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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晚上，江侃還是去了一趟小酒館，為柳老闆和客人們帶去了《成都》和《像我這樣的人》的演唱，自是賓主盡歡不談。
週一，江侃剛一腳踏進作曲部的辦公室，就感覺到這裡盤旋著一股低氣壓。
往常從早嘻嘻哈哈到晚的同事們此時一言不發，都各自悄咪咪地躲在自己的工位上裝死狗。
就連平時見了自己都會熱情地打招呼的於小瑤，也只是偷偷地抬了抬手，無聲地衝自己“嗨”了一聲。
“什麼情況？”
江侃也將自己的動作放輕，把揹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後轉過頭向她詢問道。
“是誰惹楊主管不高興了嗎？還是有什麼關於咱們作曲部不好的訊息？”
“嗨，還不就是那個……”
於小瑤壓低了聲音，正欲出口，卻聽見了主管專用辦公室那邊傳出了一宣告顯壓抑著怒氣的喊聲：
“所有人都把手裡的工作放一放，來我這開會了！”
“得，應該就是說這件事了。”
於小瑤吐了吐舌頭，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關掉了顯示器，起身朝著主管辦公室走去。
“……”
江侃也沒再問，也跟著走了過去。
八名作曲部的同事，包括一直貓在角落裡不說話的鄧剛，都一起進入了楊主管寬大的的辦公室裡。
眾人或坐或站，等待著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楊主管宣佈，或是通報他們什麼訊息。
“各位，兩週前扶桑國的北映動畫跟咱們邀約的那首《雲中的城市》的動漫主題曲，想必大家都還記得吧？”
楊主管沒有坐著，而是背靠著寬大的辦公桌站著，面對著大家。
“記得啊，不是咱們每個人都試著作了一首給他們送過去，然後最終他們選擇了常姐的曲子嗎？”
一名留著小鬍子，滿頭捲髮的中年同事驚訝地出聲問道。
“沒錯，咱們當時給他們送過去了，他們也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我也以為這事就算完成了。”
“但今天早上，公司商務部的同事卻找到我，說這首曲子他們又給退回來了，說是……‘編曲旋律過於東方化’？”
楊主管狠狠一拍桌子，顯然極為氣憤！
“兩週了，兩週都沒有任何反饋，結果卻突然說不行，還給了這麼個牽強的理由……他們不是東方嗎？他們日出還比我們早一個小時！卻說我們的曲子太‘東方化’！真是豈有此理！”
“什麼？竟然這樣？”
“有沒有搞錯，我們說要看看片子才開始寫，他們卻以劇情保密為由不給我們看！”
“對啊，都沒有參考，就只能按他們當時提的要求去寫，結果寫出來了，都提交這麼久了，才說不合適！”
……
一時間，房間內的眾人都是群情激憤。
“唉……公司非常重視這次的合作，想要趁此開啟扶桑國的市場，撬動星海那邊的市場霸主地位……”
老楊捏著自己的眉心，盡力地平穩著自己的情緒。
“咱們蓉城分公司作曲部接到這個單子，也是公司看重我們，可別逼得總部那邊把單子收走了給總部或是羊城分公司的人去做！”
老楊的話讓大家都是心裡堵著氣發不出，但不得不說對方的要求真的是太苛刻了。
作曲部的八名同事為此起早貪黑地忙碌了半個月時間，每個人都拿出了一首堪稱完美的曲子。
而且，因為沒有看過成片，所以每個人的風格都儘可能地不一樣，為的就是讓對方可以有更多挑選的角度。
可沒想，都已經交過去了兩週多了，還是被人給退回來了。
眾人臉上都是無光。
“小瑤，你給我講講，這個《雲中的城市》到底是個什麼動畫？他們那邊又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江侃和於小瑤站得近，於是他悄悄地側過頭，在於小瑤的耳邊問道。
“是這樣的，扶桑國那邊的一名動畫大師花了兩年的時間，和他的團隊一起製作出了一部叫這個名的動畫電影。”
“這位大師以腦洞巨大，情節曲折、情節真摯感人而著稱，全世界都有著他不少的粉絲。”
“而這部動畫呢，他們本意是想找他們國內的一名配樂大師製作配樂，但無奈這位大師手頭單子實在太多，實在是忙不過來，又不願意將那麼一部大製作的動漫電影的配樂敷衍了事，所以只好忍痛拒絕了他們。”
“所以，他們就找到了我們公司，剛好咱們蓉城分公司之前有過很多次為動畫製作配樂的經歷，所以上頭也分到了我們這裡。”
“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這麼挑剔和苛刻，我們都傳過去了八首曲子，他們都還是不滿意……”
於小瑤貼著江侃的耳朵，小聲地給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江侃詫異地張大了嘴，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
這裡已經是匯聚了夏國最頂尖的一批作曲人，都無法搞定對方的要求嗎？
“咱們這裡……就沒有曲爹級別的作曲家嗎？”
他好奇地向於小瑤詢問道。
畢竟對方就是再挑剔的客戶，也不至於讓國內排名第二的音樂公司束手無策吧？
人呢？曲爹呢？都幹啥去了？
“呵，本來是有的，之前有三個曲爹呢，但不是都被人家星海給挖走了嗎，老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從部長降為了主管，一直等著戴罪立功再恢復職位呢……”
鄭玉鵬聽見了他們的討論，插了一嘴進來。
“噢……原來如此……”
江侃明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感情是這邊的人才已經被最大的競爭對手給洗劫了一遍，導致人才凋零了啊。
難怪這裡的人，一提起星海，都是咬牙切齒的。
不過至於是恨他們挖走了自己的曲爹，讓部門競爭力大幅下降，還是恨他們挖角的時候沒有挖走自己……
這就見仁見智了。
“你們幾個，別在那交頭接耳的！”
楊主管看見了三人的竊竊私語，出言打斷了他們的交流。
“大家有沒有什麼主意，都回去好好想一想！這事咱們分公司必須搞定，絕對不能被總部和羊城的那些傢伙給搶了去，我老楊丟不起這個人！”
“還有一週的時間，咱們好好再想一想，回頭我把他們新發來的一些劇情介紹給大家發一份，這些傢伙，摳摳搜搜的也不再發詳細一點的說明，也不管我們作曲人的難處……散會！”
楊主管再次把桌子一拍，宣佈散會。
眾人才三三兩兩的離開了這件辦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