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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煙！你在哪！”
男人的嘶吼聲在一次讓她確認，並不是幻覺。
秦煙推開了一旁的大夫，跳下了手術床，撞開門跑了出去。
是江慕北！
他來找她了！
醫院走廊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江慕北找不見秦煙的影子。
突然，一雙手直接從背後環抱住了他。緊緊的。
那雙手柔弱無骨，又泛著一種異樣的慘白。
江慕北迴頭，知道是秦煙。
秦煙的臉靠在他的後背上，眼淚嘩啦啦地往外流，一陣陣地啜泣著：“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我來了。煙煙。”江慕北迴頭，也抱住了她，緊緊地。
由於被舒雅夫人下了藥，江慕北的腦子一直渾渾噩噩的。
他好像忘了很多事情，但是，他仍舊能很清楚地記得，他欠了一個女孩什麼。
一個承諾？
一句回答？
一聲抱歉？
他記不得了。偏偏，就這麼紮根心底，像執念那般揮之不去，陪著他煎熬。
跌了一跟頭之後，突然就想起來了，腦子裡無數個片段閃過。
他說過，等秦煙冷靜下來，他會找她談的。
“秦女士！你這個手術到底還做不做了？”
秦煙慌了一下，張了張嘴：“我……”
“不做了！”江慕北冷聲說道，“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這個手術我們不做了！”
“準備手術的藥都開封了，就算不做我們醫院也不會退錢。”護士又補充著說了一番。
“不用退錢，我們走了。”江慕北抓住了秦煙的手，拉著她離去。
這是秦菸頭一次被異性拉著手走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
她的心狂跳，緊張的不敢去看江慕北的眼睛。
秦煙穿著的長款T恤下面是真空的……好尷尬。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秦煙小聲說道，“剛才做手術脫了內褲……我現在下面是空的……”
江慕北：“……”
“是我太心急了……聽見你的聲音就著急忙慌地衝出來，忘了穿……”
“是我太心急了，都沒問你有沒有落東西在手術室裡面，就把你給拽出來了。”江慕北紅著臉，下一句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難不成是……
煙煙別怕，我帶你去買內褲？
媽的，不能這麼說，太猥瑣了，哪裡怪怪的。
“沒事了，你、你送我回家就好了。”
“啊……”江慕北把秦煙帶上了車。看著這個車子有點眼熟，秦煙問：“好眼熟的車，江哲是不是開過這個？”
“這就是江哲的車。”江慕北才反應過來，“你快給蘇堇打個電話，問問她們有事沒有？”
“啊！好！”秦煙打電話給了蘇堇，那頭，蘇堇的聲音聽著完全正常。
“我沒事啊秦煙，顧知珩來江家把我接走了，你跟小舅舅放心吧。”
秦煙喜極而泣，捂著臉激動地點頭。
她知道，肯定是蘇堇把江慕北給救出來的。
她對著電話說：“謝謝你，蘇堇。”
“謝什麼……何況這是我欠你的。你倆……你倆好好談吧，一定要好好談啊！不然我枉費我差點沒了命也要薅他出來了。”
“嗯。”秦煙開心地掛了電話。
江慕北盯著秦煙，眼神溫柔：“你以後，還是多笑笑吧。”
“嗯？”
“其實你笑起來更好看。”
秦煙再次紅了臉。
她確實，已經很久沒這麼開心了。
可能也就只有蘇堇知道，她想見江慕北想了多久。
江慕北將秦煙送到家門口，剛一下車，秦家的老爺子拿著手杖杵在門口，一臉嚴肅：“秦煙！你去哪了！”
“爺爺……我……我……”
“我見你這幾天鬼鬼祟祟的，讓傭人跟蹤你，結果發現你去了醫院，還是婦科！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秦煙臉色慘白，沒想到自己這樣瞞著還是被發現了。
可又能怎麼辦，她孕吐的反應特別大，根本就沒辦法遮掩過去。
“對不起，爺爺……”
江慕北見狀，立馬下車，他將秦煙護在身後：“爺爺，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被人算計下藥之後碰了秦煙……”
“我沒記錯，你就是那個江家的老五吧！”
“是我！我是江慕北，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會對秦煙負責到底！”
秦煙的爺爺氣得鬍子都跟著抖了抖：“你想怎麼負責？”
“如果您答應，我會娶她為妻。”
話落，秦煙爺爺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厭惡：“你說什麼？你要娶秦煙？把秦煙娶回你們江家去嗎？舒雅夫人尚且都不會善待你，我又如何相信秦煙在江家會幸福！”
江慕北錯愣了一下。
他確實，沒想過這些事。
不，確切來說，他就沒考慮過結婚生子的事情。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有點太遙遠了。
按照舒雅夫人的意思，他江慕北要一輩子侍奉她，就算要娶妻，也得是經過舒雅夫人的同意才行。
但是明顯，舒雅夫人是不會同意的。
想到這裡，江慕北的心好像空了一塊。
他，不能嗎？不能娶秦煙嗎？
“我之後會跟舒雅夫人斷絕母子關係。”
這話把秦煙都給嚇了一跳，且不說能不能斷，就算是真的斷了，別人都要怎麼戳他的脊樑骨。
為了女人，跟母親斷絕關係，這說出去也不好聽。
“我想帶她去國外生活。我在國外，還有很多朋友……”
“住口！”秦煙爺爺大怒，狠狠地跺了兩下手杖，“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爺……”
“別叫我爺爺！我問你，你跟江慕北認識多久？”
“大約……大約半年不到吧。”秦煙想著，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了。她們是去年冬天的時候認識的。
“所以，你要跟一個只認識了半年的男人結婚生子？秦煙，你再胡鬧也得給我有個度！”爺爺說著，又盯著江慕北的臉，“何況，他跟阿毅長得又有幾分像，誰知道他是不是別有用心的接近你？”
“爺爺，他不是！反而是我對他一見鍾情！”秦煙大聲說了出來，“一開始我是把他當哥哥，總以為是哥哥回來了，但是我又知道，無論是性格，還是生活習慣，他跟哥哥都是完全不同的人！這張臉，是讓我覺得比較親切，但也僅此而已！我年紀不小了，分得清什麼是親情，什麼是愛情！”
老人家一臉震驚。
江慕北也很震驚。
秦煙這是……
在跟他表白？
秦煙的爺爺不想再廢話，立馬叫了家裡的保安：“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二小姐送上樓！”
那保安直接走了過來，抓著秦煙就要拖著走。
江慕北慌了，大喊：“她懷孕了！你輕點拽她！”
那保安意識到什麼，才鬆了手。
秦煙爺爺沉著一張臉，依舊說道：“秦煙！上樓！”
她依依不捨地看了江慕北一眼。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他來找自己，她不想回去。
可是，爺爺的態度又很強硬，她不敢在老人家本就身體不太好的時候氣他。
“煙煙，你聽爺爺的話，上去吧。放心，我哪也不走，我就在這等你。”江慕北微笑，“之前讓你等得太久了，這次換我等你。”
秦煙眼眸溼潤，點了點頭。
不巧，天空烏雲密佈，黑壓壓的空中炸響了幾聲雷鳴。
秦煙打了個哆嗦。
“要變天了，我要帶煙煙進屋，江先生您自便！”
黑色的雕花大門一關，將秦煙和江慕北給隔絕開來。
秦煙看見江慕北隻身站在雨幕中朝她微笑，蒼白的臉頰上掛著水珠。
秦煙一回來，家裡的醫生就開始給她檢查身體。
“我孫女狀況如何？”
“秦老先生，二小姐身體狀況良好，就是要注意睡眠好好休息。”
秦煙已經好幾個晚上沒閤眼了。
秦老爺子也能感覺的到她的狀態不對，本來想著找個時間好好跟她談談心，問問什麼情況，如今也已然真相大白。
“你，這幾天現在家裡休息。”
“爺爺，江慕北他……”
“別跟我提他！就讓他在外面等著！如果他是真心對你，會一直等你的！你忘了你等他的時候，多少個晚上夜不能寐了嗎？”
秦煙怔怔地看著爺爺。
所以……爺爺是在幫自己試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