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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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羅鎮獸關，城牆上。
葉燃轉身看向走來的薛長空主帥，面帶歉意道：“薛主帥，剛剛貿然越權了，指揮鎮獸軍點燃戰煙。”
“無妨。”
薛長空有些疲倦地擺擺手，“再拖下去，對兩位武聖消耗很也很大，得不償失，你做得對。”
他看向那緩緩燃向天際的血紅色戰煙，有些茫然。
“你說，我們這次能不能守下來……”
葉燃低聲道：“不清楚。”
“我已經很多年沒回薛家了，前段時間，聽說我孫子都考上武大了，當時還有些震驚。”
薛長空笑了笑，“後來才發現，一眨眼，就已經離開薛家十幾年，時間過得真快啊。”
葉燃也有些感慨，“確實，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都要一年過去了。
這一戰結束之後，過完年，我就十八了。”
“我的孫子和你年齡差不多，我看到你就想起他，很想回去看看他。”
薛長空呢喃道：“看看他長大後的樣子，是怎麼樣的，和我有幾分像，脾氣又是什麼脾氣。”
他說著，沉默起來。
沉默片刻後，他用力拍了拍葉燃的肩膀，“明天，我們會把能做的都做了。
以後的事，就交給你了，雖然留給你的前路無比艱辛，但你已經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記住！”
薛長空厲聲道：“這一戰，我們是敗了，但我們人類還沒有敗。
百年之後，你捲土重來，蕩平異獸，來此鎮獸關，再燃一次戰煙。
我等泉下有知，留下的亡魂便會消散！”
葉燃渾身一震，這是要死戰的意思，他連忙抬頭，卻察覺數道目光望來。
這些目光有徐部長的，有真武司的武尊，還有武道世家的人，以及城牆上的無數鎮獸軍。
所有人都目光望來，緊緊盯著他。
葉燃沉默良久，最終重重點頭，“我知道了。”
“好，只剩一天了，儘快回去吧。”
薛長空轉身，再次看向鎮獸軍，轉身的瞬間，他表情變得冷肅嚴厲，讓人望而生畏。
城牆上，所有鎮獸軍都下意識低頭。
然而下一瞬，想象中的厲喝並沒有傳來，只有一道溫和的聲音。
“諸位兄弟，明天，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了。”
薛長空掃視眾人，神情沒有過往的主帥威嚴，聲音柔和道：“這一戰，我對你們沒什麼要求。
甚至戰前的這一天，大家想做什麼都可以，以往任何違反軍紀的事，今天都可以做了。”
城牆上，無數鎮獸軍都怔住，怔在原地。
……
半日後。
鎮獸關對面。
異獸陣營內，千萬異獸大軍形成的十大軍團，全部整齊地停在原地休息。
所有異獸，都軍紀嚴明，沒有任何一隻破壞隊形，或者做其它的事。
反觀對面的鎮獸關城牆上，鎮獸軍中竟然有人在喝酒，有人在抽菸打牌，還有人在那裡獨自高歌，引得周圍罵罵咧咧的。
整個鎮獸關上面，亂成一團，幹什麼的有。
一個個歪歪扭扭站著，不再是以往那種筆挺的姿勢，笑呵呵和同伴們，互飆著帶著家鄉口音的髒話。
一片混亂，哪怕他們身穿堅固的鎧甲，都給人一種不是士兵的感覺。
異獸大軍前，十獸將見狀冷笑。
“這些人類，放棄抵抗了！”
“這一戰，他們本來就必敗無疑，抵抗也只是自尋死路，我很期待明天，已經很久沒有放肆地吃人了。”
“我也是，明天一定要大快朵頤！”
“這些血食，都是留給獸神殿下的，可輪不到我們。”
“沒事，偷偷吃幾口而已，四位獸皇大人，不會怪罪我們的……”
天空中。
四大獸皇也從沉眠中，緩緩睜開眼。
夜鷹獸皇掃視一眼，輕嘆一聲。
這一戰，應該要比想象中還簡單，有些可惜了，這麼一個充滿智慧和頑強生命力的種族……
玄龍獸皇則大笑道：“玉京市，聽說是人類最好的城市，這地方本皇要了，以後定居這裡，改名為龍都！”
“玄龍，你把獸神殿下放哪裡了？”
墨麒麟獸皇懶洋洋道：“怎麼，你想篡位，自己做獸神，膽子夠大的啊。”
“我沒有！”
玄龍獸皇表情一變，僵硬道：“自然是獸神殿下先挑，然後再輪到我。”
“膽子真小，膽小龍，真看不出是金龍那傢伙的弟弟。”
墨麒麟獸皇笑呵呵道。
“你說什麼？！”
玄龍獸皇勃然大怒。
“兩位，別爭吵了，調整狀態，明天儘快解決這裡，我們也好早些趕回去。”
夜鷹獸皇一如既往的和事佬，勸著兩獸。
銀龍獸皇則望著鎮獸關，冷漠的龍眸中，忽然閃過幾分光芒。
龍雀，好像還真不在了……
它不經意瞥了眼身後，隱隱能看到，無瑕而璀璨的巨大銀色龍軀上，竟然有一處顯眼的疤痕。
似乎是槍傷，難以癒合。
那裡，它曾被抽過一條龍筋。
銀龍獸皇緩緩閉上雙眼，龍雀若不在，那這一戰，便很無趣了。
時間緩緩過去。
一紅一黑兩道戰煙越發明顯，直衝天際，哪怕隔著上萬裡，也能清楚看到那抹嫋嫋煙氣。
夏國邊緣，無數正在向內陸遷移的市民，看到那紅色戰煙，都停下默默真誠祈禱。
哪怕他們並不清楚，這一戰的意義，但戰煙已經說明，這是一場無比重要的戰爭。
所有人都發自內心的祈禱，祈禱這一戰的勝利。
摩海市邊緣。
葉燃停下腳步，看向前方護送他回去的高階武尊，凝聲道：“張前輩，我想回去一趟。”
“回去？”
那名高階武尊眉頭一皺，“星啟，你別衝動，我帶你到薪火淨土後，就得立刻趕回來參戰了。
你的家人，現在已經都在薪火淨土內了，尤其你小姑，很擔心你的安危。”
“嗯。”
葉燃點頭，然而渾身氣血卻忽然爆發。
片刻後。
葉燃臉色微微蒼白，看著地上昏迷的中年人，臉龐忽然變幻下，變幻成這人的臉龐。
接著，他轉身朝鎮獸關而去。
天空中，戰煙依然在嫋嫋升起，距離徹底升到天際，已經用不了多久。
夏國內，越來越多的人看到這鮮紅如血的戰煙，都露出擔憂，還有緊張。
這些人中，有工人，有司機，還有教師，學生、醫生、白領……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動作，望向戰煙的方向。
空蕩蕩的摩海市內。
正在全力趕路的葉燃，忽然察覺到什麼，轉頭望去，什麼都沒看到，但又好像看到無數沉甸甸的目光。
他沉默下，輕聲道：“放心，我們會贏的，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