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惡魔初現（4）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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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黃志勇沉默了一下，顯然也沒想到費賀會這麼說。
案件會是這麼個走向，顯然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小子等一下，這事兒我還得找上面審批，當年這個案子涉及到了華國境內四個身份十分特殊的未成年被害人，而且，綁匪背後的勢力更是直接指向到了境外某勢力，其中一名受害者家屬的身份是絕密，保密級別是最高階，所有卷宗已經悉數被封存，如果審批下來，恐怕有些困難，可能最少需要三天。”
費賀聽完整個人人都麻了。
他抹了把臉，咬牙切齒地衝著電話裡開口道：“三天？！三天之後，恐怕整個救護車內的幾個人，屍體都涼了，到時候，我們直接拉回去讓法醫科屍檢得了........”
黃志勇：“.........”
“混小子，怎麼說話的你！你給勞資等著，我這就找陳廳報部裡特批，儘快給你爭取下來！”黃志勇被費賀氣的腮幫子疼，他咆哮一聲，啪的一聲直接撂了電話。
費賀被罵也不生氣，他搖頭暗自低笑：“這倔老頭兒，給他點壓力，他就敢把這把火燒到上面去.......”
車上的其他兩人：“........”
特麼的，聽不見，真的，他倆什麼也沒聽見。
費賀沒工夫嚇唬這倆小崽子，他低頭專心地看著手中一張破碎不堪，但又被人為粘合好的照片，目光逐漸的犀利起來。
這張老照片，是他剛剛在沈家撿到的，當時在玻璃茶几下方的角落裡發現之後，就趁著老太太不注意，偷偷拿了出來。
照片上是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帥氣逼人的沈斯年和膚白貌美的鄒雪芳各抱著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兩三歲小孩，一家人坐在大紅福字背景前的沙發上，笑得正開懷。
費賀來來回回將這兩個雙胞胎看了好幾遍，內心著實有些吃驚。
眾所周知，同卵雙胞胎基因是完全相同的，因此長相也十分相似。
但是縱然相似度高達80%以上，可若是要說長得完全一模一樣，相似度高達100%的同卵雙胞胎出現的機率，毫無疑問，幾乎是為零。
華國某知名專家在某次清北大學的著名訪談，就已經向外界揭示了這一點。
然而，眼前的這張照片又如何解釋呢？！
一模一樣的相貌，就連發型都一樣，乾乾淨淨的小臉，清爽可愛的短髮，一口整潔雪白的牙齒，一樣的眉目和五官。。。。。
等等！！！這是！
費賀不愧是多年的老刑警，很快就發現了什麼。
老照片有些泛黃，又被人為撕碎，雖然被小心翼翼粘了起來，但還是能隱約地看到，沈斯年抱著的那個小孩，左耳耳朵尖兒上有一枚紅色的小痣。
而雙胞胎中的另外一個小孩，耳根處卻是白皙乾淨，沒有發現任何胎記或是特殊的痣之類的存在。
“小張！我記得你脖子上是不是也有一顆這樣的痣？”費賀眼睛裡閃爍著奇異的興奮。
他拿著老照片，快速拍了拍副駕駛的張佑，示意他回頭來看。
張佑，小宋：“........”
張佑聞言，頓時挺著一張土撥鼠驚恐臉，趕緊捂好了衣裳。
那樣子，就活像費賀是個偷窺他人的變態一樣！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脖子上有一顆紅色小痣。
費賀：“.........”
小宋也是一臉的欲言又止。
費賀一巴掌呼在張佑頭上，不耐煩催促道：“嘶——，你小子，胡思亂想想什麼呢？勞資對男女統統沒興趣，快特麼看看照片！”
“哦，哦~~~好的老大！”張佑表情訕訕，臉紅到了脖子根。
他仔細看了看費賀指著的，照片上的那個小孩，點了點頭。
“嗯不錯，老大，是一樣的。我媽說我這是福痣，有福氣的象徵！能夠給我帶來好運！”說起來這個，張佑眉飛色舞，唾沫星子亂噴，一臉的自豪。
費賀沒有打擊他。不知道長顆痣有什麼好驕傲的！
他想說，你家福痣長在脖子上啊？想了想還是算了。
如果真的是福痣，為什麼沒有給沈家帶來福氣和好運呢？
本該幸福美滿的一家，誰也沒料到後來會變成這個樣子。
費賀默默收好照片，就接連收到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還是馬聞才打來的。
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老大，人找到了！”
費賀愣了一下。
隨即，迅速反應了過來。
不過...這和費賀當初猜的還是有所出入。
按理說，歹徒費盡心機劫持了救護車，一定是有所圖謀的，而且極有可能是衝著沈攸來的，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讓警方發現才對。
緊接著，他又聽到馬聞才快速道。
“老大，救護車駕駛員胡德彪死了，沈攸也失蹤了！”
費賀眸光一凝，心道，果然如此！那些歹徒，果然是衝著那名高三學生沈攸去的。
但是胡德彪的死，讓案件似乎再次陷入了死衚衕！
本來費賀想著找到此人，案件說不定就能水落石出了，可沒想到，關鍵時刻人卻死了。
馬聞才繼續道：“我們和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在化工廠內的救護車內，發現了七名被害人，其中一死六傷，救護車駕駛員胡德彪胸部中刀，一刀致命！其餘六名被害人，也就是四名隨車的急救醫護人員和兩名派出所民警，只是暫時暈了過去。不過，老大，我們法醫在救護車後面的車廂內，發現了大量能致人昏迷的殘餘氣體——七氟烷！”
費賀眉頭緊鎖,沉聲道：“聞才，你確定是是七氟烷？！”
醚類氣體七氟烷作為一種吸入性麻醉氣體，通常用於成人或者兒科患者手術的全身麻醉，在醫院最是常見。
如今這個關鍵時刻能救命的東西，卻被別有用心之人用來犯罪作惡，簡直讓人脊背發寒。
費賀從警十年，從不會停止對叵測人心的揣測。
因為，他深知人比鬼還要可怕的道理！
馬聞才：“沒錯，老大，透過法醫檢測，除了駕駛員胡德彪之外的其餘六名被害人，口腔和鼻腔內皆有醚類氣體七氟烷氣體附著殘留，也就是說他們這幾人全都吸入了大量超濃度醚類氣體，七氟烷。目前人已經被救護車送往醫院救治了！至於胡德彪，那小子已經死透了，屍體已經僵硬，區域性有屍僵，法醫推測，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費賀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媽的，一車人都吸入了七氟烷，為什麼駕駛員胡德彪沒事？”費賀彭地一下狠狠拍在前座的椅背上，怒道：“將他的屍體帶回隊裡，讓法醫進行屍檢，還有聯絡胡德彪的家屬前來認屍。！”
“讓翁鴻帶幾個兄弟守著，如果那四名醫護人員和兩位民警醒來，及時安排人手進行詢問，沈攸還沒有下落，兇手仍逍遙法外，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馬聞才在電話那頭，不停地點頭。
費賀停頓了一下，又開口道：“據我所瞭解，七氟烷雖然屬於國家一類管制藥品，但是老百姓只要獲得途徑合乎華國法律，並且有藥師開具的處方在手，就可以合法地擁有這類管制類麻醉劑。”
“法律雖然存在一定的漏洞，但這絕對不是，這些人用來犯罪的理由。”
“馬聞才，聽我指揮，立刻排查南安市所有可能用到七氟烷的醫院手術室，診所，乃至藥店，個人，一旦有可疑線索，立刻上報！”
“是！”馬聞才得了命令，連忙應聲：“對了老大，我們在現場還有一個重大發現！痕檢的同志在殺死胡德彪的匕首上，提取到了一枚殘缺的指紋。但是指紋形狀殘缺不全，和現場七名受害人都比對不上。我們還需要回隊裡在資料庫中比對一下！老大，現場提取的指紋我已經發給你了，你看一下！”
他說完，費賀的手機螢幕亮了一下。
“好，辛苦了！有線索再聯絡我！”費賀說完掛了電話，揉了揉眉心。
他神情疲憊地看著微信上馬聞才傳來的指紋，頭如斗大。
這枚殘缺的指紋，究竟是誰的，他或者她，為什麼要殺了胡德彪？
還有那個沈攸！
沈攸他究竟去了哪裡？還是被人給暗中帶走了？
這個案子牽涉的越來越廣了，會是當年那夥歹人回來報復沈攸的嗎？
如果是當年那夥人，他們劫持了沈攸，第一時間會回到哪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