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獨明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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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棠聞言忙說道:有什麼辦法,你快說說。紫紋抬頭看了看山洞裡掛著的燈籠,說道:“這會兒山莊裡所有的燈都亮著,咱們只要吹響熄燈號,讓每個人把燈滅了,自然就知道那個逃走的人是不是莊裡面的了。”蘇夢棠點點頭道:“我竟急糊塗了,忘了每個人都有一盞燈。”胡大道:“姑娘,那我我現在就派人去角門吩咐下去。”說罷便匆匆跑了出去,蘇夢棠對紫若、紫紋說道:“你們倆也一起去,叫上碧湖,挨個院子通知他們吧,對了,別忘了把鄧二那盞也熄了。”
紫若心細,知道蘇夢棠已經累了,說道:“我先送姑娘回蘭澤軒歇著吧,我和紫紋走了,誰來接姑娘呢。”蘇夢棠搖搖頭道:“不用,我和雲華哥哥一起回去。”紫若聞言俏皮地一笑,對雲華說道:“那我就把姑娘就交給張公子了。”說罷便和紫紋兩個人笑嘻嘻地走出了兵法堂。
蘇夢棠等紫若和紫紋走了,才咀嚼出來紫若剛剛話裡的意思,笑罵道:“死丫頭,越發膽大了。”說罷她飛快地打量了一下雲華,誰知雲華也正在看著她,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又各自看向別處就,蘇夢棠的臉頰上頓時湧上了兩抹飛紅。雲華咳嗽了一聲,輕輕說道:“應該很快就有訊息了,我們也回去吧。蘇夢棠故作平靜說道:“也好。”然後拿起燈籠,翩然而出,把女孩家一片心思,藏進了夜色裡。
蘇夢棠提燈埋頭向前走,眼看前面到松香齋了,忽聽見張雲華在後面喊道:“蘇姑娘。”她便停住腳步,等著雲華,只聽他趕上來說道:“剛才我見紫若紫紋二位姑娘身手了得,想知道她們的武功是何人所教?”蘇夢棠沒想到雲華說得是這個,她抬起頭,略微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一貫的端莊神態,和雲華並排同行說道:“不知道雲華哥哥是否聽說過邵瘦鐵先生。”雲華道:“略有耳聞,聽說他是個商人,常與金人打交道,受到過金章宗的召見,不知與蘇姑娘所說,是否是同一個人。”蘇夢棠點頭道:“正是此人,他原與我父親交好,父親曾託他來山莊裡操練家丁。我身邊幾個侍女的武功,都是他親自教的。”
雲華不解地問道:“他既是商人,為何與蘇老先生這樣的綠林英雄熟識,還會得一身武藝。”蘇夢棠說道:“雲華哥哥不知道他,這位邵先生自幼習武,且結交極廣,不僅和綠林往來密切,和許多朝中之人也多有來往,可以說遊走於廟堂和江湖之間。加上他人和善,又最喜與人排憂解難,因此在江湖中很受人擁戴。”
雲華聽罷莞爾一笑,試探道:“也是個奇人,不知如今能否在山莊裡遇見,我也想看看是怎樣的人,能受蘇姑娘這般稱讚?”蘇夢棠沒有察覺出空氣中隱約的醋意,只實話實說道:“大概不能如雲華哥哥所願了,我父親走後,他便沒有來過,可能覺得我是女流之輩,多有不便罷。”雲華感覺踏實了一些,便輕聲附和道:“原來如此。”不料蘇夢棠聽了這四個字,趕忙又解釋道:“雲華哥哥不要多心,我是說他來有所不便,不是說你呀。你和秋秋無論何時來這裡,我都是歡迎的。”雲華說道:“不會多心的,蘇姑娘的性格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一向直來直去,從不拐彎抹角。”蘇夢棠聽了這話,有些不安地問雲華:“那我這個性格好麼?”雲華在晚風中無聲的笑了,繼而重重點點頭說:“你要是永遠這樣,便是再好不過了。”
雲華話音剛落,只聽見四面山牆的角門上,一同傳來了急促的號角聲,緊接著,山牆上環繞山莊一週的燈籠,一串接著一串滅了。幾乎在同時,從春風閣開始,澄江樓、一清堂、冷雲軒、松香齋、流丹閣、蘭澤軒、棲星塔,這些院落廊下原本璀璨奪目的燈光,也次第熄滅。蘇夢棠立即將自己手裡的小燈籠也一下吹滅了,整個山莊陷入了極度的黑暗中,蘇夢棠與雲華四下環顧,想尋找視線範圍中,是否還有燈火未熄。
人從原本明亮的地方忽然處於黑暗之中,眼睛會有些不適應。雲華先於蘇夢棠適應了黑暗,他看到下面一清堂的吟雪齋前,亮著一盞燈籠,也是整個山莊,唯一的一點光源。蘇夢棠也看到了,她拉住雲華道:“雲華哥哥,是吟雪齋。幾個月前山莊買來了幾個新人,其中一個便分給了一清堂的吟雪齋,一定是他。”雲華問道:“那我們現在,是回蘭澤軒還是去吟雪齋?”蘇夢棠道:“這麼一折騰,凝兒妹妹一定醒了,咱們去重霄齋商量對策吧。”說罷二人接著淡淡的月光,向山上走去。
到了重霄齋,童凝兒卻不在,一個黃衣小丫鬟告訴蘇夢棠:搜莊子的時候,童凝兒便被吵醒了,她帶著紫鳳去到蘭澤軒,看到暖閣內只有紫玉一人在保護秋秋和西門,便留在了那邊坐鎮。蘇夢棠和雲華聽罷,又向上走去,回了蘭澤軒。
此時四名紫衣婢女和碧湖都在蘭澤軒等待蘇夢棠,看到雲華和蘇夢棠一起走上來,幾個人忙圍了上來,紫若說道:“姑娘,我們和碧湖確認了,那盞亮著的燈,是吟雪齋的侯真。”蘇夢棠還未說話,碧湖便跪下說道:“姑娘,今日我值守兵法堂,兩次離守,一次使得小主子遇險,一次使得人犯逃脫,釀成大禍,請姑娘重重責罰碧湖。”蘇夢棠聞言扶起碧湖島:“這裡都是自己人,我便與你直說,明日罰你一頓是免不了的,必須做個樣子給別人看。但你要明白,罰你實在是情非得已,我心裡知道這兩件事並非你一人之過,也望你明日受罰,不要往心裡去才是。”碧湖感激涕零道:“有姑娘這份情義,碧湖死也值得了。”蘇夢棠拍拍碧湖的肩膀說道:“今晚先不說這個。”隨即她撥開眾人走到堂上的椅子邊坐下說:“這個侯真是誰買來的,什麼來歷,查清楚了麼?”碧湖忙彙報說:“我剛剛查了蘭澤軒裡記錄山莊上人丁的冊本,這個侯真是今年二月初,負責募集家丁的王九,從街上買來的,他原是是從一個名叫齊恩銘的貪官府裡發賣出來的。”雲華聽後問道:“是他自己從街上主動找的王九,還是王九找的他?”碧湖道:“這個要問了王九才能知道了。”
在暖閣裡面的童凝兒聽到蘇夢棠和碧湖的談話,便走了出來,她來到眾人之間說道:“齊恩銘我聽父親提起過,他是禮部官員,與夏震是同鄉,都是中州人士,去年冬天因貪汙了重修慈濟局的銀兩,被人告到開封府,史彌遠便將他貶去恩州做小吏了,併發賣了他府上一些不符合規制的家僕。”一句話,使得蘇夢棠和雲華都是萬分驚訝,蘇夢棠道:“怪不得她要幫珊瑚,一定是受夏震所託。”雲華卻在一旁說道:“不對,夏震如何能預知咱們關了珊瑚?他放走珊瑚,應該是因為我。”
一言既出,四座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