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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
晏離帶著牽絲雪進來。
崇螢愣了下，下意識問了句：“今日不是休息嗎？”
前兒她只疼了不到半個時辰，晏離就準她歇了一日，昨兒可是硬生生熬了一個時辰，他竟今天又來折磨她。
晏離臉上掛著笑，紫眸卻別有深意地看著崇螢：“昨日見你精神尚可，今日便繼續吧。”
崇螢愣了下。
晏離挑了挑眉，笑意更深：“怎麼，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有問題如何，沒問題又如何？”
崇螢嗤笑一聲，心知這人是來敲打她來了。
昨兒她才對付過他的侍女，今天他就用這種方式來報仇了。
是想告訴她，她就是他手裡的蟲子，跟他養的那些蠱沒有分別，任他捏圓搓扁嗎？
想讓她妥協，讓她服從他？
做夢！
崇螢嘴角緩緩勾起，轉過身就欲拉下衣衫。
剛拉到一半，手便被晏離按住了。
晏離抿唇道：“你若是不願，只需如實告知我，說不定我會心軟同意你多歇息一日。”
他想要她服軟，只要她肯服軟，他便不會捨得那樣待她。
崇螢將手抽出來，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果斷拉下衣衫，露出被牽絲雪咬了一大片的後背：“開始吧。”
晏離紫眸驟沉。
他想到她倔，但沒想到她竟能如此倔。
寧願遭受這種疼痛，也不願跟他求饒。
低頭看著手中的牽絲雪，晏離心道：也罷，她確實還需要調教。
於是，他狠了狠心，再一次將牽絲雪喂進崇螢的肌膚……
這一次，持續了兩個時辰。
中途崇螢再沒吭過一聲，也沒有像昨日那樣撐不住倒下去。
晏離一直在等她支撐不住的時候就“大發慈悲”放過她，順便再說兩句敲打的話，讓她知曉厲害和分寸。
可他一直沒等到。
最後，還是牽絲雪喝血喝飽了，自己跑了出來才算完。
晏離沉著臉收起牽絲雪，陰沉不定地看著崇螢。
崇螢則淡定地理好衣衫，極其緩慢地轉過身，背對著他躺在床上，閉上眼一聲不吭。
晏離深吸口氣，心裡升起一股濃濃的不悅：“你這是在跟我對抗嗎？”
他已經很寵她讓她了，相比他手下那些女人和蠱蟲，崇螢無疑是他最為優待的一人。
可她還是不知足，一次又一次挑釁他的權威！
晏離冷聲道：“崇螢，我不是蕭燼，不會毫無原則的寵愛你，這一點你該早明白。”
別以為他會像蕭燼那個沒出息的男人一樣，被她拿捏在手裡隨便擺弄。
他要做的事情可比蕭燼大多了，而她，不過是他允許跟在他身邊而已。
這番話晏離在來之前就跟他自己說過很多遍了，也成功說服了他自己。
但此刻，他說了一句又一句，崇螢還是始終背對著他，絲毫沒有吭一聲回應的打算。
晏離被徹底惹惱了，他抿緊唇冷漠道：“看樣子你得的教訓還不夠，也罷，今日沒有止痛藥，你自己熬著吧。”
他轉身就走，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腳步一停，別有深意道：“我能給你的時間不多，你最好早日想明白，不然……另外那艘船上的人可就要倒黴了。”
話音落下，崇螢一直背對著他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瞬，就在晏離以為她終於願意開口說話的時候，得到的卻依舊只有沉默。
他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開。
也罷，他總要讓她適應他的方式。
他需要她，想要她留下，但卻是以他為主，而不是以她為主。
晏離離開後，莫西也進來了一次，什麼也沒說，看了眼她就離開了。
崇螢聽著他們的腳步聲走遠，悄悄從空間裡拿出止痛藥吃下，又找出治療心脈的藥和恢復體力的藥劑，一口氣全吞了下去。
吃完藥，她強忍著疼痛從床上坐起來，冰冷的雙眸看著窗外的江面，閃過一抹濃厚的殺意。
晏離在馴化她！
毫無疑問。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樣的流程她太熟悉了。
昨日深情款款，承諾說得天花亂墜，今日就開始敲打她，還不惜用流雲他們的性命來威脅她，左不過是為了讓她知道，在這艘船上，誰才是那個能做主的人。
崇螢也很清楚，她只要乖乖服從他，聽他話不再試圖給他找麻煩，或許能在這裡得到比現在更好的待遇，至少……能讓她休息幾天再受牽絲雪的折磨。
但她偏不！
如果她只是這個時代的崇螢，那她或許會跪下臣服，仰仗男人的鼻息懇求自己的未來。
但她不是！
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她是崇螢，是新時代那個不屈的靈魂！
怪老頭那麼多年的藥人實驗沒有磨掉她的驕傲，組織裡非人的生存沒有讓她下跪過，區區一個晏離而已。
休想讓她仰他鼻息，看他臉色！休想讓她奉他為主！
絕不妥協！絕不服從！
她崇螢的王者，從來只有她自己！
崇螢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掌心的紋路，淡淡地勾了勾唇。
“比狠麼？我還真沒輸過。”
“比毒麼？我也沒輸過。”
“既然你想跟我比，那就試試，看誰先死！”
崇螢緩緩握緊拳，開始從空間裡找東西。
這個時候，晏離肯定會以為她是最虛弱的時候，她剛好能做很多準備。
毒，她有的是！
只要給她時間，她很快就能讓他知道，天大地大，論毒術，她最大！
——
另一個房間裡。
晏離臉色十分難看。
書桌上毫不意外的，又被他畫廢了十幾張紙。
不是他記不住崇螢背上的圖，也不是他畫不出來。
只是……
每一次下筆，眼前浮現的都是崇螢那張蒼白的臉，和微顫的肩……
“該死！”
又一次畫廢，晏離氣急敗壞地將紙團成一團扔到地上。
他以為懲罰了崇螢以後，他會開心一些，畢竟他已經按照這個流程馴服了無數人和蠱蟲。
只要一想到用不了多久，那個驕傲的崇螢就會乖順地跟在他身邊，為他研墨為他添茶，他心裡就會升起一股無言的喜悅。
為了這個結果，一些小懲罰是必須的。
他一直這麼對自己說，也一直覺得他沒錯。
可是現在，崇螢的沉默忽然讓他不確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