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誰說站在光裡的才算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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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昨晚在灣仔地下拳館中，當著半數港島社團的面，一個人打贏東星所有拳手，連勝十二場的人……真的是你！”

陳家駒緊緊的盯著高超。

“是我。”

高超把一杯凍奶茶放在陳家駒面前，表情雲淡風輕，語氣理所當然：

“因為我是雙骨。”

“我們。”高超指向陳家駒，又指了下自身，微笑著頷首：

“都是雙骨！”

“……這不是重點！”陳家駒眉頭緊皺，喝問道：

“我再問你，那個加入社團才不到一個月，便成為了吹雞的頭馬，甚至成為頭馬後，僅過半個月，就又升為和聯勝第十個大堂口負責人的古惑仔，是不是你？”

“是我。”

“好！”陳家駒拍了下桌子，從座位上半站起身子：

“這麼說，不久前勝利花園一案中，涉嫌牘品交易，導致有一名督察跳樓，多名警員受傷的那位超哥，也是你！”

“是！”高超雖承認，卻不斷搖頭，語氣很認真：

“但我與牘品不共戴天！”

“那個邁克爾督察，是瘋的！射殺了吹雞不說，連警隊的自己人都開槍，神經病！”

“我到現在都經常做噩夢。”

“……你承認你參與了？！”

陳家駒打斷道，整個身體徹底站了起來：

“和聯勝超哥……我再問伱最後一個問題！”

“根據警方的情報，你能成為吹雞的頭馬，是因為你幫吹雞打下了番鬼、番薯兩兄弟的那條街！”

“上個月二十八號，你白天時，先是在傢俱城以寡敵眾，打殘了番鬼和他的幾個心腹打手。”

“然後當天晚上，又打電話給我，讓我帶著警隊掀翻了番鬼的粉檔，順便把他弟弟番薯也送進了監獄……這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

“我問你……你主動成為我的線人，是不是在利用我？在利用警方！幫你在社團內扎職！幫你當和聯勝的大佬！”

“……”

高超叼著吸管，嘬了口凍奶茶，一臉無奈表情：

“我覺得你現在的聲音應該小一點，再大的話，我怕整棟樓都聽得到啊。”

“那就回答我的問題！”

“我當然沒有利用警方，沒有利用駒哥你！”高超瞬間切換【無間行者】的天賦，展現一個臥底的自我修養：

“我說過，要為你赴湯蹈火！”

“什麼叫利用？抓賊，掃除粉檔，懲奸除惡，造福港島市民這叫利用？”

“我身為警方線人，為了發揮更關鍵的作用，努力在社團內升職，只為接觸更多的資訊和情報，難道也有錯？”

“我想成為警察的啊！但沒機會！”

高超指著自己，情真意切，一臉不甘：

“我那天先問你的是，我一直立功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成為警察，維護港島的和平與法治精神？”

“……我想說，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沒有！”

“你說我最多隻能成為一個輔警！港島的輔警，他媽的一週最多上三天班！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而且即便是輔警，你說我的機會也不大！”

“我為什麼要主動成為線人？是因為你不給我當一名罪惡剋星的機會！”

“我也想堂堂正正！我也想穿著一身代表正義的警服，人人敬仰！”

“線人很好當？臥底的飯很好吃嗎？我隨時都有可能像吹雞那樣，被邁克爾那樣的警察無情射殺！”

“你今天竟然還懷疑我當線人……是為了利用你？”

高超也用力拍了桌子，要不是周圍沒人，滿足不了‘當眾’這個條件，他能直接把桌子掀翻。

大吼道：

“這不都是你挑的嘛！偶像！”

“……”

“我……”

陳家駒欲言又止，看了會兒高超後。

緩緩坐了下去。

表情有些沉默。

其實高超的有些話，他能反駁。

但高超看起來太‘情真意切’了，共情能力拉滿，那股委屈、憤懣……讓陳家駒也不由反思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過分？至少態度應該好一點？

他對面。

說了一大堆話的高超也有些口乾舌燥，嚥了口唾沫後，同樣坐了下來。

對於陳家駒所在的九龍警署注意到自己後，很快便能蒐集到這麼多資訊的事，高超並不意外。

紙難包住火，況且港島警隊也不是吃乾飯的。

陳家駒唯一沒蒐集到的詳細資訊，是孖崗山那件事。

一是洪泰已經樹倒猢猻散，二便是在場的洪泰古惑仔們，也不敢隨便訴說當晚的經過。

畢竟眉叔親自下令，由他們動手，射殺了太子的老婆和兒子……這些古惑仔的嘴巴會比高超還嚴。

而高超剛剛對陳家駒說的一番話，也是帶著幾絲真情流露的。

系統的四大終極任務之一，是【黑白通吃】。

其實先混白，還是先混黑，對於擁有系統的高超而言，僅是兩種選擇，他肯定是能出人頭地的。

都開掛了，沒理由不自信。

如果陳家駒當時真的讓他成為一名警察，高超現在會化身港島所有社團成員聞風喪膽的存在，並且暗中也會偷偷扶持屬於他的社團勢力。

無論是先走黑，還是先走白，對他而言，都是為了到達【黑白通吃】的終點。

“……阿超。”

沉默了半響的陳家駒，突然開口幽幽說道：

“我現在要是讓你放棄社團大佬的身份，成為一名普普通通的警察，你願意嗎？”

“為什麼不願意！”

高超的語氣斬釘截鐵，實則說的是反話。

他又不傻，社團內混到他今天這個位置，今天這個名氣，再跑去當個小警員，腦子進水了才會同意。

而高超也斷定陳家駒做不了這個主，因為真正能做主的人，是陳家駒的上司驃叔！

對此。

高超早有準備！

“成為警察這件事，我會一直等你訊息！”高超一邊說，一邊從裝著凍奶茶的塑膠袋底部，拿出一份紙質檔案：

“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東西給你，準確來說，是給警方！”

“這個是……”陳家駒拿起檔案。

“是和聯勝魚頭標手下，規模最大的一處粉檔位置！以及其他詳細資料！”

“而且今晚十二點，他會和一個叫林昆的賣家，在這處粉檔裡面交易！”

高超緩緩說道。

見陳家駒看得一臉認真，眼神逐漸變得明亮，再次看向自己時，有些訕訕不語。

高超敲了敲桌子：

“告訴我。”

“誰說站在光裡的才算英雄？”

“沒有我，魚頭標還要繼續害多少人？賺多少骯髒的錢！我的信仰不比你少啊！”

“……阿超。”

陳家駒收起了檔案，猶豫片刻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別怪我敏感。”

“就在兩年前，港島緝私處在九龍美孚新村，破獲了一起重大制牘案，頭號嫌犯不是別人，正是為緝私處立下汗馬功勞的‘可靠線人’，他玩了一手聲東擊西的把戲……這是被永久記錄在警隊檔案中的一件事……”

陳家駒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保證，成為正式警察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牛皮紙袋，裡面裝著兩萬塊：

“這是這個月的線人費……你還看得上的話。”

高超沒有絲毫猶豫的把錢收了起來：

“這種錢乾淨！我為什麼看不上？”

“駒哥，我剛來港島，碰到的第一個警察就是你，我們在巴士上一起擒獲劫匪……在我眼裡，你就是我的大哥。”高超拿起那杯凍奶茶：

“我們都是雙骨啊……那麼多警察，我誰都不服，只服你一個。”

“來，乾一杯！我們依舊是brother！”

“……乾杯！”陳家駒看著高超，兩杯凍奶茶碰撞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