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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聽著趙雲函說到從前，想著當年的自己，現在往回看，就連自己也說不明白自己當時的想法，估計就是鑽了牛角尖，一門心思要跟國內所有的人都斷了聯絡吧。
所以才會一次回國的想法都沒有生過，雖然會想念國內的一些人，想念國內的美食。
顧清自嘲，都說自己性格柔順，這麼看來，自己也是有自己的堅持的。
聊得正歡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對面樓上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睛。沈言之站在樓上，看著對面樓下顧清和趙雲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天剛談成一筆合作，因為對方是第一次來成州，揚言說想嚐嚐成州的特色美食，所以沈言之讓吳成在這家飯店定了包廂。雖然不是什麼星級酒店，但是就成州本地菜而言，確實是數一數二的地方，加上前兩年重新裝修過，環境也很好，用來招待想要嘗新的客戶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包廂裡氣氛正盛，沈言之有些煩，但是今天的客戶還算重要，不能只打發吳成來參加。喝了幾杯酒後，就藉口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就碰到了顧清她們。
這就是那個“趙醫生”？沈言之想到那天在車上顧清接到的電話。
眼前這位趙醫生雖然坐著，但是也能看出他身形高挑，儀表堂堂，吃飯間舉止優雅，散發出迷人的氣質。偶爾會笑一下，如同春日陽光般溫暖而明亮，讓人感受到他的親切和友善。
看著顧清坐在他對面，時不時眯眼微笑的樣子，沈言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顧清在自己面前從來不是這樣的狀態，剛開始的拘謹，到後來的客氣疏離，再到現在的曖昧，但是沒有過這樣輕鬆愉快的狀態。
這就是顧清現在的樣子嗎？沈言之心想。
這個趙醫生到底是誰？
沈言之想到上次在自己公司前的咖啡廳碰到顧清相親，這個趙醫生，會不會也是顧清的相親物件？
想到這裡，沈言之心頭一緊，她家裡是多想要她趕緊嫁出去，怎麼接二連三地給她介紹？
或許只是朋友呢？沈言之又想，既然是剛回國的，也許是顧清在M國的朋友，人家只是儘儘地主之誼，自己實在沒有必要想那麼多。
沈言之看著對面兩人，腦中的思緒都不知道飄到哪裡，直到吳成出來喊他，這才回過神來，想著自己剛剛腦子裡過的那些有的沒的，沈言之不禁低頭自嘲了一下。
他又看了對面的兩人一眼，然後才跟吳成回到的包廂。
趙雲函悠悠往樓上看了一眼，剛剛那道視線已經消失了，他微微一笑，看來顧清回國後，碰到的熟人還不少。
顧清看趙雲函盯著自己意味深長的笑容，有些奇怪：“你笑什麼？我臉上粘東西了嗎？”
說完還拿起手機照了一下自己的臉，什麼也沒有呀。
趙雲函沒說什麼，只是起身說了一句：“我去個洗手間。”便離開了。
留下顧清心裡直犯嘀咕，莫名其妙。
趙雲函按著指示標往洗手間方向走，路過電梯的時候，剛好碰到電梯門開啟，裡面走出來一群人，為首的便是剛剛在對面樓上看他們的沈言之。
旁邊的人不知道跟沈言之說著什麼，他掛著公式化的笑容，跟面前的人虛與委蛇中，餘光瞥到趙雲函從面前走過，眼神便飄了過來。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雖然之前都沒有見過對方，但是隻這一眼，就彷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眼裡只有對方能看懂的深意。
兩人交錯而過，彷彿真的只是陌生人一般，趙雲函嘴角微微勾起，值得顧清那麼多年沒有忘記的人，果真不一般。
沈言之將客戶送到車上，回頭望著店裡，想了一會，並沒有及時離開，他閉上眼睛靠著椅背，醒著剛剛在飯局上喝的酒。
趙雲函回去後，顧清看著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想著今天趙雲函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應該也是累了，便沒有安排其他的行程，就說：“那我們走吧，先送你回酒店休息，明天再看看你想去哪裡轉轉。”
“好。”趙雲函說。
顧清喊來服務員結賬，卻見服務員對了一眼單子，說：“您好，女士，這邊單已經買過了。”
顧清下意識的就看了趙雲函一眼，“怎麼到成州了，還需要你來買單？”她以為剛剛趙雲函去洗手間，是藉機買單去了。
這下可真的是冤枉他了，趙雲函想到剛才見到的男人，心裡暗自發笑，呵，還是個愛吃醋的男人。
不過他沒有打算居這個功，也沒有打算說出沈言之的存在，而是擺手道：“你別冤枉我，說好了你請客，我為什麼要掏錢。”
顧清看著趙雲函不像是撒謊的樣子，疑惑地想，那到底是誰，好端端地給自己買單，她朝周圍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面熟的人，不確定地又問了服務員一次：“你確定已經買完單了嗎？”
服務員看了一眼臺賬，確定地說：“是的，女士，已經結完賬了。”
顧清沒法，只能作罷。
“看來是有哪位護花使者宣誓主權呢。”趙雲函打趣道。
顧清看了他一眼，“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哪來的護花使……”顧清頓住，腦子裡一下想到了沈言之那張臉，在成州，她認識的人當中，只有他會幹這個事情吧。
是他嗎？
看到顧清若有所思的樣子，趙雲函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深究：“既然有人願意花錢，你也別想那麼多了，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說的，我們先走吧。”
顧清和趙雲函一前一後走出了飯店，顧清還不死心地看了一眼四周，隨之又自嘲地笑了一下，成州不大，但也不小，哪能那麼巧。
自從上次山上回來，兩人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面了。也許是沈言之給自己時間理清他們倆之間的關係。
但是，哪有親完人就不管不顧的，顧清心裡暗罵沈言之，這個呆子！
沒想到不能輕易說人，這不，顧清心裡剛罵完人，就看到一輛低調的商務黑車停在自己面前。
後車窗緩緩落下，裡面坐著的，正是沈言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