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是很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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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曦感受著那不斷旋轉，彷彿輕輕一刮，就能將她美膩腦袋給割下來的紙牌。
內心的恐懼被無限放大。
能夠將詭階三品禁忌器的威力發揮到這般淋漓盡致！
還說自己是普通人？！
他一定是故意的！
這種攤牌方式……
一看就是個惡魔！
此刻，在陳曦眼中，杜方就是個貨真價實的惡魔。
她才是那個在鼓掌之間被玩弄的普通人。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下位渡夢師。
沒必要這樣搞她吧？
陳曦很絕望。
她已經開始放棄治療，等待死亡的降臨。
……
……
杜方並未理會陳曦。
也不曉得陳曦心頭那豐富的內心戲。
他此刻有幾分驚喜的看著懸浮在四周的紙牌！
飛起來了！
轉起來了！
好厲害！
這是落落操控的嗎？
杜方看向昂揚著小腦袋，嘴角上鉤，彷彿在說快誇我的落落，眼眸中滿是驚喜。
我女兒……居然這麼厲害！
牛啊牛啊！
杜方好像知道了養成系統的正確開啟方式！
這果然不是個普通的養成系統！
也許，他杜方這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能夠抱住女兒大腿，成為職業渡夢師！
然後，
賺大錢！
沒錯，賺大錢！
這就是杜方的第一想法。
不是為了世界的愛與和平不懈努力，也不是為了天下無災的偉大宏願。
杜方就是想賺錢！
庸俗，
卻又實在！
這是廣大打工人最為質樸的願望！
賺大錢給落落買大房子住。
實現落落的願望。
落落有三個願望，第一個願望，杜方勉強能做到，第三個願望全世界慢慢找，應該也不算難。
但是第二個願望，給落落換個大房子住，
以如今的房價，杜方作為個普通人，感覺……難的要死。
驀地。
杜方感覺一陣頭昏眼花。
彷彿身子被掏空一般。
嘩啦，嘩啦……
高速旋轉的一張張撲克紙牌，似乎失去了力量來源，如飄絮般，軟綿無力的紛紛迴歸到了杜方掌心方寸間的紙牌盒中。
【你的夢靈不足】
視網膜中，有一行小字浮現，隨後隱匿消失。
杜方完全癱軟在了沙發上。
眼眸變得無比的滄桑與深邃。
“爸鼻，就沒啦？”
落落嘟著嘴，像是玩具沒有玩痛快。
她不開心的坐在地上，抱住懷裡的粉色小豬玩偶，狠狠的甩動起來。
小豬玩偶被夾的眼珠子暴突，張大嘴，發出“哞哦哞哦”的豬叫聲。
夢靈不足……杜方抿了抿嘴，為自己的不持久而感到有點小尷尬。
視網膜上，溫馨有愛的系統面板跳動而出。
……
相親相愛一家人
家主：杜方
年齡：20
夢靈：0
道具：阿姨的紙牌
成員：落落（女兒）、（失聯中）、（失聯中）……
任務：為了家庭和諧，闔家幸福而努力，請找齊失聯的家人
……
沒了。
果然，一滴都沒了！
杜方嘆了一口氣，雖然在女兒落落的幫助下，他能使用禁忌器。
但是，這改變不了他依舊是普通人的事實。
“不過，夢靈容量好像是可以擴張……”
“多經歷一些夢災，得到夢靈反饋，就能提高夢靈容量！”
杜方眼睛微微亮起來，他找尋到了變強又變富的方式！
“所以，必須得成為職業渡夢師……成為渡夢師後，既有高額薪酬，又能去蹭夢災，兩全其美！”
沒錯，蹭夢災。
蹭一下就行。
夢災很危險，而杜方想要激發禁忌器，得帶著落落，意味著進入夢災也得帶著落落……
雖然杜方這兩次進入夢災中，都感受到的是無邊的溫馨，夢災中的阿姨們都超級有愛。
可是……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接下來的夢災，都是很可怕的呢？
他的夢靈又太少，不是很持久。
拖家帶口，很容易出意外。
所以，為了落落的安全，他們父女倆最好是躲在其他渡夢師的後面……
蹭一下就好。
……
“陳小姐，能幫我個忙嗎？”
夢靈耗盡，杜方感覺身子有些軟。
看著閉著眼，伸長脖子，彷彿準備英勇就義的陳曦，輕咳了聲，喊道。
陳曦長長的睫毛顫動，隨後茫然的睜開了眼。
咦？
她沒死？
杜方……居然沒殺她？
“什麼忙……您說！”
陳曦吐出一口氣，
能活，誰想死啊。
她看向杜方，趕忙說道。
看起來，她好像還有被榨乾利用價值的用處，所以，不用死了！
“我其實很想成為渡夢師，為了能夠多接觸夢災。”
“你剛才說，若是能夠熟練使用禁忌器，有推介人的情況下，也可以認證成為渡夢師……”
杜方看著陳曦，目光灼灼。
陳曦一愣。
“所以，我想讓你做我的推介人！”
杜方想要站起來，鞠個躬，態度誠懇，面容真切。
但是被榨乾後，杜方雙腿發軟，根本沒有站起來的力氣，所以，只能揚一揚下巴，表示自己的誠懇。
陳曦深吸一口氣。
這坐姿。
這下巴揚起的王之蔑視。
嘴上說是請求？
實際，這是命令！
陳曦抿著嘴，作為職業渡夢師，她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命令？
呵……
我怎麼可能，
不接受您的命令！
“好的呢！”
陳曦趕忙微笑答應下來。
活著，
真好。
杜方有些感動，陳小姐真的是熱情，好人啊。
杜方很想站起來，鞠躬感謝，但是夢靈耗盡，渾身發軟，根本站不起來，只好再度微微揚一揚下巴。
……
……
陳曦扶著牆壁，走出了杜方的房子。
她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有些恍惚。
活著呢。
感受人間萬家燈火，她有股想哭的衝動。
終於不用成為掛在告示欄上的灰色頭像了……
可腦海中浮現出那舌頭超長，夢靈威壓恐怖至極的惡魔小女孩……又哭不出來了。
“領域型渡夢師……”
“還是……夢魔？”
陳曦望著星空，喃喃。
夢魔……
應該不是。
若是夢魔，一旦暴露，她絕對不可能活著走出來。
況且杜方身上也沒有屬於夢魔的特性。
那也就是說，杜方應該是強大的領域型渡夢師……
“能夠活著從詭階九品的夢災中活下來，果然不是什麼普通人！”
“不過，以他的實力，成為職業渡夢師，拿到小本本應該不難吧？為什麼要透過使用禁忌器的方式來成為渡夢師呢？”
“熟練使用禁忌器雖然也能成為渡夢師，但，並不算是體制內的……”
“進入體制需要接受考核，大佬也許藏有什麼大秘密，所以……不想暴露？”
“大佬想在不暴露秘密的同時，又能夠多接觸夢災？”
似乎，也只有這麼個解釋了。
陳曦在主動腦補杜方留她一命的緣由。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隊長張長林。
這個坑隊員的傢伙！
陳曦眼眸中滿是哀怨。
不過，哀怨過後，她抿了抿嘴。
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隊長關於杜方的秘密。
可是，她有點不敢。
接，還是不接？
響鈴依舊在繼續，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接通了電話。
不過。
在接通的瞬間。
天地之間，彷彿有“咯咯咯”的笑聲響徹。
心陡然一顫。
陳曦猛地抬起頭，看向面前小區的第十三層。
月色朦朧。
欄杆處。
一個拎著個隨風飄搖的粉色小豬玩偶的小女孩，咧開嘴，露出狹長如蛟龍般佈滿倒刺的舌頭，眸如月牙。
微笑的，
蹲在欄杆上，
俯瞰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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