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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的沉默。一股厚重的陰雲瀰漫而來，壓在在場每一位妖王的心頭。
要與擁有不死之身的怪物為敵，太讓人感到無力了。
“我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蒼靈王有些無力地開口。
“金狐老祖可是那位尊者的弟子！當代蒼穹榜第九的傾世以及第十一位遮天的，師姐！”
“真要出了差錯，我妖族可是會直接惹上三位，不，四位蒼穹榜強者！”
是啊，四位。
除了前面那三位，金狐老祖的轉世身必然也要算一位。
確實，這一世她的力量也許還未達到那種地步。但想殺她，絕不會比殺一位蒼穹榜強者簡單多少。
一位曾經的絕世強者，哪怕變弱了，保命手段也絕不會少！
“師祖不會出手。”金狐王平靜說到。
“你如何保證！”蒼靈王大聲質問。
“地淵。”這一次是撼地王開口了。
它從未打斷過蒼靈王的話，也從不在蒼靈王與他人說話時插嘴，可是現在它開口了。
“天一尊者，知道地淵的事。並且就針對地淵，他與龍王有過約定。”撼地王接著道。
“只要我等不真的直接對他出手，天一尊者，包括他的兩位弟子，也不會主動為難妖族任何一位大妖王。”搬山王也接過話頭。
“當然，龍王不在約定的範圍之內。”就連趴在一旁久久不曾說話的黑角王都開口了。
“地淵……”蒼靈王呢喃著這兩個字，貓臉緊皺。
又是這兩個字，又是這東西！
這是隻有龍王和尊王才能知道的秘密。
可是，這所謂的“尊王”，不包括它！
哪怕它現在是小妖王魁首，哪怕它能從蒼穹榜強者手中逃脫，哪怕它現在也是尊王！
可龍王不告訴它……
那是隻有妖族真正的至強者才能知道的情報，才能知曉的秘密。
而它……
它現在的純粹實力，只與排名靠後的那幾位大妖王相當。
在它真正擁有純粹的，配得上尊王稱號的實力之前，龍王恐怕都不會告訴它地淵的事。
地淵，到底是什麼？
蒼靈王心中疑惑，可終究只能嘆了口氣。
不該問的事情，就是不該問。哪怕它以後可以，可現在不行。
“那龍王需要付出什麼代價？”蒼靈王轉而問到。
天一尊者不對大妖王出手，這當然是對那尊強者的限制。那麼給了他限制的龍王，又要付出什麼，才能讓那樣的一位強者，甘願套上這，“哪怕不重的枷鎖”呢？
其餘幾位尊王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金狐王點了點頭，淡淡開口：“師祖若要探查地淵，龍王不得阻攔；以及他在定妖域一日，妖族大妖王就不得踏入人族疆域一步。入，必斬。”
“必，斬？”蒼靈王有些疑惑地看向撼地王。
它可是知道的，撼地王的另一個身份。
當代定妖域王者，宇家宇行坤！
大妖王入人族疆域必斬，結果你一隻老鼠在天一尊者的眼皮子底下混成了定妖王？！
“哎嘿嘿～”撼地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不用那麼看著我，約定是死的，妖是活的，我就是個破傳話的。”
“哪天龍王心情不好了，可能就把我當定妖王打死了。哪天尊者心情不好了，也可能就把我當撼地王打死了。”
“這就是份兩邊都不討好的苦差事，但又不能沒有妖來做，我就被丟出來了。”
撼地王人立而起，無奈地攤了攤爪子。
“龍王為什麼會選你啊？”蒼靈王又道。
它也是真的沒想到，沒想到就這麼一隻灰不溜秋的臭老鼠，也能瞞著它偷偷藏下這麼多秘密。
因為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尊王，而它是徒有虛名的尊王。
“大丈夫能屈能伸！”撼地王開口，義正言辭。
但緊接著蒼靈王就一尾巴敲得它眼淚直冒。
“我慫，我比較慫！”撼地王抱頭哭喊到：“天一尊者真要心情不好，我能立馬跪地求饒。那樣的強者，都有自己的驕傲，懦弱者不殺！”
“等一下。”正狠狠“敲打”著撼地王的蒼靈王忽然身形一滯。
它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在金狐老祖創造的那片密林之中，它好像看到了好幾位小妖王，包括自己專門用來處理小妖王事物的那具法身！
“龍王與尊者的約定，不包括小妖王？”蒼靈王道。
其餘幾王點了點頭。
“小妖王都去獵殺金狐老祖的轉世身了？全部？”
其餘幾王又點了點頭。
“它們殺死金狐老祖的可能性，雖小但有，對嗎？”
其餘幾王依然點頭。
“七十一位小妖王的性命……”蒼靈王忽然有些心底發寒，它想到了某種可能。
“就是送給尊者發洩的。”金狐王平靜道。
“萬一成功，就用它們的性命來平息天一尊者的怒火。”搬山王也開口，語氣冰冷漠然。
“而若失敗，就用它們的性命來成就金狐老祖轉世身的威名，為尊者賀。”黑角王嗤笑一聲，寒聲道。
“你，你們……”蒼靈王忽然感覺腦袋轉不過來，它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整個妖像被沉入深海，濃重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它大大的貓眼猛瞪向撼地王，聲音沙啞：“你也知道？”
……
轟隆！
這一刻，蒼靈王忽然感覺腦袋裡一顆巨大的炸彈爆開，炸得它身形搖晃，顫抖不已。
知道，它也知道……
它們都知道！
只有我被矇在鼓裡……
能操縱人心的尊王？也許是妖族千年來“第二位森月王”？
這算什麼！
它擁有的一切，都算什麼！
難道它現在擁有的一切力量，地位，資源，全部加起來都只能換來這麼一個結果嗎？
僅僅是它自己不用死的結果……
它是，蒼靈王啊！
不是什麼妖族尊王，而是妖族小妖王第一的蒼靈王啊！
可能是因為它成長太快，可能是因為它本身的境界也只是小妖王……
與它想熟悉的，與它做朋友的，在它弱小時保護過它的……
都是那些小妖王啊！
都是會被龍王滿不在乎地犧牲掉的，那些傢伙啊！
它們明明，都以為自己是為了妖族而戰。
可現在，它們確實是為了妖族而死！
為了平息天一尊者的怒火，龍王親自丟它們出來，送死！
“喵——”
蒼靈王顫抖的身形忽然繃緊，站定。緊接著，無盡的靈氣從它體內噴湧而出，在它周身掀起狂風，凝成巨浪，泛起雷霆。
看著這一幕，金狐王終於放聲大笑，“好，好！蒼靈王的內心果然纖細！就這樣繼續發揮你的力量吧，繼續接受，種魔造化陣的力量吧，與我一起，成為魔吧！”
黑色的毫光一閃而逝，在金狐王胸口炸開拳頭大小的孔洞。
黑角王暴怒的喝聲緊隨其後：“金狐，你做了什麼！”
“嬰休！”
撼地王大聲嘶吼著，整座山體都開始崩塌。
該死，金狐王還有事沒說出來，還有事瞞著它們！
他對付了蒼靈王，還利用了我！
這是撼地王絕對無法忍受，無法原諒的事情。
蒼靈王，是它在妖族唯一的，朋友啊！
面對兩王的質問，面對兩王的絕技，金狐王面不改色，依然在笑。
“它不該存在的，它不該來這裡的，小妖王並不在約定的範圍之內。師祖討厭這一族的所有生靈，討厭［曦明］！”
“至於我，我也沒做什麼。包括你們，也都沒做什麼。所以它現在才會這樣，因為你們什麼都沒有做，因為蒼靈王自己也早就不在意那具法身了。”
“蒼非靈，死了……”
說完這句話，金狐王腳下的地面忽然炸裂，大地變得像是一隻猙獰巨獸，一口將他吞下。
我能保證，此陣對諸位沒有太大傷害。
這是金狐王說出，並被蒼靈王驗證為真的話。
可誰又保證了，金狐王不會傷害它們呢？
誰又保證，在這一道陣法的內部，沒有藏著另一道陣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