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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的時候，阿仁才開著他的那輛摩托車回來。
剛進家門，就看到自己老媽一副喜事臨門的模樣。
“媽，什麼事這麼開心？誰來我們家啦？怎麼還殺雞。”他已經聞到了廚房傳出來的雞味。
“你華哥今天來了。”
“華哥？他不是去祠堂那邊了嗎？”阿仁愣了下。
“下午回來的，給我們家也帶了燒豬肉……”她順勢將張耀華成了他們村張家新一代話事人的事說出來。
阿仁聽後，沒有太大意外。
以前，華哥就是村裡所有孩子的正面教材，最近還發了財，被大伯公看重，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還有呀！你華哥讓你到他船上做事，待遇跟阿輝的表哥一樣。他本來是叫伱明天過去找他的，等一下你就過去，順便請你華哥他們過來吃飯。”
她何止殺雞？鴨子都宰了一個，正煲著湯呢！
這麼關照他們家，不請過來吃飯，說不過去。
阿仁驚呆。
半晌：“華哥讓我去他漁船做事？”
“還有假？趕緊沖涼，衝了涼就去請人，別等一會人家都煮飯了。”
其實，她一個鐘頭前，已經跟張耀華的老媽發出過邀請。
“嗯！好。”阿仁興奮起來。
現在他們村，哪個不想跟著張耀華混？沒想到，這好事砸在他頭上。
至於原來在漁港當雜工的工作，誰還在乎呀？辭就辭了。
……
阿誠家，大伯公自然也聽到了些訊息。
“阿誠，你去跟其他家說，讓他們別去煩阿華。可以幫的時候，阿華自然會幫，他們自己上門算什麼？不是讓人難做嗎？”
“阿公，其他家沒有人去要……”
大伯公打斷大孫子的話：“沒有也要去提醒一下他們。”
現在沒有，明天，或者過段時間就難說了。所以，他覺得還是提前打預防針比較好，省得大家都跑過去煩人，耀華乾脆撂挑子。
他對張耀華先關照最窮的張家人這個做法很滿意。
“那我去跟大家提個醒。”說完，阿誠匆匆出門。
本來，阿仁是喊張耀華一家人到自己家吃飯的，但張耀華他們怎麼好意思？盛情難卻之下，張耀華父子兩個跟著出門。
到阿仁家，張耀華髮現大伯公也被邀請了。
細想也對，不可能遺漏大伯公的。
“阿華來了？坐這裡。”大伯公朝張耀華招手。
張耀華也不客套，長者都這麼吩咐，照做就對了。
看大伯公還在抽菸，他懶得勸。老一輩，哪個不是煙鬼？讓他們不抽，那不好意思，辦不到。
大伯公今年七十多歲，快八十了。
用網路上的一句調侃來說，勸他不抽菸的醫生可能都不在了。
而且，大伯公那硬朗的身體，一些宅在家裡的年輕人都不一定比得上。
蘭嬸從廚房出來，滿臉笑容：“阿華，興國哥來了，坐一會，菜就好。阿仁，給你華哥、張伯倒茶。”
說完，又回到廚房炒菜了。
張耀華看阿仁倒茶，連忙說道：“不喝茶，給杯子我吧！我倒點飲料。”
飯桌上，已經擺了一瓶酒，一瓶飲料。飲料是蘋果醋，有些人可能喝不慣。廣東的飲料品種奇奇怪怪，蘋果醋還算好，什麼沙士才是很多外地人不能接受的存在，一股風油精的味道。
“華哥，我給你倒。”阿仁從茶托上拿起一個玻璃杯，放在張耀華面前。
這種玻璃杯也有點年頭了，八、九十年代見得比較多。張耀華記得，以前自己用這種玻璃杯倒熱水還炸裂過。
似乎是以前的工藝不太行，現在的玻璃杯就很少出現裂開的情況。
大伯公開口了。
“阿仁，以後就好好跟你華哥做事，日子會好起來的。等發財了，可不要忘了你華哥今天的提攜。”
作為族中的長輩，他有資格教育這些年輕人。
別說年輕人了，哪怕是張耀華的老爸，如果做得不對，老人家也都能指著鼻子罵。
阿仁趕緊點頭：“大伯公，我明白的，肯定不會忘了華哥的提攜之恩。”
“嗯！你是個懂事的，這幾年做得很好。”
張耀華的老爸也點頭讚揚：“阿仁不錯，當家早。”
大伯公轉向張耀華：“阿華，其他人找你的話，不用管他們，不用顧忌太多，根據自己需要和意願去做事就好。”
“暫時只能這樣了，其他的以後再說。等寬裕後，可能會做大，搞一支捕撈隊，到時候肯定需要人手的，參股也行，看他們怎麼想。”張耀華稍微透露點自己的想法。
“好，那就夠了。”大伯公欣慰道。
不管怎樣，他都支援張耀華。
吃飯時，張父多喝了幾杯，張耀華提醒他悠著點，別回去被老媽教育。
吃飽喝足，回到家，就看到一籮筐的花生渣，滿屋子都是花生的味道。張遠航、萱萱、金生都拿著花生渣啃。
“哪裡來的？”張耀華問道。
要知道，他們家今年都沒多少花生，也沒聽說拉去榨油。
“大良哥榨花生油，我和水旺路過，跟他要了點。”張耀威說道。
張耀華：你這只是要了點？
這是榨花生油的副產品，除了這個花生渣，還會有一大塊花生餅。以前，這可是小孩子的零嘴之一呀！
反正張耀華小時候沒少吃，尤其是剛炸出來的，還冒著熱氣，又香又脆，跟吃薯片和貓耳朵差不多。
現在，人很少吃這些東西了，基本上就是當飼料。
阿九也說道：“大良哥說不要那麼多，水旺也扛了一籮筐回去。”
見張遠航還伸手去捉來吃，阿珍一把將他扯住：“還吃，剛才吃飯沒吃飽？那麼熱氣的東西少吃點。”
她孃家，每年都會種很多花生，花生渣自然是不缺的。這玩意，人吃，豬也吃，甚至可以用來當肥料。
“強子呢？”張耀華看了一圈，沒發現強子。
阿九撇了撇嘴：“去輝哥家跟陳叔打牌，今天陳叔輸急眼了。”
今天他們在水旺家打了半天的牌，幾個人輪流上，都薅了一把陳叔，將他這些天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私房錢給贏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