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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果然，人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秦局的要求，夜百翎早有防備，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當日我之所以拿出那些符籙，更多原因是一種震懾，若全數給予你們，怕不是會成為一種武器。”
她那符籙殺傷力極大，尤其是對於陰邪之物，殺傷力更甚。
藍星不是人類所屬，是千千萬萬生靈共同的家園，同樣屬於精靈鬼怪。
她身為陰邪之首，在某種意義上說，是所有陰邪的神明，理應護著它們。
夜百翎淡淡道：
“秦局想必也見到了，這東西若是落到你那雙兒女手裡，對於鬼怪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其實不只是秦家兄妹，靈異調查局的很多人，無論是楊天還是他的小隊，提到鬼怪二字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厭惡感。
她不會去賭人心。
在見到這些它們厭惡的生靈時，在不需要觸犯法律又有能力滅殺它們的情況下，能否公平公正，不生出惡意？
秦局在心裡將兩個不省心的兒女罵了個半死，起身去撿散落一地的檢討。
本來不是這樣開局的。
他的主動權一點都沒了。
秦局把檢討放到夜百翎的面前。
“公主殿下先別急著拒絕，我那兩個孩子本質不壞，只是他們的叔叔，我的親弟弟，是死於一厲鬼之手。
所以他們心中不平不忿，難免處事不公。”
見夜百翎沒有翻檢討的意思，他直接從裡面抽出一張報告。
同時心裡又把兩個兒女罵了個半死。
本來的順序是讓夜百翎先看見，激起她的同情心，主動詢問，其它的要求就好提了。
可惜現在，所有的節奏都要跟著夜百翎。
她才是掌握主導權的那一個。
夜百翎接過報告，發現是一張死亡統計。
靈異調查局的死亡統計？
這個百分比？
夜百翎看著秦局，等著他說，就是不主動問。
反正她不急。
秦局見又沒拿回節奏，只得認命般解釋道：
“如公主殿下所見，我們局裡每年都會招收很多新人，招收的人數是附近幾個局裡最多的。
同時我們的死亡人數也是最多的。
不僅如此，我們還是附近幾個局裡整體實力最弱的。
很多精英殞命，死於妖怪之手，為了填補這些空缺，局裡有時候不得不向下相容。
我何嘗不知我那兒子女兒的心性不佳，其實以他們的能力，是不夠進入靈異調查局的。
可沒辦法，局裡缺人，只能按著他們的頭上。
等到每年招考的時候，有大批的人才湧入，再把他們拽下來。”
夜百翎嘴角微抽。
給家中子弟走後門的常見，推去送死的第一次見。
不過不得不說，這位秦局有大愛。
就是父愛好像有點不太多。
她心生佩服。
想了想又問：
“你們擁有最先進的科技，難道還彌補不了和妖怪厲鬼的差距嗎？”
秦局搖頭：
“普通妖鬼殊死一搏尚可鎮壓，遇到大妖厲鬼，再厲害的科技也是無用的，只能用人命去填。
公主殿下，我們沒有和他們平等對話的機會。”
這話是很無奈的，也是變相地把自己的無能展現給外人。
夜百翎想起胡沫說的，秦家兄妹的那些裝置被她踩了個稀碎。
信了幾分。
突然就明白了，他們的厭惡從何而來。
那麼多的夥伴死於異類手中，如何能不厭惡，不憎恨。
怎麼辦？
“你們的那種眼鏡，帶了嗎？”
夜百翎問秦局。
秦局從包裡翻出一個，遞給夜百翎：
“這就是局裡平常用的，只能模擬出一個範圍。”
秦局以為夜百翎只是想見識一下，誰知道她接過後……
秦局只想嗷嗷喊，不帶這麼暴殄天物的。
夜百翎接過眼鏡，摸過旁邊的美術刀，就開始在上面一頓亂劃。
這是秦局眼中的。
夜百翎眼中只有眼前的鏡片。
她的手很穩，在上面刻著一個又一個複雜的花紋。
兩分鐘就刻好了。
夜百翎把秦局帶到窗子前，把眼鏡還給了他，給他指了個方向：
“往那邊看。”
秦局順著夜百翎的手指一看，叫了一聲：
“快點快點，對面屋子裡有人上吊了，咱們先去救人。”
“不用救了。”
夜百翎很淡定：
“你看到不是人，是鬼，已經死了好久了。”
“我改良了你的眼鏡，應用你們的技術和我的方法結合了一下，現在你們可以直接看到鬼怪了。
不僅如此，帶上這雙眼鏡，你還可以聽到鬼怪說話，可以和他們言語交流了。”
秦局想起剛剛帶上眼鏡時聽到的那句‘終於解脫了’，頓時瞪圓了眼，一整個不敢置信。
不由得，他想到了夜百翎說的，科技與玄學結合。
心裡又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沒準兒真有可能呢。
秦局死死掐著眼鏡，生怕夜百翎一個不高興就給他搶走了。
夜百翎：不至於，你想太多了。
她把秦局帶回原來的位置，請他坐下。
不待秦局張嘴，做出了她的決定：
“符籙我可以給你們，但不是你們那天見到，而是一種防禦型的符籙，殺傷力雖然不大但勝在能保命。
當然，那天你們看到的，我也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小部分，但你們靈異調查局要保證，這些殺傷力極強的符籙只能用在為禍一方的鬼怪身上。”
秦局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保命的符籙？
豈不是他們局裡可以不用犧牲那麼多人了。
當即拍胸脯保證：
“好，我們答應。”
夜百翎瞅了他一眼：
“我說的可不是口頭保證，而是你們要籤協議，你們局裡所屬的每一個人都要簽字，按手印。
這份協議我會拿來祭天，任何違反協議的人都將受到嚴懲，包括但不限於壽命，氣運！”
這可就嚴重了。
秦局思索了片刻，還是點頭：
“我們不主張濫殺生靈，先前的誤會更多是源於無法交流。
只要問心無愧，不帶偏見，做到公平公正，又何懼於頭頂懸刃。”
夜百翎見他一臉肅穆，笑了：
“其實秦局也不用太過擔心，這協議雖是種約束，同樣也是種保護。”
秦局聞言很詫異：“怎麼說？”
夜百翎解釋道：
“世間萬物各有其道，人死後需入輪迴投胎轉世，若長久滯留人間，要麼是冤魂執念未散，要麼是有什麼心願未了。
你們的人有了和他們交流的機會，可以嘗試幫他們達成心願。
如此一來，他們不再滯留人間對活人造成影響，你們也不用犧牲那麼多人去鎮壓他們。
兵不見血刃，對雙方都好。
而且，你們幫了他們，也是在為你們自己積攢功德。
這些功德會成為你們的氣運，庇護你們的子孫後代。”
這是玄門那邊的說法，她的協議不是，但結合一下，也沒什麼太大的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