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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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肅被專案主管鬱萍單獨留下來估計要被裁的訊息，隨著參會的十幾名同事回去，小範圍的流傳著。
曹肅從三樓的會議室裡出來，並沒有回自己的位於五樓的工位，而是先到樓下。
大瀾集團的產業園區佔地面積數十畝。寬闊的園區內道路縱橫，綠樹成蔭，遮掩著廠房和六七層高的辦公樓，宛若花園般。
曹肅在產品部大樓側面的樹蔭下點了一支菸，先用手機銀行轉賬五十萬到家裡的卡上。他每個月都要寄錢回去。家裡辛辛苦苦供他讀大學，他工作後肯定要養家的。
他是長子。
轉賬後，曹肅這才給母親打電話。和母親解釋十幾分鍾後，又給正在京城裡讀大二的妹妹曹芸的卡上轉賬十萬。發給微信給妹妹說了聲。心情不錯的回到辦公樓裡。
將家裡安頓好無後顧之憂，接下來，就是改變他自己的生活、人生！
…
…
曹肅剛走進五樓的辦公區域，就看到隔壁產品體驗部的大美女、來公司實習的中山大學大三學生粟晴正起身往門口而來。
她穿著件雅緻精美的黑色短袖繡花T恤，搭配著高腰的淺灰色中裙，玲瓏浮凸的曲線畢露。白色的絲襪修飾著裙襬下渾圓秀直的小腿，踩著高跟鞋走來，儀態雅緻而淑麗。
她身高不足一米六，但這凸凹起伏的小身段比例極佳。更兼得肌膚白皙如玉，容顏清麗絕倫！二十一歲的女孩就是這五樓辦公室裡最靚麗的風景！
自她過來實習這十幾天，全園區的男同事都知道她的美貌。不知道多少男人在夜裡為她浪費過紙巾。
曹肅這會要是放緩腳步，可以和她面對面打聲招呼。他是老員工，粟晴這位實習生肯定會回應他主動的打招呼。
但曹肅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徑自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三十歲的單身男人，怎麼可能不是Lsp…咳咳，這句劃掉重寫。怎麼可能不喜歡美女？但現在的問題是，普普通通的他，要怎麼告訴人女孩，我曹某人憑億近人？
亮銀行卡餘額？
支付寶轉賬砸錢？
這都很low，不是一個心智成熟的男人做的出來的事。首先得裝扮、打理自己。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當然，要低調內涵點，不要整成土豪金。
十個億怎麼花，他心裡已經有答案。
首先是底線思維。他打算用5個億進行固定資產投資。準確的說就是：買房。深城的房價將長期上漲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剩下5個億，他打算拿出2個億購物，改善生活。其餘3個億用做創業。正所謂：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這個資金的分配比例，和他的性格、年齡有關吧。人到三十而立，對社會的執行規則已經認識的很清晰。不需要向二十歲時闖到不同的圈子裡去嘗試。
當今社會，擁有事業、社會地位，才能夠日子過的舒服，盡情的享受生活。單純的擁有資金這不行的，得把金錢轉化為影響力！
購物、改善生活的事得等會出去辦。
他先在辦公系統裡填下離職申請單。
曹肅剛到工位，坐在他背後的位置上的年輕同事坐在辦公椅中轉過身來，隨口吩咐道：“老曹，有幾個專案的工作你跟一下。我剛在OA系統中轉給你。”
曹肅拍拍這名叫“詹柏羽”小年輕的椅子背，淡淡的道：“你自己留著吧！”
這小子搞習慣了，經常把不想幹的工作仍給他！但如果他去找主管，活兒多半還是會分到他這裡。
被拒絕，詹柏羽當即就變了臉色。踏馬的，你這什麼態度？眼神不爽的看著曹肅，警告道：“老曹，這幾個專案很急，梅哥安排下來的。”
美工組的主管叫：梅騫。
曹肅冷瞥此人一眼，沒理會這小年輕，拉開椅子坐下來，嫻熟的敲著開機密碼，開啟辦公系統。
詹柏羽看著曹肅的背影，陰沉著臉，轉回到自己的電腦前，向主管梅騫反應。
曹肅不疾不徐的填寫了一張離職申請單，點選提交，關機。從右手邊的抽屜裡拿出自己的錢包揣在褲兜裡，拿起鑰匙站起來。
離職流程大概會走一個星期。
這張離職申請單需要他的主管、部長、人資的主管、部長，事業部的分管副總裁，總裁簽字，再轉到財務結算。
他下週來趟公司，去財務部把薪水結清即可。
“老曹，稍等下。一起抽支菸去。”曹肅還沒走兩步，就被美工組的組長梅騫喊住。
很顯然，詹柏羽在組內的溝通軟體飛鴿中給主管告狀了。管著二十幾號人的美工組主管每天郵件很多，不可能立即留意到他的離職申請單。
梅騫是個三十歲的中年人，帶著眼鏡，身材勻稱，在大瀾集團工作八年，資歷比曹肅老。穿著很體面：帶領的條紋商務T恤，下襬紮在西褲裡。和曹肅到五樓的茶水間裡抽菸。
大瀾集團手機業務的各部門工資待遇很不錯，高於行業的平均水平30%左右。作為主管，梅騫的年收入大概在五十萬以上。
“老曹，啥情況？給鬱萍罵的心灰意冷啊？”梅騫笑呵呵的給曹肅遞支菸。
他不比干活的小年輕，訊息很靈通。知道曹肅去開專案評審會被專案主管、高階經理鬱萍給留下來的事。這意味著什麼是不言自明的。
曹肅點燃華子，背倚著長長的洗漱臺沿，吸口煙，微微一笑，淡淡的道：“鬱萍如果把專案失敗的小帳算到我身上，她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梅騫臉上笑呵呵，心裡媽賣批！他對曹肅的“狠話”很不以為然。你一個普通職員拿什麼讓鬱經理付出代價？知不知道她很受蘄總的看重？
在職場上，一個漂亮的女人，你永遠不知道她上面有過幾個男人。還擱這兒撂狠話呢？
說句實話，他內心裡對曹肅這個人其實不大看得上。幹活吧，確實算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保質保量。但能力上限就那樣，搞不出讓人眼前一亮的活兒來。
而且曹肅這人有點端著，對他這個主管平時並不親近。所以每年升職的機會，他基本都是給自己的心腹小弟。
他現在客氣，只是想“榨取”曹肅最後的工作能量。畢竟一個勤懇的老實人要“被離職”，組內其他人的工作量就大咯。他確信他能搞定曹肅。
“老曹，你是公司的老員工，這些年為公司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裡。鬱萍要是把你列到末位淘汰名單，我首先就不同意。”
這種鬼話也就聽聽。當他是三歲的小孩嗎？你不同意頂個鳥用？鬱萍的職權和產品部的部長相當。曹肅隨意的點點菸灰，敷衍的道：“謝謝。”
“這謝什麼？”梅騫夾著煙，趁熱打鐵的道：“老曹，小詹轉給你的工作，你一會看看？他年紀輕不會說話，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曹肅禁不住失笑。原諒他養氣功夫沒到家，實在有點忍不住。譏諷的瞥梅騫一眼：“小梅，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這個道理不需要我來教你吧？
你沒看到我剛提交的離職申請單嗎？”
這孫賊！跑來說車軲轆話，原來是還想要他加班！
你踏馬叫誰小梅呢？梅騫心裡極其的不爽，但聽到曹肅已經提交離職申請時，內心裡又是極其的“臥槽”！
鬱萍想要讓曹肅離職，為專案失敗對上下做個交代。而曹肅他剛才還在說要是鬱萍敢算他的小帳，要讓鬱萍付出代價。結果，卻已經提交離職！
瑪德，原來你在口嗨啊！
梅騫糟心的勸（糊）說（弄）道：“老曹，鬱萍的專案評審會會議決議還沒發出來。我現在去給你爭取下。還是要站好最後一班崗。你說是吧？”
曹肅嗤笑一聲，將手裡的煙在菸灰缸裡掐滅，很直白的反問道：“你有那個本事？扯淡！早點把我的離職申請單批一下吧！”說完，徑直離開茶水間。
梅騫愣愣的看著曹肅消失在茶水間外的挺拔背影，被曹肅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方才他覺得他可以輕鬆的搞定這鬧情緒、撂挑子的“老實人”。所以他和曹肅談話都只是來茶水間抽支菸，而非去會議室裡詳談。這本身就是輕慢。
畫大餅給希望；口頭抬高他的地位，讓他不要和小年輕一般見識；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拿條條框框去套他。
但曹肅根本就不吃他這套！反而是鋒芒畢露！完全不同於以往的老實人形象。讓他措手不及，吃個憋。
“瑪德，這小子要離職，已經放飛自我！算了，我不和他一般見識。說到底，還不是被鬱萍收拾的主動離職的可憐蟲？連抗爭都不敢抗爭，乖乖的提交離職。”
梅騫心裡自我安慰，沉著臉，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將曹肅的離職申請單調出來，點選“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