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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魚？
陳凡心中宛如經受一道霹靂。
按照蘇玉寒所說，他口中的邪魔指的就是姜魚。
他與姜魚相處這麼多的時間，雖然覺察到姜魚身上有諸多普通修士身上沒有的異常之處，但也從未往邪魔這方面聯想。
無論是從姜魚的氣息還是從姜魚的樣貌或是脾氣秉性來看，她與自己心中所想象的邪魔實在相差太遠。而且陳凡也沒有在姜魚身上找到絲毫的和自己類似的地方。自己既然也被人稱之為邪魔，那必定應該有些地方與姜魚相似才對。
現在蘇玉寒如此一說，陳凡也找到了幾處姜魚可能與傳說中邪魔相符合的地方。
就比如姜魚經常說，如果世間的那些普通修士成長起來，最終會成為她們靈族的死敵。若非是與世間為敵的邪魔，又怎麼會處於舉世皆敵的境地之中。
但一想到姜魚說她們靈族的誕生，是為了找到修行界最終量劫的解決方法。這麼一看，又與蘇玉寒口中所說並不相符，甚至前後矛盾。
陳凡打內心之中並不願意相信姜魚就是所謂的邪魔，對蘇玉寒的話也並不完全相信。
畢竟自己與姜魚相伴如此長的時間，一起經歷過許多生死考驗才走到現在。而蘇玉寒卻是一副想要斬殺自己的模樣，他的話又如何能信？
“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你又如何判定姜魚就是邪魔！就你這般隨意說上幾句便要讓我相信，真當我是小孩子那般好糊弄嗎？”
雖然剛開始蘇玉寒說姜魚是邪魔給陳凡帶來的衝擊並不小，但陳凡很快便穩定了心神，冷笑道。
蘇玉寒如此說，無非是給自己找一個擊殺陳凡的理由，順便給姜魚潑上髒水，再挑撥一下他與姜魚的關係，擾亂他的心境。
這不過是修士之間對敵時慣用的伎倆。
“我如何判定？”
蘇玉寒冷笑一聲。他加入代行天，便是秉承著替天行道，斬盡天下邪魔的信念。
陳凡在他們的追擊之下，竟能活到現在，足以說明其天資不俗。這樣的修士原本應該像他一樣，即便不去代天行道，將來若是能夠成長起來也是修行界的一代風雲人物。
只可惜中途受了邪魔的蠱惑，今日必定要死在此處。
就算今日被陳凡逃走，他們代行天也會對其終生追殺。邪魔，便是擾亂天道的產物。他們代行天，便是代天行道的人，他們不允許這世間有任何接觸過邪魔的人。
不只是陳凡，就算那個陶姓的修士，雖然誤打誤撞幫他們解決了麻煩，最後他們也要將那個陶姓修士滅口。
代行天不允許有任何可能擾亂天道的存在。
蘇玉寒心中頗為複雜，他雖沒有絲毫想要放過陳凡的意思，但對陳凡的遭遇還是有些惋惜。
若是平日面對陳凡這般提問，他甚至都懶得解釋。但在今日他卻不由耐著性子和陳凡解釋道：“我如何判定？天道給眾生制定的修煉方法是染玄、變體、無回、丹蟲、化嬰這些境界。可偏偏靈族修士並不按照天道制定的修煉方式走。不修丹蟲，不與天道之蟲溝通，背離天道。連那斬蟲宗也是如此，他們雖然修有丹蟲境，卻要在丹蟲境時將蟲丹之中的斬蟲斬去。這般不尊天道，離經叛道的修士不是邪魔又是什麼？”
陳凡心中震撼。這世間竟還有這般的修煉體系。
靈族不修丹蟲，斬蟲宗雖修丹蟲，卻要斬蟲。這些事是他踏入修行界以來從未想過的事情。
陳凡不由想起白鶴觀之中的瘋老道。
瘋老道是名副其實的丹蟲境修士，所修的體系也是正常的修煉體系，但他卻對丹蟲境產生了懷疑。
若是有一天瘋老道將這套修煉體系摒棄，走出自己的道，那麼他便也和斬蟲宗或是靈族一樣成為邪魔？
所謂邪魔，竟然是憑藉丹蟲判定的。
陳凡不知道丹蟲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竟能成為判定一個人是否為邪魔的一大標準。
但他內心覺得，邪魔的判定並不應該是這樣。
若是一個修士一生行善，即便後面像斬蟲宗那般將丹蟲斬去後，性格依舊不變，依舊是一個大善人。難道也要因為他斬了丹蟲而變成一個天下世人人人得而誅之的邪魔？
這樣顯然不對。
“簡直就是屁話。他們只是修煉體系與大多數人不同而已，便因此將他們判定為邪魔，你不覺得太過隨意和搞笑嗎？以這種手段判定別人是邪魔，不過是你們黨同伐異的手段罷了！”
陳凡的聲音滾滾如雷般傳進蘇玉寒的耳朵之中。
蘇玉寒眉頭微微皺起。
他以前也質疑過代行天判定邪魔的標準，但最終還是堅定了下來。
邪魔生來狡詐，根本不能以常理而論。她們嘴上說的看似十分在理，卻在做著違逆天道的事情。
修士之所以能夠成為修士，便是順應了天道，參悟了天道，才有了這麼多的壽元，以及超越了常人的力量。
天道，是修士的根本，也是萬物執行之根本。所以天道才不能容忍那些邪魔玷汙。
“如果只是修煉體系與大多數人不同，自然不會被判定為邪魔。這世間的修煉功法多如牛毛，其中異類並不在少數，也沒有見哪個修煉某一特殊功法的修士被人稱之為邪魔。究其原因，雖然這些功法屬於異類，卻也是天道允許存在的異類。它們的存在並不會影響到天道的運轉，所以天道允許它們存在。無論靈族和斬蟲宗是不是異類，只要他們影響到了天道的運轉，那他們就是邪魔。我代行天並非你所想那般不堪，我們代表天道而行，維護天道運轉和這個世界的秩序，並非像你說的黨同伐異。”
不知為何，陳凡警覺的蘇玉寒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但同時又覺得哪裡不太對。沉吟片刻後，道：“先不說你們如何能夠代表天道。按照你的說法，你又是如何能夠判定靈族和斬蟲宗的存在會擾亂天道秩序。莫非修行界歷史上發生過什麼事？”
蘇玉寒搖搖頭：“據我所知，他們並沒有給修行界帶來什麼不可挽回的災難。但是這也全部都因為有我們代行天的存在。若不是我們代行天，任由靈族和斬蟲宗發展，會給修行界帶來什麼，誰也說不準。總不能等災禍發生後再去治理災禍。治理災禍最好的辦法便是防患於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