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是我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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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函的笑容如同春風般和煦，然而在沈言之眼中，這似乎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他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神，不讓自己被這種挑釁所動搖。
他說：“不知道趙醫生可否有時間，我們聊聊？”
“行呀。”趙雲函答應，他也想會會這個讓顧清心心念念那麼多年都沒有辦法徹底放下的男人。
車子停在了一個巷子口，趙雲函看著這個有些黑暗悠長的巷子，最裡面才有個招牌發著熒光，如果帶他來的人不是沈言之，他真的要以為即將要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場所。
沈言之倒是像是常來的樣子，下了車便抬步往裡走，趙雲函笑笑，漫不經心地跟了過去。
進到門口，順著樓梯走下去，趙雲函發現裡面倒是別有洞天，沒有一般酒吧震耳欲聾的嘈雜，有個女歌手正在臺上唱著《CryingInTheRain》，大家都安靜地坐在吧檯上聊天喝酒，或者有些人單純的就是點一杯酒，欣賞著臺上的歌聲。
倒是一個適合說話的場所。
沈言之帶趙雲函來到一個卡座，剛坐下，就有服務員上前來遞上酒水單，沈言之沒有看，吩咐道：“老樣子。”然後就把單子給了趙雲函，趙雲函沒有接，而是跟服務員說道：“跟他一樣就行。”
聽到趙雲函這麼說，沈言之微微挑眉，但是也沒有說什麼。
兩人接下來誰也沒有說話，不約而同地都看著舞臺上的歌手。沒一會，服務員再次過來，端上來兩杯……
檸檬水？
趙雲函第一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還坐起身子把杯子端起來看了一眼，然後才有些詫異地看了沈言之一眼。
這是他今晚上第一次有情緒波動，畢竟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男人，來酒吧最常點的，居然是杯檸檬水。
感覺到趙雲函的眼神，沈言之問：“怎麼？需要換麼？”
“不用了，明天的飛機，不喝酒挺好。只是沒有想過沈總是這樣的風格。”
剛才沈言之連酒水單都沒看直接說‘老樣子’，而且服務員也沒有任何疑問，就知道不是故意這麼做，而是一直以來的習慣了。
“不是必要的場合，我很少喝酒。”沈言之說。
於是兩個男人就一人對著一杯檸檬水，在酒吧卡座裡坐著。
沈言之想到趙雲函剛才的話，開口問道：“怎麼，明天就走了嗎？”
“嗯，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趙雲函喝了一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這杯檸檬水口感與眾不同。
他放下杯子，“還沒有問沈總百忙之中找我，是想聊什麼呢？”
沈言之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能說說，你跟顧清是怎麼認識的嗎？”
雖然第一眼看到趙雲函的時候，沈言之確實想過他是顧清的前男友之類的可能，他現在跟顧清還沒有確認任何關係，也沒有任何立場干涉顧清的社交圈子，但是還是會嫉妒，好奇趙雲函和顧清到底是什麼關係，才能讓顧清會對他的到來如此雀躍。
如果真的是前男友的話，又為什麼會分手，分手後怎麼又可以保持這樣好的關係？
帶著這些疑問，他開啟了M國常用的搜尋軟體，將趙雲函的名字輸入進去，按下確認鍵的那一刻，他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會做如此幼稚的事情。
只是這個想法只有一瞬間，因為網頁跳出來趙雲函的詞條比他預想的多，還是個名人，有名的……
心理醫生？
難怪顧清會趙醫生趙醫生的稱呼他。
看到這裡，不知怎麼的，沈言之自己就莫名推翻了趙雲函是顧清前男友的可能性。雖然那天趙雲函故意做了一些略顯親密的動作，但是現在想想顧清的反應，明顯是驚訝大於習慣的。
而且沈言之也相信，顧清不是那種腳踩兩隻船的人。
那麼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聯想到顧清當年不聲不響的離開，沈言之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他想要知道當年顧清離開的真相。
顧清當年雖然安靜話少，但並不是心理承受能力那麼差的人，不會僅僅因為自己的拒絕或者是寧楨慫恿的那些孤立，就會在高考的節骨眼上，突然出國。
而且還是切斷了國內所有的聯絡，就彷彿突然消失一般。
這太反常了。
但是跟顧清再次見面那麼久，沈言之也偶爾嘗試提過這件事，都被顧清含糊地轉移話題蓋了過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言之看著眼前的趙雲函，自從知道他的身份是心理醫生之後，他總覺得，趙雲函一定知道些什麼。於是就有了今天的見面。
趙雲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確實，沈言之這麼聰明的人，是騙不了多久的。
“她是我的患者。”趙雲函說。
果然。
沈言之心中一沉，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嚴重到需要看心理醫生的程度，那身體呢，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那……”沈言之還想問什麼，但是被趙雲函打斷，“沈總，我是個心理醫生，關於病人病情的事情，我有義務替病人保密，所以這些東西，你不用在我這裡費心思。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顧清這六年來過的並不容易，所以如果你們以後真的有這個緣分繼續在一起，希望你可以保護好她。”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沈言之也不好再問什麼，但是趙雲函還是透露給他了一個資訊，“可以保護好她”？這是不是說明，寧楨對顧清還做過一些更加嚴重的事情，而自己不知道。
他緊鎖眉頭，看來自己不僅高估了對寧楨的瞭解，也低估了寧楨對自己的執念。
兩人沒有在顧清的話題上面再多說什麼，畢竟能說的，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再多說就顯得逾矩了。
因為趙雲函第二天還要趕飛機，所以沈言之也沒有太耽誤他的時間，他將趙雲函送回酒店，便回家了。
趙雲函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子進了跟顧清同一個小區，笑笑搖搖頭，這兩個人啊。
不過好事多磨，分開了六年後兜兜轉轉還能走到一起，怎麼不算是天定的緣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