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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南鑼鼓巷，街道煤棚處。
陳國華拿出煤票和錢，跟工作人員訂購了兩百斤，約莫一百五十塊蜂窩煤。
這個時期的蜂窩煤價格不貴，甚至可以說是十分便宜。
主要是蜂窩煤技術在五四年的時候已經出現了。
現在是推廣蜂窩煤，因此價格比燒柴還便宜。
一塊蜂窩煤的價格，僅僅只是兩分八厘錢。
他訂購的這一百五十塊蜂窩煤，也就是四塊二毛錢。
基本上來說，他們四兄妹的話，一個冬天取暖做飯這些，八百斤，也就是六百塊蜂窩煤就足夠了。
然而現在已經是二月初了，即便算上倒春寒。
這一百五十塊蜂窩煤，也足夠支撐陳國華四兄妹，燒到三月份了。
“好嘞，那你等下在家嗎？”
送煤的老頭兒，剛回來，就被工作人員喊住了，讓幫忙給陳國華送煤。
老頭兒騎著的送煤車，是叫581的三輪汽車。
它體積小，轉彎靈活，特別方便向衚衕深處的煤鋪運煤。
聽到工作人員的詢問，陳國華忙不迭地點頭。
這可真是太好了！
還能直接送貨上門呢，體驗感瞬間拉滿。
一百五十塊蜂窩煤，並不多。
荊條編織成的雙耳煤筐和三個提樑的撮箕，這便是送煤的工具了。
陳國華還想幫忙運煤，結果老頭兒連忙呼喊，別弄髒了他的衣服。
“你家長輩呢？怎麼就你自己來買煤了？過冬之前的煤，燒完了？”
老頭兒對陳國華挺有好感的，三下五除二，利索地幹完裝煤的活。
一邊招呼著陳國華上車，一邊開著車嘮著嗑，倒也挺愜意的。
從煤棚到九十八號院，距離並不遠。
但老頭兒特別能嘮嗑，愣是拉著陳國華嘮了好一會兒。
從對方口中，陳國華這才知道，581這款三輪汽車是魔都汽車制配廠生產製造的。
也知道了過冬之前，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準備過冬取暖的柴火或蜂窩煤。
其實，這一點，跟馬家墳那邊也是一樣的。
只不過是由普通的木柴變成了蜂窩煤罷了。
上輩子的陳國華，本身就在南方，並且早早地搬去了城裡，用上了煤氣罐。
因此，對於過冬取暖用的木柴或者蜂窩煤這些，還真不知道。
到地方之後，老頭兒就直接擔起蜂窩煤便往院子裡走去。
老頭兒力氣真大。
一筐的煤球有五十斤重，一個撮箕的煤球是二十五重。
用撮箕來運煤，是為了讓使用者看到，這些都是個個勻稱、光滑滾圓、烏黑飽滿的漂亮煤球。
這不，老頭兒剛挑著倆籮筐煤球走進院子。
王大媽、姜唐氏、房大媽這些正在曬太陽的家庭主婦們。
當即便嘖嘖稱奇道：
“同志，這是給誰家的煤呀？可真漂亮！”
剛問完，便看到了跟在老頭兒身後的陳國華。
大媽們頓時驚訝了起來：這就有煤票了？
此時，蜂窩煤還在推廣當中，並沒有納入統購統銷當中。
也就是說，還不需要購煤本。
即便如此，那也是需要憑藉煤票，才可以購買的呀。
然而，陳國華不是昨天才剛搬進九十八號院麼？
此外，現在不是工作時間麼？
怎麼陳國華一直在忙自己的事兒，不用工作的嗎？
只是大家驚訝歸驚訝，畢竟跟陳國華不熟，並沒有隨意開口。
不多時，老頭兒就把四匡煤球，總計兩百斤，全部放到了中院東廂房門口。
送走老頭兒之後，陳國華開始收拾起家裡來了。
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正在做飯的陳國華，卻聽到有人敲門。
開啟門的時候，卻是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婦，滿面笑容地站在門口。
“您好，您是我們院新來的鄰居陳國華，對吧？”
“對，請問您是？”
陳國華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疑惑道。
“我是住在後院的趙玉枝，是這樣的，我家沒柴火了，也還沒發工資，能不能問您借五塊蜂窩煤？”
“等我發工資了，我一定會還給您的。”
借蜂窩煤？
他才剛住進來，就有人問自己借東西了？
是不是搞反了？
由於初來乍到，陳國華也不好拒絕，便點頭道：
“蜂窩煤就在門口，你拿吧。”
蜂窩煤這東西，堆放在屋裡，肯定是不適合的。
放在門口這邊，剛剛好。
“謝謝，謝謝國華，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趙玉枝聞言，頓時感激不已地說道。
說話間，胸前的糧倉顫動不已，很是勾人。
作為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饒是陳國華定力十足，這會兒也差點扛不住了。
好在對方很快拿著蜂窩煤，轉身，扭著大屁股離開了。
講真的，這個趙玉枝，顏值高、身材好，屬實是少見。
這應該算是雞窩裡的金鳳凰了吧？
陳國華收回目光，關門繼續做晚飯。
他卻沒發現，東耳房的姜唐氏等其他鄰居，卻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幕。
眼神裡，滿是幸災樂禍的神色。
在九十八號院，誰不知道後院的趙寡婦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
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把院子裡的好幾個單身漢都迷得五迷三道的。
被房大媽、姜唐氏等大媽稱之為狐狸精、活土匪。
比如房宏強，比如胡德祥等等。
特別是胡德祥，任他再聰明，再多會來事兒都好。
在趙寡婦面前，智商情商都會迅速變成了負數。
好幾次，院子裡的衝突，就是因為趙玉枝惹出來的事兒。
可以說，她就是院子裡的禍亂之源了。
屋裡，陳國華做好了晚飯，便準備吃飯了。
而附近的幾家鄰居，卻突然生氣了起來。
“誰家吃肉了？”
“殺千刀啊，再過段時間就是小年了，現在就吃肉了？怎麼這麼敗家？”
“好香啊，是紅燒肉，嗚嗚，媽媽我想吃肉。”
後院西耳房的房間裡，兩個小女兒正扯著嗓子，賣力哭泣。
一個勁地想要吃肉。
兩個大的孩子，也眼巴巴地看著她們媽媽。
趙玉枝嘆了一口氣，哄了孩子幾句，然後不得不起身去借肉。
順著紅燒肉的香味，趙玉枝再次來到了中院東廂房。
而她卻沒有發現，房宏強也跟在她身後，貪婪地看著她曼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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