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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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著火了，最先起火的是顧啟恆的書房，緊接著蔓延到了顧承軒住的院子，沒一會，濃煙滾滾，火勢滔天。

下人奔走著救火，原本寂靜的顧府一下就熱鬧了起來。

老夫人穿著裡衣就跑了出來，花妞頭上還裹著棉布，扶著茴香走在後頭。

“這是哪個天殺的狗東西？怎麼這麼不當心，這房子要是燒壞了，我要你們的狗命。”

老夫人拍著大腿在那罵，氣的臉色發白，頭也暈。

原本今天賠錢賠的就心痛，晚上房子又燒了，老夫人只覺得天都塌了，這簡直不叫人活了。

花妞一眼就看到了旁邊站著的虞錦溪，沒敢吱聲。

被顧承軒擺了一道後，花妞現在非常明白自己的地位，在顧家人人都有依仗，只有她沒有。

她能依靠的只有姨母，所以她不能在明面上跟任何人作對，否則第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火勢蔓延的很厲害，一開始燒了兩間屋，後來連帶著虞錦溪和老夫人的院子都被波及了，就顧家那幾個下人根本救不了火，下人紛紛躲著往後退，這一下老夫人拍著大腿叫罵也沒用。

一牆之隔，宴淮自然也知道顧家著了火，而且他還知道顧家是怎麼起的火。

青峰問他，要不要去幫忙？

宴淮想到虞錦溪的話，神色格外的冷肅，“顧家的人都死絕了？還是京城夜巡的侍衛隊都死絕了？”

他情緒不大好，青峰不敢多說，連忙走出書房，隨後叫人去通知侍衛隊。

折騰了大半夜，火勢終於被滅了，卻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青緹給虞錦溪打了把傘，顧家到處都是燒斷了的斷桓，即使屋子沒塌，也沒人敢進去躲雨。

老夫人恨恨的瞪著虞錦溪，好幾次都想破口大罵，但最終還是忍了下去，衝著忙碌不堪的丫鬟下人指桑罵槐。

不管她罵的多難聽，虞錦溪只裝作沒聽見。

顧家大火把宅子都燒沒了，顧啟恆和顧承軒卻不在府裡，直到天矇矇亮才回來。

他一進家門，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是怎麼了？”

還沒等人回答他，老夫人哭著朝著他撲去，“兒子，你昨晚去哪了？你老孃差點被燒死了呀…”

老夫人頭髮溼透了，身上的衣服也溼的，這會凍的渾身直打寒顫。

顧啟恆心疼的不行，連忙讓人將她帶去最近的客棧去洗漱。

顧承軒看到一旁站著的虞錦溪，小跑著走過去，一臉關心的問，“孃親，你沒事吧？要不也跟祖母一起去客棧先休息一會，等爹安排好了，在接你們回來？”

聽到顧承軒的話，顧啟恆這才看到虞錦溪，但此時他的眼裡滿是厭惡。

家裡燒成了這個樣子，怎麼就沒燒死她？

虞錦溪沒回答顧承軒的話，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顧啟恆，“你們昨夜去哪了？”

“當然是去辦正事，要賠那麼多銀子，你當我是財神爺，憑空就能變出來？”

顧啟恆臉色鐵青，想到昨天的事，他心裡就騰的竄起一股火。

“都賠完了？”

顧啟恆冷嗤，“不賠，他們會走？還是能指著你為我排憂解難？”

虞錦溪微微勾起唇角，“我現在的確不能為你排憂解難，昨晚上的大火把屋子裡的東西都燒沒了，古玩字畫燒了，金銀玉器碎了，一點都沒剩下。”

“什麼？全沒了！”

顧啟恆的聲音瞬間拔高，一臉的不可置信。

虞錦溪笑的狡黠，“是啊，全沒了，留著讓人惦記，賣了讓人笑話，乾脆就全毀了。”

“是你…是你放的火？”

顧啟恒大驚失色，他說家裡好端端的怎麼會起火，原來是她乾的好事。

青緹道，“我家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昨天您和老夫人對小姐的態度實在傷人，小姐悲憤欲絕下才放的火……”

“顧啟恆，那些東西都沒了，你沒得惦記了，那我們之間也不會在吵架了。”

虞錦溪臉上明明帶著笑，卻讓人毛骨悚然。

顧啟恆慶幸昨晚自己帶著顧承軒去了柳如煙那，不然虞錦溪這個瘋婆娘怕是要拉著自己跟她一塊死。

顧啟恆盯著虞錦溪左看右看，忽然說道，“錦溪，你是不是病了？要不找個大夫瞧瞧？”

“我沒病。”

虞錦溪直接否認，她幾步走到顧啟恆面前，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你說，我們以後還會不會在吵架？你還會不會為了那勞什子的俗物指責我？”

她離他很近，大大的眼眸滿是兇狠，彷彿他敢說一句不字，她就能撲上來咬他一口。

虞錦溪，變得好奇怪。

顧啟恆心裡有些發怵，當下也顧不上指著她放火的事了，先好言好語的將人安置好後，再做打算。

顧承軒看著原本怒氣滔天的顧啟恆忽然對虞錦溪轉變了態度，拳頭瞬間攥緊。

家中失火，顧啟恆便告了假處理家事，然而就是這一天沒上朝，朝上參他的摺子多如牛毛，私德不修，家風不正，甚至還有臣子站在朝中對他口誅筆伐。

但當皇上了解整件事過後，卻輕描淡寫的敷衍了過去，其一，責令他將銀子賠了了事，其二，嫁妝退還。

虞錦溪得知訊息的時候，人已經在客棧裡。

她並沒有指望這點事就能讓皇上雷霆大怒，更沒指望皇上能主持公道讓他們和離，所以聽到這個訊息，她並不覺得失望，更沒覺得傷心。

雖然皇上對這件事輕拿輕放，可京城中人對顧啟恆確實厭惡至極，別說官眷貴婦，就連街頭賣菜的小商小販都對窮出身的顧啟恆嗤之以鼻。

強佔夫人嫁妝，逼夫人賣嫁妝還債，一家子老小扒在虞錦溪的身上，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說是官宦人家，其實比鄉野村婦還不如。

顧家人走哪都被人翻白眼，老夫人一開始還會彆扭，後來乾脆破罐子破摔，但凡有看不順眼的便指天罵地的罵回去，因為她，顧家徹底出了名。

顧家雖然被燒了大半，但收拾一下還能住，於是沒兩天就搬了回來。

老夫人知道是虞錦溪放的火，天天堵著她的房門外罵她是掃把星，罵的口乾舌燥，虞錦溪都不出面，最後只能被顧啟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