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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好奇和瞧熱鬧的眼神下，門口是長得白白嫩嫩又斯文的方婉瑜。雖然穿的是粗麻布衣裳，但還是像電影裡的女明星似的……她真的和這裡格格不入，就像是陷入淤泥中的紅玫瑰。
很難想象如果她穿上裙子是多麼的好看！
現場頓時差異地安靜下來，除他們六個大男人之外，都呆愣住了，眼睛裡充滿著不敢置信。
良久，不知道誰出聲：“可惜了，這麼年輕就有孩子了。”
許多人紛紛附和。
“嘖嘖嘖，長得好看頂個屁用，不還是已經被人用過的貨。”一道酸溜溜的聲音響起。
現場，又是沉默了一瞬，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就是，等著吧……這種漂亮女人最不守婦道，等著看吧，馬上就變成被人騎的婊子。”
小虎掃了眼不遠處正陰陰的看著這邊的矮個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狠辣殺意。
方婉瑜對此卻沒有太生氣，一邊讓小虎和猴子兩個人坐下來，一邊把蹲在身後邊的小姑娘輕輕拉了出來。
她穿著短紅衣裳和灰色長褲的的小姑娘。
是姚姚。
戴著方婉瑜剛才給她買的一頂小帽兒藍布的，上面印著小小的花。
她臉上笑盈盈的，猴子看了愣了下，下意識撓了撓後腦勺，心說這嫂子真的不愧是富人家的大小姐，脾氣也忒好了吧……
他在心裡暗暗記住了哪幾個嘴閒的中年禿頂男，憨笑著擺手說道：“嫂子快坐，餃子我讓老闆又重新煮了兩碗，馬上抬上來。”
方婉瑜臉上笑意不減，也沒有再和他客氣，招呼著一直緊緊拉著自己衣角的姚姚坐下。
“嫂子，你怎麼不給自己買身新衣服啊？剛才刀哥不是塞給你五塊錢麼，買你和這小丫頭的衣服綽綽有餘了……”
女人頓了下，朝他搖搖頭：“能省下一點是一點，而且我衣服還很多呢……猴子，謝謝你啊，願意送一些衣服過來。”
猴子擺擺手，“大嫂，別客氣哈……這些都是我奶奶年輕時的舊衣服，你不嫌棄才好。”
吃完餃子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鐘了。
夜幕漸漸落下，東邊幾顆明星乍現，隨著點點星光漸漸增多，大地悄悄地融入一片溫馨的夜色之中。
夜路上，方婉瑜和成奕走在最前頭，雖然沒人說話，可她卻覺得現在的光景比上輩子那些荒唐日子已經好多了。
而小虎走在後頭，看見小女孩微紅的眼眶。
“怎麼了？”他皺眉問道。
他不問還好，被他這麼一問原本就嚇得臉色發白的女孩立刻委屈的掉下了眼淚。
“別哭了”，他皺起好看的眉，女孩細細的哽咽聲叫他覺得心煩意亂。
姚姚不敢惹他生氣，所有人中她最怕的就是他。趕緊一邊點頭，一邊伸手擦掉眼淚，只是小肩膀仍然控制不住一抽一抽的動著。
看上去說不出的可憐。
聽到抽泣聲，方婉瑜趕緊折回來，問姚姚怎麼了。
姚姚根本不敢說是被那個臉上有刀疤的叔叔嚇哭了，只隨便扯了個慌，說想娘了。
方婉瑜又趕緊安慰她，告訴她：“別傷心啊，你娘出去打工了，等過段日子就來接你了。”
身後，成奕下顎繃得很緊，薄唇抿作一條線，神情嚴肅。
小虎察覺到他的視線，轉頭看他一眼，很快又移開。
該死，剛才就不應該逗這個小屁孩玩。
今晚，沒有點點繁星，只有帶著點寒氣的一鉤兒淺金。
照顧好姚姚睡下以後，方婉瑜剛要出去，整個房間卻突然陷入了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
方婉瑜被有些嚇到了，剛要探著出門時卻沒注意腳下，差點要摔倒時卻被一隻大手摟過軟腰穩住身形。
“方婉瑜，老子稀罕你，你呢？”
撲通，撲通——
黑暗裡，方婉瑜只聽見自己的心跳。
他就站在眼前，他身上熱氣緊裹著她，屬於這個人的味道縈繞在鼻端，她呼吸不到新鮮空氣。
可走廊狹窄，好像他們之間本應該就是這個距離，她找不到合理理由推開或大叫。
他剛才問的話，令她瞬間滯住，有一根刺卡在喉嚨裡，不知怎麼答。
成奕沒有退後的意思，胸口一起一落，有規則的呼吸。方婉瑜挨不住，想打破尷尬僵局，往右側門口移了下。
剛邁半步，她一激靈停住了，姚姚的哭聲在安靜空間裡格外突兀，頓了半秒，手忙腳亂憑著記憶磕磕碰碰地回到了房間。
一個在屋裡，一個站門外。
夜色融融，盛夏的夜晚是熾熱的。
成奕知道，這個回答可能永遠也等不來。
那他，甘願被她利用。
躺在床上，方婉瑜久久無法平復心情，連連地深呼吸，這才壓下胸口翻騰而起的震驚。
她根本沒想到，成奕會對她說出這句話。
感情？
上一世的她就是看重感情，結果到頭來卻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這一世，她不願意重蹈覆轍，她怕了。
至於他的感情，她只能辜負了。
——
方婉瑜又一次被噩夢驚醒，外頭天光大亮，窗簾半掩，一縷晨光從空隙裡鑽進來。
她眯起眼適應了好久，估摸著時間應該是六點多鐘。
洗漱好從臥室出來，方婉瑜拿起掃把開始掃地，看著小院的破敗，為今之計，最重要的還是想法子賺錢。
她知道自己是旺夫的體質，命裡是帶財的，只是前世遇上杜月笙那個賭鬼把家產都敗光了……否則方婉瑜前世都能當富婆了。
可是，她現在身無分文，成奕手裡邊肯定也沒有多少錢，如今還是得抓緊搞到第一桶金才是最重要的。
“吱呀——”
院門的竹籬笆突然被人推開，進來的人四處打量了起來，直接踢倒了院中的一桶水。
方婉瑜思緒被這聲音拉回來，握著掃把的手一頓，回身就看到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站在門口。
對方得意洋洋地看著她，聲音微微上揚，“方婉瑜，嫁給窮光蛋的感覺如何？嘖嘖嘖……我早就警告過你，萬家的媳婦只能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