周粥白著小臉，儘量把自己縮成一個糰子。
“別怕。”
陸誠擋住了她柔軟的身體，深綠的觸手倏地在地上攀爬到門口，堵住門縫。
外面的東西似乎被這個舉動惹怒了一樣，踹門的聲音陡然加大。
“呯呯——！！”
“轟”地一聲，觸手被無數只尖銳森白只有骨頭的手給撕碎。
“……”
陸誠的瞳孔有一瞬間緊縮了一下，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只不過心中還殘留一絲愕然。
那些東西都出來了——這代表所有人都會接受審判。
到時候……
會死的。
他的思緒滑向深淵，不過時間可不給人思考的機會，那些手很快消散，然後在房頂凝聚成了一隻巨大的詭異的眼球。
像用肉塊、四肢、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縫合而成。
“呼……”
它似乎有著生命和思考能力，眼球不斷顫鳴抖動，高速旋轉起來，血紅的霧在眼球中心凝聚，然後，死死釘向了少女！
周粥呆在原地，動彈不動。
像是被大手攥住了自己弱小的靈魂，汗毛一根一根地豎立，烏黑的長髮四散，整具身體早已因為人類難以承受的恐懼喪失了主宰和控制自身的權力。
徹底的僵住。
“操。”陸誠罵了聲，抱著少女飛快到了門口，他推開周粥，大聲道：“快跑！”
“陸、陸先生……？！”
陸誠看了她一眼兒，“啪”地把門合上：“……別讓我後悔。”
周粥驀地清醒，她流著淚，來不及思考，飛快在空曠的走廊上狂奔起來。
跑了一會兒，周粥突然停住，她轉過頭，目光中閃過一絲茫然。
她似乎聽見了一陣細膩的、輕柔的樂聲。
每個房間都有。
周粥猶豫了一下，神情恍惚地站在走道上，還是不敢敲門。
或許……是某種儀式？
“喂，你待在這裡幹嘛呢？！”
一道矜傲的男聲刺穿耳道，周粥臉蛋驀地一白，轉頭望過去。
赫然是沈意。
周粥怔了一下，心中升起疑問，他……怎麼會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