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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陸迎來了久違的和平。
在慕尼黑。
雪停了好幾天,又飄起了鵝毛大雪。
街道上行人很多,總是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行人抱著布袋子到各家商鋪購買物品。
從他們急匆匆的臉色來看,似乎不把錢花完就會虧似的。
在街道的一頭,退伍計程車兵甘道夫·那萊身穿軍裝,拎著兩個大布包走在街道上,他逢人就問這是怎麼了。
他有著梳著圓滑的七分頭,上嘴唇留了衛生胡,短短的一截。
甘道夫拉住一個從他身邊跑過的中年婦女,不解的問:“嘿,女士,能告訴我今天什麼日子嗎?是整條街都在打折促銷嗎?”
那中年婦女看了一眼,見面前的人身穿軍裝,左手纏著繃帶。
她沒有對保家衛國計程車兵報以感謝,而是面露厭惡,一把推開了甘道夫。
中年婦女指著甘道夫大聲說:“都是你,都是你們!你們輸了戰爭,讓我們揹負重擔,你們這群魔鬼為什麼不死在戰場上!”
中年婦女走了,她逃也似的順著街道消失在大雪天。
甘道夫久久不能回神。
他出身奧地利,只是個士兵,這幾年一直在軍隊中南征北戰。
他打過義大利,抵抗過普魯士,參加了反法戰爭。
在德意志地區淪陷後,他加入了格奈森瑙的反抗軍,在山林中與法軍作戰。
在萊比錫要塞中,甘道夫在一線抵抗法軍,一顆炮彈砸在他的身邊,飛濺的石塊擊傷了他的左臂。
在那一刻,甘道夫的意志從所未有的堅定,為了奧地利,為了神聖羅馬,為了普魯士,為了德意志……
最終,戰爭結束了。
一開始,上層掩蓋了《凡爾賽條約》簽訂的事實,進行大範圍的裁軍。
不少士兵是帶著榮耀,帶著被家鄉人吹捧感激的心情回到家鄉的。
但是他們等來的是家鄉無情的厭惡。
甘道夫默默在街道上走著,無數人看著他,躲著他。
在一個長椅上,甘道夫右手輕輕撥開大雪準備坐下休息一會兒,卻看到了一份報紙。
《凡爾賽條約》幾個字映入眼簾。
甘道夫拿起報紙看了起來,漸漸的,他的身子開始顫抖,兩行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普魯士贏得了戰爭,至少是將戰線推進到盧森堡,德意志地區事實上是被收復了。
但事實卻輸得很慘。
作為戰勝國,卻要向法蘭西賠款。
還有天理嗎?
甘道夫第一次對上層感到痛恨,對法蘭西的仇恨上升到頂端。
他將報紙收好,在拐角處進了一家啤酒館。
啤酒館內生意並不好,只有幾個客人趴在桌上,爛醉如泥。
甘道夫在他人詫異的目光中來到吧檯,他從兜裡掏出來十幾馬克。
“來一杯啤酒,還有一碟花生。”
老闆只忙著擦洗木杯,對甘道夫並不理會。
“我說……”甘道夫將十幾馬克放在吧檯上,用力敲著吧檯,大聲說:“來一杯啤酒!”
老闆放下木杯,指著他身後的小黑板譏諷道。
“士兵,你不識字嗎?十二馬克就想點一杯啤酒?”
甘道夫聞言看向小黑板,瞬間對高昂的物價震驚了。
小黑板上歪歪扭扭的寫著選單,後面的價格很高,從白濛濛的斑塊來看,物價在近期變動過很多次。
一杯啤酒27馬克。
甘道夫揉了揉眼睛,他再次確認了價格,看向老闆的目光中帶著怒氣。
“27馬克,你怎麼不去搶?從軍前才7馬克一杯,這才三年就貴到如此地步?”
“你也知道是從軍前啊?”
老闆收走了甘道夫的12馬克,給他倒滿一杯啤酒,拿了個空盤子抓了一把炒花生放到甘道夫面前,對他笑了笑。
“我就按兩天前的價格賣你吧,自己找個位置去。”
甘道夫沒有立即接過來,而是疑惑的問:“兩天前?豈不是僅僅兩天物價就上漲了一倍?”
甘道夫驚訝的看著老闆古井無波的臉,他實在難以置信。
老闆將十二馬克收進木盒子,轉過身來向甘道夫解釋。
“你知道《凡爾賽條約》嗎?”
“知道,今早我看過報紙。”
“報紙?”
老闆詫異的看了一眼甘道夫,看著他風塵僕僕的樣子,心中瞭然。
“報紙啊,幾天前就停刊了,報社被折價給了法蘭西人抵賬。”
抵賬……
甘道夫想到那鉅額的數字,腦海一陣刺痛。
老闆接著說:“不僅僅是報社,很多工廠、商店等都被上面沒收交給了法蘭西人。
你知道嗎?自從條約簽訂以來,我們這裡的物價正在瘋狂上漲,這才兩天,以後的日子啊甜著呢~”
老闆嘴上說著,臉上卻顯得痛恨,這一點被甘道夫看在眼裡。
老闆繼續說:“我想你這一路走來,不少平民都對你很粗暴吧?”
“確實如此。”
“那是因為你們打贏了戰爭,卻又輸掉了政治,9.6億大明銀幣的賠款呀,我們所有人得不吃不喝還一輩子!”
“可是這和我這個士兵有什麼關係?”
甘道夫指著自己,老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正是因為你是士兵,他們才會將怨恨強加在你頭上。
他們痛恨你們,為什麼不一鼓作氣攻入巴黎?
痛恨你們為什麼要反抗,被法蘭西吞併了就不會有如此鉅額的賠款。
總之,民眾有無數的理由痛恨你們。”
甘道夫沉默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為了國家和民族而拋灑熱血計程車兵,成了人人喊打的物件。
而德意志的敵人卻理所當然的享受著這一切。
這是一種剝削,是一種奴役。
甘道夫端著啤酒杯和花生米走向角落的一張桌子,他身後傳來老闆的低沉話語。
“我不怨恨你們,我海因裡希·馮·戈特哈德從不怨恨軍隊,或者說,整個德意志人真正怨恨的是法蘭西人,是英國人……”
這時,門外闖進來幾個士兵,他們身穿法蘭西的軍裝,拿著一張檔案進了啤酒館。
為首的那人將檔案拍在吧檯上。
“從今天起,這家酒館就是我們法蘭西人的了,你是老闆?請你離開吧,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