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璜者，吉祥瑞器，潔白美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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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忘恩負義的混蛋，虧我不計前嫌地提拔他們！他們竟敢都背叛我！我要親自討伐他們，讓他們知道違逆我的代價！”

涼州軍團內部擴大會議上，憤怒的董卓抽刀砍斷了案几。

“叔父，些許跳樑小醜，何須親自出徵？”

早有準備的董璜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並解釋道：“諸侯們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劉表外寬內忌，好謀無決；袁紹公卿子弟，紈袴膏粱；張邈東平長者，糊塗迂腐；孔伷清談高論，紙上談兵，都非軍旅之才。而且諸侯之間尊卑無序，矛盾重重，不可能同心共膽，共同進退！”

“更何況，山東承平日久，民不習戰；縱有百萬大軍，不過是一群廢物罷了；而叔父麾下，既有在座的萬夫不當之勇的猛將，也有不亞陳平張良的謀士；麾下涼州、幷州大軍終日與羌胡作戰，悍勇無畏；久習戰陣的洛陽中央軍也是裝備精良！”

“叔父大軍如果進攻關東諸侯軍，譬猶驅虎兕以赴犬羊，鼓烈風以掃枯葉，誰人能擋？”

“這樣的對手，又有什麼資格值得叔父親自出徵呢？”

董璜借用了歷史上鄭泰勸說董卓的話，擲地有聲道。

“泰山大人，璜弟說得對啊！您貴為相國，一人之下，朝廷所繫，豈能因為一群跳樑小醜而輕易出征？”

董卓的首席謀臣李儒也勸說道。

“兄長，俺也這樣覺得！”

董旻緊接著明確表態。

“泰山大人，俺也一樣！”

牛輔同樣表態。

“主公，我願意率軍出征！”

“我也是！”

“俺也一樣！”

董卓的麾下紛紛表態，表示關東諸侯就是土雞瓦狗，他們願意親率大軍為主公分憂。

“好，好，好！”

“璜兒說得好！”

董璜的一席話，簡直如同逮住G點的XX鷹之手，成功把董卓說high了！

同時，董卓也終於回過味兒來，意識到自己不再是之前那個需要衝鋒在前，以命博富貴的武將了，而是尊貴無比的相國，可不能什麼事都親自出手。

而且退一步講，萬一他親自出徵，一旦戰敗，那就是動搖根基，他依靠軍事建立起來的威懾都會受到巨大的衝擊，而如果只是手下戰敗的話，他卻還有補救的機會。

董卓衝李儒使了個眼色，早就做足了功課的李儒立馬會意，指著地圖開口介紹道：“這次諸侯來勢洶洶，兵馬超過百萬，主要分為了五路：劉表、王匡為一路，總共兵力約二十萬人，屯兵河內一線，既能威脅虎牢關又威脅小平津與孟津兩個渡口，以冀州為依託，為諸侯提供糧秣；

袁紹、劉岱、張揚、張邈、張超、橋瑁、袁遺、曹操、鮑信、孔融、公孫瓚、袁遺、韓馥一路，總兵力四十萬左右，屯兵酸棗，主要威脅虎牢關；

孔伷為一路，帶兵五萬屯兵潁川；

袁術、孫堅為一路，總兵力約二十萬，屯兵魯陽，與孔伷互為表裡，威脅太谷、廣成、依闕一線，同時又能威脅武關；

馬騰與韓遂派出了兩三萬人寇陳倉，威脅三輔之地；

其他諸如徐州刺史陶謙、荊州刺史王睿、南陽太守張諮，雖然也都加入了叛軍，但並沒有真正出兵，只是搖旗吶喊罷了。”

李儒介紹完軍情，董璜的眉頭微皺。

他倒不是害怕對方人多，而是沒有從諸侯的配置中看出多少戰爭代行者參與的影子。

董璜可以肯定，大部分諸侯麾下，肯定有著戰爭代行者的存在，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暗搓搓的搞什麼罷了！

一百個戰爭代行者的蝴蝶效應，讓董璜也不敢保證接下來戰局的發展究竟是向著什麼方向！更不敢用歷史的慣性或者演義的發展來看待問題！

不過，索性他也不需要考慮太多，直接靠實力碾壓就是了！

從任務開始到諸侯討董，不過三個月的時間，連佔據瞭如此多資源的董璜都沒有精力搞出大威力火藥，只是讓少府的工匠們好歹弄出了一點黑火藥，他可不相信其他人就能夠直接來個工業革命！

三個月的時間太短了，代行者們能夠獲得他們投效物件的信任，掌握一定的兵權，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科技樹方面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至少不可能有決定戰爭勝負的成就！

在這種情況下，兵力強弱、謀臣武將的能力、後勤保障就成了戰爭的決定因素！

所以，優勢在我！

“叔父，諸侯兵馬眾多，對後勤壓力極大，既然其糧草大都是冀州在提供，我們何不派兵馬進攻冀州？”

董璜獻策道。

在開會之前，董璜曾向賈詡問策，賈詡的上策是謹守關隘、挑撥離間、借刀殺人、激化矛盾、待其自亂。

中策則是攻打冀州，斷其後勤。

下策是集中兵力堂堂正正出擊決戰。

董璜選擇了向董卓建議中策。

至於為什麼不是上策，因為董璜知道這種時候是不可能勸說董卓不出兵的，董卓是相國也是武夫，他如今的地位決定了他不可能採取緊守關隘這種有示弱嫌疑的舉動！

至於下策，這種誰都能想出來的莽夫之策，根本就沒有說的必要！

“想要打冀州，可很難越過酸棗、河內的敵軍，除非……走幷州，從上黨入冀州……”

作為董卓的第一謀士，李儒一思忖便猜到了董璜的想法。

“關鍵還得看呂布那邊能不能擊敗白波賊！”

李儒想到了關鍵點。

白波賊的老巢白波谷，往東便是上黨郡，過了上黨郡就是冀州腹心之地，距離鄴城的距離騎兵一日可達！

“不過黑山賊也得考慮！”

李儒繼續分析道。

黑山賊算是黃巾餘部，分部在中山、常山、趙郡、上黨、河內等地太行山脈的諸山谷之中，有百萬之眾，以張燕為名義上的首領，實際上是一群來自社會底層的反賊聯盟。

歷史上，黑山賊曾在張燕的帶領下，成功偷襲佔領過袁紹的老巢鄴城。

如果能夠說動黑山賊相助，那麼攻下整個冀州都不無可能。

“璜兒以為如何？”

董卓看向了最近屢屢給他驚喜的董璜。

“呂奉先還在討伐白波賊，如果他能夠擊敗白波賊，拿下上黨，攻入冀州，那麼封他做刺史又何妨？至於黑山賊，只要他們聽話，配合我軍行動，給張燕一個幷州刺史又如何？如果他們覺得幷州苦寒，也可以把冀州一分為二，二人一個為刺史一個為州牧，各控制一半冀州！”

董璜很隨意的說道。

他並不在乎天下大亂，事實上，他反而覺得天下越亂越好！

至於事成之後張燕和呂布會不會反目，乃至呂布會不會背叛，在董璜看來都無所謂。

就讓呂布、劉表、袁紹、曹操、公孫瓚、張燕等人先打出狗腦子來吧！在他們決出勝利者之前，是不可能威脅道關中的。

而當他們決出了勝利者，說不定董璜早就平定南蠻乃至出川佔據荊州了。

當然了，如果到時候董卓還是死了的話，他帶兵出川接收董卓餘部，控制司隸，挾天子以令諸侯也不無不可！

不過，提到袁紹、曹操等人，董璜忽然想起，呂布的家小、袁紹的劉夫人、曹操的妾室卞夫人、袁術的妻妾兒女，似乎都還留在洛陽呢！

如果呂布敢搞什麼么蛾子，他就敢讓呂布知道有典韋、許褚、周泰、華佗相護的代行者究竟有多可怕！

“好！”

董卓沒有注意到董璜的走神，只是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董璜和李儒的意思。

一旦冀州受到威脅，屁股還沒有做熱的冀州刺史劉表顯然只能夠回援，盟主帶頭撤退，可不僅僅是少了一路兵馬、損了大軍士氣那麼簡單，還很可能導致諸侯軍糧草不足！到時候諸侯軍恐怕就會自行分崩離析！

屆時，董卓再利用強大的騎兵部隊騷擾、追擊酸棗諸侯，恐怕這些缺少補給、各懷心思的諸侯軍立馬就會崩潰。而他董卓，也將能夠得到一場震驚全國的大勝，威望也會達到巔峰！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酸棗諸侯運氣好能夠撤走，董卓也可以利用劉表撤軍的機會，集中兵力先滅了河內王匡，佔據河內郡，多方威脅冀州，到時候冀州如果能夠拿下，就抓緊拿下，如果不能，也可以騰出手來對付袁術、孫堅所部，乃至拿下南陽、荊州！

此外，這條計策重點利用的還是呂布和幷州黑山賊所部，而不是董卓麾下的本部主力，可以說髒活累活都讓他們幹了，而好處卻都是董卓的！

當然了，想來他們也不會拒絕就是，尤其是呂布，面對冀州刺史的誘惑，還不得拼了命！

畢竟，這年頭的刺史，雖然沒有州牧那麼有實權，但還是一州之地的土皇帝，是呂布一個貧賤邊地武夫，做夢也想象不到的高位！

就算是張燕想要冀州刺史，那就讓呂布當冀州牧，反正就讓他們兩個以及劉表、袁紹、公孫瓚、劉虞等人對陣就是了。

至於說如果呂布進攻受挫、招降黑山賊不利，那也無所謂，反正情況也不會更壞了不是。

“李肅，你親自去奉先那裡傳令，讓他儘快擊敗白波賊，奪取上黨，進攻冀州，事成之後，冀州刺史乃至冀州牧的位置虛位以待！”

“另外，以朝廷的名義向張燕傳令——我記得他現在應該是朝廷的平難中郎將吧，告訴他，只要出兵協助呂奉先拿下上黨、攻略冀州，朝廷就會任命他為幷州刺史，並准許他推薦四個郡守、三十個縣令！當然了，如果他不想當幷州刺史，也可以當冀州刺史，不過當冀州刺史的話，他就只能夠推薦中山、常山、趙郡三郡的郡守和三十個縣令了！”

董卓果斷安排道。

他相信，面對這樣的條件，張燕根本就不可能拒絕，而且他必然會選擇成為冀州刺史，雖然如此一來，他只能夠推薦三個郡守，但冀州的三個郡的繁華程度，絕對遠在幷州四個郡之上！

更何況，張燕還是常山人！

成為刺史、衣錦還鄉，絕對是張燕這個土包子拒絕不了的條件！

定下了以攻為守，斷敵糧草的策略之後，心情大好的董卓拍了拍肚皮，頗為輕鬆的問道：“據報，賊軍前鋒正向汜水關進發，誰願意替我去挫一挫敵人的銳氣。”

“我願往！”

“我願往！”

“俺也一樣！”

董卓麾下的將領們紛紛請願。

他們都不把關東諸侯放在眼裡，都想搶個頭功，在董卓面前好好露露臉。

不過這次董璜卻沒有爭搶，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需要幾員猛將去試試關東諸侯，尤其是那些戰爭代行者的水，看看他們有什麼底牌與驚喜。

當然，為了防止試水的武將捅了婁子，他決定親帥本部人馬支援虎牢關。

必須點明的是，在這個類似三國的戰爭世界裡，不僅存在著虎牢關，還存在著演義與遊戲中的汜水關。汜水關在虎牢關東方，首當其衝面對諸侯的兵峰。

鑑於董璜只想去兜底，董旻、牛輔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失去了衝鋒陷陣的鬥志，董卓最終決定讓胡軫、趙岑領兵三萬前去支援。

汜水關虎牢關有了佈置，其他有可能存在威脅的方向，向來知兵的董卓也沒有大意。

武關一線董卓派了自己偏將李蒙帶領一萬人把守。李蒙這個人雖然是個醬油命，但是勝在忠心而認真，讓他帶著一萬人把守位置靠後的武關，董卓十分放心。

平津與小平津這兩個渡口，董卓則命令宗族將領董越、董承分別帶領一萬人把守。

太古關、轘轅關一線董卓則派了徐榮、樊稠。

涼州亂軍方面，董卓讓李傕、郭汜帶領本部人馬前去對抗。

大將董旻、牛輔等人，則集結兵力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支援或者隨董卓出征。

眾將紛紛領命而去。

董璜也準備離開，但卻被董卓叫住。

“璜兒，你最近成熟了很多，我很開心，相信兄長的在天之靈也會很開心！”

董卓先說了一個開場白，然後圖窮匕見：“你已經成為統兵大將，以後就不能璜兒璜兒的叫了，該給你取個字了！”

“但憑叔父做主！”

董璜自然知道這個年代取字的重要性，沒有字要麼代表著沒成年要麼代表著賤民，但他對如何取字卻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自然只能讓董卓做主。

“我幫你請教過蔡伯喈了，他是大學問家，給你取了一個好字，他說‘璜者，吉祥瑞器，潔白美玉也’，於是給你取字白潔！”

董卓捋著鬍子笑呵呵地說道，顯然他對這個字很是滿意。

“白……白潔？”

董璜瞪大了眼睛。

蔡邕啊蔡邕，信不信我把你的兩個女兒變成白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