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1 章 主動“送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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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副秘書長王民傑再三囑咐，領導杜絕一切迎來送往，所以周希書記只能在冰城酒店等候。
德彪省長湊近低聲說：“書記，東三省就剩咱們了，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過關？”
這個問題讓周希陷入了沉思，倒不是擔心王鴻濤會大動干戈，反而是考慮全省債務問題。
周希一直關注著王鴻濤的成長，對他的行事風格很瞭解，能感受到王鴻濤對清欠工作的急迫性，很快就聯想到了很多事情，這個世界上不缺聰明人。
所以，周希考慮的是如何利用清欠工作更好的推動全省工作，為明年提前謀劃。
周希想的很遠，知道到了那個層次得有自己的執政風格，而風格的形成需要拿工作說話。說實話，他很羨慕貼在王鴻濤身上的一些“標籤”，有特色的幹部在領導遇到問題時容易重用，這是人的天性。
“來了，來了！”德彪省長提醒道。
幾輛大巴緩緩駛入酒店，停車後，國辦副秘書長王民傑先出現，安保到位後，王鴻濤走了出來，主動向周希走了過去。
長幼有別，但尊卑必須有序，周希快步向前，主動握住王鴻濤的手，熱情的說：“歡迎組長及督導組一行，蒞臨我省檢查指導工作！”
王鴻濤笑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周書記，得有好幾個月沒見了吧？”
“是呀，我們這山高路遠，回趟京城不容易，上次還是你回京的時候開會見過，也沒聊幾句。”
和眾人打完招呼後，周希書記和德彪省長陪同王鴻濤回房間洗漱。
蕭德彪極力表現，端茶遞水很是殷勤，弄的王鴻濤有些不好意思，堂堂一省省長，成了店小二。
休整過後，三人前往宴會廳，同志們均已就坐。
剛落座，王鴻濤就聞到了酒味，但桌面上擺放的都是礦泉水瓶。
王鴻濤不想駁周希面子，低聲問道：“什麼酒？”
“白龍江特產‘老村長’，讓同志們解解乏吧，不超標！”
算了，難得糊塗！
宴會正式開始，王鴻濤起身，舉杯說道：“感謝白龍江盛情招待，我‘以水代酒’敬大家一杯，同志們辛苦了！”
大家心知肚明，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宴會廳面積不小，督導組經過兩省的補充，人員增加到400人，民營審計公司的人員已經返回，留下的都是政府抽調人員。王鴻濤特意帶他們來白龍江，一則拉近關係，二則是給大家福利，來祖國最東邊看看。
動筷子後，周希給王鴻濤介紹：“這些菜名你肯定不熟悉：大列巴、烤冷麵、紅腸、大慶坑烤、炸三角、黃米切糕、鍋烙、肉火燒、扒雞，那兩個肯定認識，殺豬菜、燉大鵝。”
王鴻濤笑道：“每到一地，能吃到地道的特色，人生一大幸事！”
嚐了一口老村長，王鴻濤又說：“香型濃烈，口感柔和，香甜爽滑，不燙喉，易入口，好酒！”
周希笑道：“醉不上頭，醒酒更快，很有東北特色，還便宜，就是市場打不開，走不出去。”
王鴻濤又飲了一杯，說道：“其實這酒知名度不低，別拿‘村長’不當幹部！老村長，這個名字聽起來土裡土氣，但很有親和力。價格低也有好處，可以專心把目光瞄向低端市場，走基層路線，在菸酒鋪、小飯店打廣告。接地氣，送酒杯、瓶蓋換禮品、開瓶送現金等等。再弄些促銷品，老百姓生活的必需品，日深月久認同感自然也就起來了，先讓老村長成為小賣部的爆款！把‘大眾美酒典範’的理念植入到千家萬戶，穩紮穩打，‘村長’也可以有大作為！”
幾句閒聊之語，讓大家肅然起敬！牛皮不是吹的，能把兩省經濟搞活，沒兩把刷子可能嗎？
周希說道：“你這番話，我要原封不動傳達給老村長酒廠，金玉良言吶！”
周希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細微之處見真章，無心之談才顯功夫。
由於督導組浩浩蕩蕩400人，只有再招來400人馬才能拼酒，白龍江實在沒招，只能每桌派一人不停的添酒。
但王鴻濤這桌，坐著周希書記、德彪省長，人大、政協兩位領導，還有省委副書記、常務副省長、冰城市委書記，都是重量級領導，不好拂了周希書記的面子，儘管有王民傑和小斌擋酒，但三拳難敵七手，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周希當然有面子，大家很清楚，王鴻濤自從進京後，帶隊下來督導從沒有喝過哪個省的酒，到了白龍江是破例，而且是敞開了喝，面子裡子給足了。
周希心情非常愉悅，散場後親自扶著王鴻濤回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周希早早來到酒店，找副秘書長王民傑對接工作，詢問督導組進點會相關事宜。
王民傑回道：“領導沒指示開會。”
“其它省也沒開嗎？”
“都開了，而且是當天就開。”
“那為啥沒指示？省裡的領導和相關部門都等著開會。算了，我去問吧，醒來了嗎？”
“周書記，我可從沒見過領導這麼醉過，啥時候醒我也不知道！”
直到十點鐘，王鴻濤才宿醉初醒。洗了把臉後，還感覺暈暈乎乎的。
不一會，周希來敲門，王鴻濤開啟門後說道：“老領導，你把我灌醉了，好久沒喝這麼多了！”
“鴻濤，你還不到四十歲，不要整天把自己繃的像離弦的箭，勞逸要結合！”
“哎，沒那個命！”
“喝杯熱茶吧，我讓人送點早餐。”說完，周希親自幫王鴻濤泡了杯濃茶。
灌了兩口果然舒服多了，王鴻濤笑著說道：“酒那麼難喝，為什麼那麼多人樂此不疲。”
“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主要是解壓、熱鬧吧！鴻濤，我是來請示，督導組啥時候開進點會？”
王鴻濤疑惑道：“開會？開什麼會？為什麼開會？”
周希也懵了，說道：“下來督導不開會嗎？”
王鴻濤樂了，笑道：“開會是為了推進工作，你們的還款協議都簽訂了95%，估摸著今天就能全部簽完吧？工作都完成了，為什麼還要開會？為了開會而開會嗎？我這次下來，主要任務就是抓還款協議的簽訂，如果你們財政有餘力，能按比例還一部分，我得全國通報表揚！”
“好吧，你說不開就不開，現在你說了算！”
王鴻濤笑了，說道：“我先走一步，估計明年也就追上來了吧！”
“鴻濤，沒那麼容易！你瞧瞧現在的局勢，你肯定會佔據一席，我怎麼感覺沒我的位置？”周希絲毫不避諱！
“老領導，這個事我可沒辦法，要領導們定奪，不過我估摸著你得挪一挪位置，至於去哪，你得問老闆！”
“哎，這種事不好問呀！鴻濤，我跟你商量一下，你們督導組上點力度，省裡全力配合，在白龍江搞一場倒查10年重點專案，讓我把政府性債務一次性化解掉！”
王鴻濤不可思議的看著周希，說道：“老領導，你可真自信！我這個督導組現在是臭不可聞，其他省是能躲即躲，還有你這樣上趕著讓我們查的？真查出來問題怎麼辦？你就這麼有把握，全省的專案都跟你沒關係？”
“這不是有你嘛，把控著點大局。不過說實話，我決策過的專案心裡有底，沒有華而不實和假大空的，以民生專案為主。”
“你考慮，你決定，只要能把債務清零，我肯定全力配合。”
“鴻濤，清欠工作是不是打算做國慶獻禮？”
“有這個想法，所以才要下來走一圈，下一步就是緊盯還款協議，督導各省按時還款。誰要是拖後腿，那就得上點措施，都是得罪人的事。”
“這步棋走的好，走的妙，得罪千把人算啥？只要能完成任務，那可是利國利民、驚天動地的大事，你的基礎就徹底打牢了！所以，我想能不能借你這股東風，捎我一程，你覺得有沒有效果？”
“老領導，反腐是主旋律，如果你真敢把全省犁一遍，而且還是你的主動行為，我想是利大於弊。我聽你的，你說怎麼搞就怎麼搞！”
“再給我一天時間，讓我好好想想。鴻濤，德彪這個同志很不錯，一直想向你靠攏，後面的人退下去了，改換門庭也正常，你斟酌一下。”
王鴻濤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表態，這種事對雙方來說都不是小事，必須慎重。
看著王鴻濤吃了早飯，精神還是不佳，周希回了省委，叮囑讓王鴻濤再睡一覺，好好休息，晚上再“戰”。
王鴻濤馬上舉手投降，揚言說什麼都不會再喝了。
到了下午，小斌的敲門聲把王鴻濤吵醒。
進來後，小斌拿著手機讓王鴻濤看，原來是一位副市長欠錢不還，還口吐芬芳，聲稱“那我就不跟你嘮了”“你不是法院判了嗎？你要的話，你就要去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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