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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
李英貼近葉瀾，小聲道：“記住，在醫院絕對不能私自收取紅包，我們是醫生。”
葉瀾張了張嘴，不知如何解釋。
鬼醫一脈的祖訓就是如此。
以前收銀子，現在收現金，唯一不收錢的情況就是路遇死傷。
其他情況下，決不能輕易出手，五百塊已經是最便宜的收費了。
當初入門之時，他就發過誓的，必須恪守祖訓。
修煉者對誓言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非常看重，就連他也沒辦法。
陳兆傑陰陽怪氣道：“師姐，你要理解，葉老師從小地方來，難免沾染一些陋習。”
說完，冷笑著朝前走去。
整整一個下午，葉瀾隨著兩人幾乎講整個病區逛了一個遍。
除了部分恢復很好的病例之外，其他大多都有或輕或重的腦溢血後遺症。
還有二十二例躺在重症ICU和專科ICU中，這些要不是剛做完開顱手術，要不是昏迷不醒，屬於情況非常嚴重的。
床位緊張，甚至還有好幾個生命體徵平穩的植物人直接住在普通病房。
轉了一整圈，葉瀾對整個神經外科有了大概的瞭解。
晚上6點，
疲憊的劉教授終於回來。
看見葉瀾，他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是小葉吧！不好意思啊，今天比較忙沒來得及去迎接你，這兩天你先跟著李英熟悉熟悉，大概下個月，白頭鷹那邊就會發來邀請的。”
看來，黃緣早就和他溝通好。
葉瀾點了點頭，“好！”
就在這時，他話鋒一轉，意有所指道：“黃先生說你對傳統醫學研究比較深，不過，神經外科隸屬於西醫範疇，你多學多看！”
頓了一下，又加重語氣道：“還有一點，醫院嚴禁收紅包。”
葉瀾一愣，下意識望向陳兆傑。
果然，他露出一副得意揚揚的表情。
“知道了！”
葉瀾無奈點了點頭。
劉教授點了點頭，旋即道：“那就先這樣吧，我今天有點累，等閒下來再帶帶你！”
等他離開，辦公室內眾人也紛紛站起身。
陳兆傑攔住葉瀾，忽然道：“對了，你今天值班！”
“值班？”正欲離開的陳英皺眉道：“我們晚上要值班？”
“教授說的！”
陳兆傑一副揚揚得意模樣，道：“觀察要細緻，萬一這些病例晚上有變化呢？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也要值班！”
其餘兩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故意針對。
值班的建議肯定也是陳兆傑向教授提出來的。
葉瀾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行！”
拿起桌面上的病歷仔細看了起來。
待到眾人離去，他拿出手機點了外賣，一邊吃一邊看。
這間辦公室平時很少有人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
葉瀾正盯著病歷，房門卻忽然動了一下。
抬頭望去，只見11床的陳阿姨，正靠在牆壁上，顫顫巍巍地喘著粗氣。
“陳阿姨，你怎麼自己下床了？”
葉瀾立即迎上去，扶住她。
陳阿姨提著一個紅色的塑膠袋，渾身大汗，嘴角微微抽動，似乎想要說什麼，奈何喘不過氣來，只能露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
11號床距離辦公室這裡不過幾十米的距離而已，可對於一個已經偏癱的古稀老人來說，卻極為艱難。
待她坐下，喘息了好一陣，這才含糊不清道：“針...”
說著，抬了抬自己唯一能動的右手。
葉瀾心領神會，立即接過紅色塑膠袋，小心翼翼把裡面的東西掏了出來。
一部老式手機，一疊散亂的鈔票，還有一些單據之類的東西。
葉瀾數了數，總共才三百多塊。
陳阿姨眼巴巴地望著他，似乎很緊張。
葉瀾一咬牙，道：“手機可以抵兩百，不過，醫院嚴禁收錢，別人問的話可不能讓我為難。”
老人猶豫了一下，重重地點了點頭。
葉瀾深吸一口氣，快速走到門口，朝著兩邊望了望，隨即從旁邊的櫃子裡找出一套銀針。
“陳阿姨，等下可能會有點痛，身體會有些抖動，不過，請你相信我！”
拿著銀針，他叮囑道。
說完，捏起銀針，朝著腦袋直接刺了下去。
陳阿姨好似觸電一般，整個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平靜。
緊接著，便是第二針！
一直到第十針，她表情有些扭捏，忍不住喊道：“好痛！”
可緊接著，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兩個字她說得清晰無比，幾乎和常人沒異。
激動之下，她甚至忍不住直接站起來。
葉瀾連忙按住，“治療還沒結束！”
陳阿姨頓住，渾身都抑制不住地抖動。
這並不是治療所帶來的反應，而是激動。
因為，失去知覺的那半邊身體已經開始恢復知覺。
十分鐘後，當葉瀾將所有銀針都拔出來後，陳阿姨再也忍不住，慢慢地站起身，然後試探性地抬起左腳。
雖然還有點顫抖，可身體卻穩穩定住。
渾濁的眼睛中瞬間湧出淚水，她抓住葉瀾的衣袖不住搖晃，“葉醫生，謝謝！太謝謝了！”
葉瀾扶住她，小聲道：“阿姨，偏癱恢復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你現在的左半邊還沒有力氣，必須慢慢鍛鍊。”
一番叮囑後，陳阿姨千恩萬謝，扶著牆慢慢朝自己病房挪去。
和來的時候相比，現在的她明顯輕鬆許多。
至少能靠自己走動了。
葉瀾一直跟在後面，直到她躺回床上，這才返回辦公室。
望著老人家的手機和零錢，他猶豫了一下，旋即撥通黃緣的電話。
“給我送一部新手機來，帳記我頭上。”
電話對面沒有說什麼，嗯了一聲立即結束通話。
葉瀾開啟老人機，將所有的聯絡方式複製到SIM卡上，然後小心翼翼取了出來。
一個多小時後，新手機已經擺上辦公桌。
將電話卡插了進去，確認無誤後，他起身朝著11號床走去。
陳阿姨已經睡著，葉瀾把新手機放進紅色塑膠袋，小心翼翼地放在枕頭旁邊。
做完這一切，他這才回到辦公室。
好在現在是凌晨，護士站的值班護士以為他在記錄資料，沒太關注。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陳兆傑最先到來。
見他神采奕奕地坐在位子上，立即拉下臉來。
“昨晚有記錄？”
“有！”
葉瀾笑笑，指著桌面上的記錄本。
“你先看看，我去吃早餐了。”
說完，不顧他黑著臉，伸了個懶腰，大步朝門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