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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抗看了看張雲華的臉色,見雲華並未反對歐錦書的提議,便接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程大人的意思是,大理寺卿鄭德剛,為人灑脫不羈,卻也是忠良之臣,應當是肯幫我們的。依我看,咱們要不就趁今夜,把清州從大理寺救出來。”童凝兒道:“救出來是不難,可救出來之後呢?咱們要把人藏在哪裡?”
蘇夢棠聞言道:“讓清州隨我回江南山莊,那裡外面山環水繞,裡面地形複雜,清州進去住,沒有官兵能找得到。”秋秋聞言暗想,這倒真的是個好主意,可夢棠的江南山莊,恐怕也不是一堵不透風的牆。
雲華開口說道:“劫獄的事情,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在座除了我與夢棠,都是父母兄弟俱在的,萬一將來事發,要牽扯太多無辜的骨肉至親進去。何況鄭大人雖是忠良之臣,可未必願意和咱們一起揹負這殺身之罪?縱使鄭大人願意,清州也不會同意,他一生清清白白,絕不願揹負半生畏罪潛逃的汙名,隱姓埋名地活著。咱們若是貿然前去,僵持在地牢之中,反而會給清州招致更大的災禍。”
項抗有些焦急地說道:“老張,咱們擊鼓鳴冤也不行,趁著夜黑風高去劫獄也不行,現在恐怕三司審案已經結束了,到底怎麼才行?”張雲華抬起頭道:“老項,再等一夜,明日如果卓然還沒有訊息,我就去找史彌遠。若是我見不到,或是說不動他,就讓童大人出面。凝兒,這樣可好?”張雲華問童凝兒道。
童凝兒點點頭說道:“好,那我今日留在這裡,明日還無訊息,就回去告訴父親,讓他去見史彌遠。”秋秋在一旁覺得,童大人見史彌遠,兩個朝廷重臣是可以相互較量的,可雲華師父又有什麼籌碼,可以用以交換呢,她擔憂地問道:“先生,您自個兒去見史彌遠,要如何說他才會見您呢,會不會有危險呀?”張雲華對秋秋微微笑著說道:“不會的,我會讓他想要見我的,小秋不擔心。”
歐錦書問道:“雲華哥哥,如果今夜他們就下手怎麼辦,要不要派人去大理寺盯著?”雲華點點頭道:“我已經讓馮叔和柴五在大理寺附近打探著,如果有訊息,馮叔會回來告訴我們的。”秋秋聞言,不禁為雲華的思慮周全所折服:怪不得這裡人人都將雲華師父視作主心骨,他總是在大家還沒想到的時候,就已經在默默排兵佈陣了。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馮叔的聲音:“少爺,是我,老馮。”眾人對視一番,心中都暗自覺得不妙。張雲華忙起身開啟門,問道:“出什麼事了?”馮叔上前一步與張雲華耳語了一陣,眾人都側耳凝神,想要聽聽發生了什麼事,卻什麼也聽不清。只見張雲華的面色越發暗沉,待聽完已是滿臉肅穆,只吩咐道:“快去備車吧。”繼而關上門對眾人解釋道:“他們提前動手了,秦國錫已經帶著聖旨,進了大理寺了。”
江寧城裡,李卓然正坐在容止齋外,他還不知道臨安城發生的事情,只覺得十分愜意,只兩個時辰的功夫,他便掌握了許多線索:他與邵瘦鐵在縣衙外分開後,便去了秦淮坊,那裡的勾欄戲院,彙集著三教九流之人,向他們中的一些,打探一下江湖上的秘密,李卓然還是十分擅長的。
邵瘦鐵在江寧除了王琿,還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剛剛他去找他們,詢問有關隆氏的事情,兩個人約好在容止齋外面碰面。李卓然忽而將手伸向胸前的衣襟,掏出了一個小布包,裡面似乎包著什麼有稜角的東西,看起來鼓鼓囊囊的。李卓然嗅了嗅那小布包,兀自說道:“一根假墨條,差點將清州的命都摺進去。這世上,想要救一個人,太難了,可想要害一個人,簡直再容易不過了。”
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兒,李卓然忽然注意到了容止齋斜對面的酒館,聞著一陣一陣的酒香,讓他一陣恍惚,似乎能看到酒館裡的案子上,擺著的大塊熟牛肉,都帶著黃澄澄的筋,熱氣騰騰裝成滿滿一大盤,旁邊擺著一罈醇濃的酒。這樣想著,不由得滿口生津,更覺得飢腸轆轆起來。李卓然揉揉肚子,伸頭向路兩頭看了看,見到還沒有邵瘦鐵的影子,便起身走向了小酒館。
酒館裡沒什麼客人,李卓然提聲對小二說道:“來一罈酒,兩斤牛肉。”小二忙道:“客官來的不湊巧,牛肉賣完了。”李卓然驚詫道:“開張做買賣,肉都不備齊?”小二賠笑道:“客官有所不知,現在城中設了宵禁,小店怕牛肉做多了會剩下賣不掉,便做得少了,這會兒已經賣完了。”
李卓然只道是小二疑他沒酒錢,有些不悅道:“宵禁?哪門子宵禁?臨安城都不設宵禁,江寧有這規矩?”小二一面從櫃檯後面抱來酒罈,一面道:“您是從臨安來的吧,客官有所不知,這兩個月城中出現了太多金人,衙門怕出亂子,就讓人在秦淮坊和樂業坊設了宵禁。您要是早來上半年,這裡到晚上可熱鬧著呢,達官貴人在這二坊之中,夜夜玩到通宵達旦。”
李卓然細想了一下,發現自己之前來江寧,每日只在趙清州府上帶著,晚上不曾出門,因此不知道這條規矩。眼下見小二把酒抱到桌上,李卓然按捺不住,一把扯開酒罈上的紅綢布裹著的蓋子,捧起酒罈朝口中灌去,讚道:“好酒!”遇上了好酒,牛肉不牛肉的,李卓然便不在乎了。
小二從後面廚房給他找來了一碟茴香豆做酒菜,笑著說道:“客官是個懂行的,這是我們店裡的好酒,名叫‘鴻飛天碧’”李卓然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看就是個秀才起的,酸溜溜的。”小二也笑道:“不是秀才起的,是斜對過的容止齋的掌櫃的起的,他和我們掌櫃的交好,店裡的每一罈酒,都是容掌櫃給起的。”
李卓然頓時清醒了一些,他不動聲色地問道:“哦,這個容掌櫃,還是有些才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