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他眼睛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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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歌跟隨著趙清弦掀開簾布進入街機廳內，立刻就被嘈雜的吵鬧環境給震麻了，似乎空氣都被少年們的叫喊聲炒得焦灼起來，變得有些悶熱。
這家街機廳位於縣城最繁華的地段，機子多場子大，最重要的是有很多別的地方沒有的遊戲，一直都是縣城孩子們去玩的街機廳首選。
擺在街機廳門口的赫然正是這個年代最受歡迎的IGS大作《三國戰紀》。
玩家在遊戲中扮演季漢的五虎上將以及後面風雲再起延伸出來的諸葛亮、貂蟬等角色參與遊戲，聯合孫權擊敗最終BOSS曹操，完成復興漢室的霸業。
與別家機型不同的是，《三國戰紀》是兩機直連的四人橫版闖關合作遊戲，也就是說可以同時四個人在兩臺機子玩。
雖然趙清弦和傅歌來得很早，但週末下午一過來這兩臺機子就早早地被中學生給佔據了，沒有他們這種小屁孩遊玩的空間。
“傅歌，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嗎？”
趙清弦抬頭詢問傅歌，讓傅歌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哈……為什麼這麼覺得。”
“我感覺你的視線裡看到了一股很新鮮感。”
趙清弦思忖道，“嗯，怎麼說呢……因為你每臺機子都會看他們玩什麼，明明這些都是很常見的遊戲了。”
“你看人真準，這家街機廳我確實是第一次來。”
傅歌點點頭，“因為我家離這很近，還是會怕被街坊鄰居看到的。”
“那你該早點說的。”
趙清弦搖搖頭，“我也是會在離家遠一點的地方玩。現在換地兒？”
“沒事兒，來都來了，看看這邊什麼情況唄。”
“這家還是有很多很好玩的機子的，特別是格鬥遊戲五花八門，連《拳皇2005》都有，白梅縣應該就這家有了。”
“2005？我記得是2002的加強版吧，本來2002就不常見，2005更厲害了。”傅歌點點頭。
趙清弦跟著傅歌來到營業臺的老闆面前，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元大鈔，然後遞給老闆。
“老闆，來五塊錢的幣。”
老闆接過錢後遞給趙清弦一個小塑膠方籃，然後開啟抽屜，取了一疊一共30個幣放入小籃裡。
趙清弦抖了一下籃子裡的遊戲幣，挑出其中有嚴重缺損的生鏽遊戲幣，然後還給老闆。
“老闆這個幣用不了的，給我換一個。”
“怎麼用不了，你先去試試。”老闆低頭看報紙。
“到時候真會吞幣的，伱給我換一個啊！”
趙清弦堅持要老闆換幣，老闆拗不過趙清弦，只能老老實實給他換了幣過去。
這下趙清弦才心滿意足地抖著籃子裡的遊戲幣，同傅歌分享自己的開心心情：
“第一次買這麼多幣，我感覺我像財主一樣。”
“哈哈哈，這麼多幣在籃子裡，顛起來確實很爽。”
一塊錢六個幣的黃金年代啊……
“傅歌，你也顛一顛。”
趙清弦將籃子遞給傅歌，傅歌學著趙清弦剛才的動作顛了起來，兩個人都樂呵笑了。
“你比較喜歡玩什麼型別的，今天我請客，一起玩到爽！”
“合作闖關吧，《龍王戰士》《恐龍快打》《圓桌騎士》我都挺喜歡。”
“那先玩《恐龍快打》吧，這一個幣能玩很久，先練練手感，另外倆死的很快，我不是很推薦。”
趙清弦說道，“話說，你不怎麼愛玩格鬥遊戲嗎？”
“愛呀，當然愛。”
傅歌鬆了鬆手指關節，“不過我怕我太強了，怕傷了咱倆之間的和氣。”
“拜託，怎麼可能！”
趙清弦頓時哈哈笑了起來，“你在說什麼啊傅歌，我才擔心把你打哭呢，好不好！”
“嘖嘖……總之先玩《恐龍快打》吧。”
“走走，咱們去看看機子。”
街機廳在火熱的時候熱門機型常常需要等位，不過在後面觀摩別人的打法也算是學習的過程，孩子們並不會覺得乏味。
傅歌和趙清弦看著獨自坐在機子前的小胖子懊喪地在雙刀大胖崑山龍哥面前倒下。
面對BOSS指著自己的殘忍死亡倒計時，憤怒地按著攻擊鍵加速自己的去世，然後狠狠拍了一下搖桿按鍵這才抽身離去。
兩人看到小胖離開立刻躋身坐上了長板凳，趙清弦把裝遊戲幣的籃子放在中間，一人取了一個幣塞進去。
因為每臺街機之間都是緊靠在一起，所以打遊戲的座位也顯得有些擁擠。
傅歌和趙清弦胳膊抵著胳膊，將遊戲幣投入機器，然後搖出遊戲開始介面，兩人選角色。
趙清弦望著傅歌，“你要玩什麼角色？”
“我個人比較喜歡玩黃帽呀，黃帽最好用。”
“我也覺得黃帽挺強的，手長。”
傅歌接著說了一句，“不過要是速通的話，那還是大壯會比較快，那個壯漢猛男。”
“速通？”
趙清弦聞言稍微愣了一下，“你原來有通關過這款遊戲嗎，續了幾個幣？我最多才打到變異分身人那裡。”
“啊？這遊戲通關也不算太難的吧……”傅歌撓撓頭。
“可以呀你，這麼狂嗎，讓我好好見識下。”
“沒問題。”
趙清弦的言語裡顯得有點不服氣的樣子，畢竟他一開始看傅歌那新奇的姿態，覺得他應該沒怎麼來過街機廳。
“你先選人。”趙清弦說，“我可不能影響傅大神的發揮。”
“嗯……那我還是選黃帽好了，很久沒玩了先熟悉下手感。”
傅歌搓了搓手，然後伸手握住搖桿。
他試著摁了幾下各個鍵位，測試按鍵的靈活度。
和鍵盤相比，搖桿操作起來確實差別很多……
趙清弦看他那生疏使用搖桿的樣子，心裡稍微有點在犯嘀咕。
“好了，你選什麼？”
“我用波霸吧。”趙清弦選角選到了女主人公漢娜的身上，傅歌覺得很有趣：
“啊……你叫這妹子是叫波霸嗎？我們都會直接叫‘女的’多一點。”
趙清弦微笑道，“因為她的血威大招放出來的音效，聽起來不就很像是波霸了嗎？”
“哈哈哈，這個我倒是第一次聽。”
女的漢娜這個角色在遊戲裡各方面不算出彩，對空能力幾乎沒有，傅歌不怎麼喜歡用它。
嗯，重要的倒不是隊友玩什麼……
重要的是終於有隊友了啊！
前世傅歌的街機遊戲經驗極為豐富。
不過，這都是僅限於電腦模擬器的經驗。
他和大哥趙清弦都沒有機會一起玩街機。
在他很小的時候，曾經因為好奇偷偷進去過街機廳，站在別人後面看他們玩，但是從來不敢自己買幣去玩——
因為那時的易甜故意嚇唬他，說去街機廳打遊戲的都是小混混，最後都要抓緊管教所裡。
只是看不是打的話，應該就不是小混混了吧？
等到後來家裡有了電腦，獨自沉浸在網路世界的傅歌忽然想起兒時的那個念想，一時興起將街機遊戲全都玩了個遍。
雖然技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始終都沒有人知道他多牛。
但是，但是……
現在可有機會了！
傅歌腦海裡關於絲滑連招的記憶隨著遊戲畫面的不斷展現而逐漸甦醒。
在因為初期不熟悉搖桿操作犯下一些低階錯誤後，傅歌已經完全迴歸到了昔日的那個少年的野性姿態。
傅歌搖桿操作下的黃帽宛如靈猴般敏捷，第一關的BOSS被他幾發投技就輕鬆解決，這讓對自己技術很有信心的趙清弦大為震驚。
“你、這套前前手大飛腿也太順暢了吧！我在街機廳沒見過有人能這麼絲滑的！你也太強了。”
“哼哼，你現在就見到啦！”
趙清弦誇讚傅歌讓他很開心，成就感直接拉滿。
不過與此同時，趙清弦也展現出了很高的遊戲天賦。
在第二關崑山龍哥的面前，傅歌操作黃帽一腳踹飛龍哥，趙清弦則操作角色迅速跑到BOSS身後，配合著傅歌的連招把BOSS拉回來繼續連招。
“好好好，就是這樣，清弦好樣的！我用投技丟出去的時候，你把他快點踹回來！對對！”
趙清弦和傅歌的配合相當密切。
到了第三關，這一關是賽車關，可以和BOSS在車上角逐勝負。
“這關只用一個人開車就可以了，讓我來吧。”
“嗯……沒問題！”
兩人開上車後，趙清弦鬆了手讓傅歌操作，傅歌很快進入了狀態。
“其實這一關下車打更快，不過我就是想給你炫一下我的開車技術。”
“好好好，那就讓我瞧瞧！”
傅歌滔滔不絕地向趙清弦講述著這款遊戲的各種操作技巧。
趙清弦一邊看著傅歌帥氣的開車姿態，視線時不時地落在傅歌的臉上。
看到他眼睛裡的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