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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逗會兒，突然看見公交車了，沒等那個老大再說話，啪？一個大嘴巴就給他打倒了。
李來福嘴裡罵道：“年紀輕輕，他媽的不學好。”
三個半大小子愣在原地，李來福追到公交車上去，渾身一陣舒服，還沒等他感慨一下…，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小子，你這打完人就跑，可不爺們啊！”
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抽的煙，看著李來福，就是臉上多了幾分玩味的笑意，應該是閒著沒事兒，又是逗悶子的人。
這年代沒有加油站，還真不知道什麼地方能夠禁止抽菸，醫院，火車，公交車上隨便抽？
李來福坐在發動機上蓋，面向他說道：“你別瞎說啊，我怎麼可能打完人就跑？”
那人也是話多說道：“你這小子還嘴犟，我眼睛可沒瞎呢！”
“那是他用臉打我的手，你看我手都打紅了，”李來福睜著眼睛說著瞎話，要不怎麼說？天津的相聲在京城發揚光大了，一個個嘴貧的要命，李來福也喜歡這種感覺，認識不認識都能白話兩句。
李來福一句話，把車廂一幫人都逗笑了，還是第一次聽說？別人用臉打他手的。
售票員正好過來收錢，李來福掏了五分錢，售票員給他撕票，票價五分，憑票報銷。
“小夥子，你的車票沒啥用吧？能給我嗎？”說他打完人就跑那人問道。
這年代不奇怪，他拿回去可以報銷，五分錢可不是小錢。
李來福看了看打量著他問道：“你也不穿中山裝，不戴眼鏡，穿個工作服？你還能報銷車票嗎？”
哈哈……，
李來福搖了搖頭，這幫人笑點太低了。
“你這臭小子，嘴夠損的，我剛才就說了一句，你在這等著我呢？”
歸說鬧歸鬧，李來福還是把車票給他了，他輕手輕腳的揣口袋裡，倒不是他有多斯文，關鍵是這年代的車票？小風一吹都他媽追不上？真正的是薄如蟬翼，車票揣好那人說道：“小子，以後在街上看到大卡車多瞅兩眼，要是看見我開的你就擺擺手，我帶你兜兩圈？”
駕駛員？
引來車裡眾人的一陣羨慕。
“那你咋還坐上公交車了？”李來福閒聊著問道。
那人很滿意車裡眾人的表情自豪的說道：“剛出車回來，跑了半個月，回家休息了。”
李來福點了點，這年代能當駕駛員確實值得裝逼，首先不是學理論，不是考駕照，你得是個修車師傅，不修個幾年汽車，你當不了駕駛員？聽聲辨位這是基本操作，沒這個本事，你握不了方向盤。
小影片上鼓吹巴鐵，可以土法制造各種汽車零件，有多牛逼？估計都是年輕人，年紀大的人都知道，其實那些都是中國玩剩下的，這年代各個大廠都有車床，有鑄造車間，這些師傅自己都可以弄出零件了。
年輕人從來不知道，以前咱國家最厲害的技術？就是逆性思維製造，只要是零件就能給你仿出來，汽車零件？呵呵！打聽一下飛機……？
“小子，看你穿的不錯，還坐公交車？你爹在哪上班？”
李來福突然有種後悔把車票給他的感覺，這貨他媽的嘮嗑太噎人，你起碼說一句小夥子，你爹在什麼地方上班啊？
“軋鋼廠。”
“哎呦喂？你爹在哪個車間？我也是軋鋼廠的。”
臥槽，這話倒把李來福問住了，他只知道他爹是電焊工，還從來沒去過軋鋼廠。
那人看到李來福愣了問道：“你這小子？不會是連你爹在哪個車間？都不知道吧？”
李來福滿不在乎的說道：“那有啥奇怪的，我只是沒去過。”
關鍵是他來城裡也沒幾年，而且鄉下來了，那像城裡那些土生土長的孩子們，那棒梗才多大點，就知道去軋鋼廠食堂拿醬油，要是換成鄉下的孩子，可不敢這樣幹，估計有爹的孩子也不大敢，這年頭老子打兒子，那可不是跟你鬧笑話了，都說劉海中沒人性打兒子？在這年代也不是啥稀奇的事。（來來來說說你們的童年）
李來福正在胡思亂想，那個人也到站了，拍了拍李來福的肩膀說道：“去軋鋼廠找你爹進不去大門？就提汽車隊王奎。”
李來福還沒反應過來，這貨就下車了，這逼裝的給他打多少分呢？只要不是軍工企業，哪個孩子去廠裡找爹？進不去大門？不裝逼能死啊！
還是年紀輕，自己好好坐個公交車？跟他搭什麼茬呀？關鍵是他下車了，還帶著一堆人羨慕的目光，想懟都懟不回來。
下了公交車直接去了頤和園，在北大牆外找了個僻靜地方，拿出一隻山羊，反正又不是他吃，扛著再把身上弄髒了，拽著一隻羊腿就在地下拖著。
進了食堂也要退毛的，至於扒羊皮？別扯淡了，也就是羊毛不能吃，要不然這年頭的人羊毛都給你吃了。
走到門衛室前面，李來福用力往前一丟，這山羊估計也是吃飽了，摔出一堆羊糞蛋。
劉文宇從裡邊走出來，怪不得站崗那小子，看見李來福拿著山羊？也不過來幫忙，原來有領導在後面呢。
劉文宇看著山羊說道：“你這小子咋這時候來呀？就不能早幾天或者晚幾天嗎？”
李來福開著玩笑說道：“劉叔這隻山羊是你家親戚啊，你咋還跟他嘮上了？”
劉文宇瞪了他一眼說道：“跟我裝什麼傻？說的是你小子。”
劉文宇對著門衛室出來的兩個人說道：“把這隻山羊扛著，跟我進去。”
又對著另外一個人吩咐道：“把地下羊糞掃乾淨，給我倒到牆角的小菜園裡，可別給我到外面去了。”
李來福看見劉文宇手指著的地方還真是，牆根底下一大片菜園，至於花花草草一點沒有，能種地的地方都種上菜了。
李來福和劉文宇跟在後面，前面一個小子扛著山羊，李來福給他發了根菸，問道：“劉叔？你說我來的不是時候……？”
劉文宇抽了一口煙說道：“我請了兩天假，今天中午的車回保定府，看看家裡人，你這羊肉我是吃不上了。”
李來福愣了一下，保定府？
李來福立刻笑著說道：“京油著，衛嘴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