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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晨回到了文明東,衝完了涼,坐在房間裡抽了一支菸,想了想,還是上樓去了,他自己和自己說,畫還沒有畫完,我張晨,從來沒留下過什麼未完成的作品,我是個快手啊。

但心裡隱隱有一個聲音,在嘲笑自己虛偽,不知道為什麼,張晨怕上樓,樓上卻似乎有種吸引力,在吸引著他上樓,以至於張晨在工地的辦公室,吃完了飯,連碗都留給了劉立杆和小武洗,自己匆匆就回家了。

直到走到弄堂口,才意識過來,自己罵著自己,你這麼急著趕回來幹什麼?他這才有意地放慢腳步朝家裡走。

張晨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感覺,不可能是喜歡,我張晨,怎麼可能會去喜歡一個比我年紀大那麼多的女人,但不是喜歡是什麼呢?

或者是吸引吧。

顧淑芳白皙的面板,顧淑芳說話時那又軟又糯的聲音,顧淑芳舉手投足之間的輕盈,顧淑芳在廚房和餐廳忙碌著的時候,那暖黃色的光在她周圍形成的光暈,甚至,她坐在鏡子前的那個身影。

張晨看看下面的天井,和小林的房間,他們都還沒有回來。

張晨一步一步地往樓上走,他的心怦怦直跳,他不知道現在顧淑芳會在哪裡,他似乎很害怕再次看到那個背影,又很想看到那個背影,張晨遲疑了一下,還是咳嗽了兩聲,顧淑芳從客廳出來,站在門口,看到張晨就笑了一下,張晨覺得自己,頃刻之間就安穩了,踏實了。

沒有這樣那樣那麼多的想法了,這裡是我畫畫的地方,我要完成我的作品,但這裡,也讓張晨感到溫暖,這個地方,這個人,張晨覺得到了這裡,很愜意,這小小的一個空間,好像獨立於海城存在著,把他們兩個,和外部的世界隔離開來。

張晨走近,顧淑芳笑了一下:“我們繼續?”

張晨也笑了:“好,我們繼續。”

顧淑芳坐下來後,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張晨,臉上卻是滿臉的笑意,張晨說,淑芳姐,不是這個表情。

顧淑芳“哦”了一聲,正了正臉色,但看到張晨,又笑了起來,她自己也意識到了什麼,她說不行不行,等一會。

張晨看著她,突然地就恍惚了,這和那個自己第一次見面,兩個人就你來我往,針尖對麥芒的顧淑芳是同一個人嗎?這還是那個刻薄的,在三樓的樓梯口站著,就能震懾小林和彩珍他們的顧淑芳?

顧淑芳輕輕地嘆了口氣,罵了一句自己:“要死!”

張晨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顧淑芳說,再等等,要不你也坐一會,張晨說,我不急。

顧淑芳看了一眼張晨,又笑了起來,她自言自語般說,我怎麼看到你就想笑。

“我有那麼好笑嗎?”張晨問。

“你不好笑,是我自己可笑。”顧淑芳說,“我知道了,我以為你不會上來了,你來了,所以我很高興。”

張晨奇怪了:“為什麼我不會上來了?”

顧淑芳搖了搖頭,沒有說。

張晨明白了,一定是顧淑芳看到自己看到了,她那個時候,正在照鏡子啊,自己一定進入了鏡子裡,張晨的臉紅了,他趕緊藉故找凳子,轉過了身去。

兩個人都坐下來,隨意地聊了會天,張晨還說了說工地上的進展,顧淑芳似乎並不關心,她和張晨說,你在那裡,我放心。

兩個人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顧淑芳說,可以了,我現在可以了。

她重新雙手抱在胸前,進入了狀態,張晨也開始畫起來。

今天張晨畫到脖頸部分,他不時就走近前來,欠著身子,很仔細地觀察著顧淑芳脖頸部分光線的明暗變化,他退開又走近,有時候還半蹲著,從下往上看,這個時候,他那顆還溼漉漉的頭在顧淑芳的眼前晃動,顧淑芳聞得到他頭上的洗髮水味。

顧淑芳的身子微微地顫慄著,差點就暈眩過去。

張晨發現了,問道,你怎麼了,淑芳姐?

顧淑芳搖了搖頭,她說有點冷。

“你可以去找一件外衣披著,我現在還沒畫到衣服的部分。”張晨說。

顧淑芳站起來,走回自己的房間,拿了一件披肩,經過鏡子前的時候,她朝鏡子裡看了看,她看到自己的臉紅了,嘆了口氣,你冷個鬼喲!

不過她還是把披肩帶著了,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她把披肩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整個晚上,也沒有披。

顧淑芳重新坐下來後,張晨看著顧淑芳,卻有一點後悔,他發現顧淑芳其實笑起來的時候也蠻好看的,她笑的時候,眼微微地眯著,給人一種痴迷和夢幻的感覺。

張晨遲疑了一下,他甚至考慮要不要重新開始,他退後兩步,眯著眼睛,看了看已經畫好的部分,搖了搖頭,他覺得迄今為止,都完成得很好,重新來過,太可惜了,而且,如果讓自己重畫一遍,自己可能再也畫不出這樣的眼睛了。

顧淑芳變了,她的目光,即便還是冷漠和不屑,但已經沒有那麼銳利了,不會一下就扎痛人,而自己看顧淑芳的眼睛,也已經變了,畫面上的這個顧淑芳,無論是對顧淑芳還是張晨來說,可能都永遠已經成為一個過去。

張晨決定還是繼續,即使要畫笑著的顧淑芳,也可以從下一幅開始,反正時間有的是,從現在到工程十月結束,自己從這裡搬離,他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一個又一個的晚上用來畫畫。

“你在想什麼?”顧淑芳問。

張晨正要開口,樓下小林和彩珍他們回來了,三個人一邊走一邊唱歌,唱的是林憶蓮的《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三個人到了下面天井,壓低了音量,但還捨不得結束,小林站在彩珍她們房間門口,繼續唱著:

“何必再去苦苦強求,苦苦追問。”

小林把這句唱完,這才上樓,到了二樓,張晨聽到他開門,拿臉盆,去洗手間,一邊還唱著《彎彎的月亮》。

顧淑芳和張晨,彷彿約好一樣,聽到下面的聲音,就不說話了,直到小林回到房間,把門關上,兩個人才重新開始說話,但都壓低了聲音。

顧淑芳站起來,從張晨的身邊走過去,把幾天來畫畫的時候,一直都開著的門關上,然後回到椅子上坐下。

張晨畫到十二點多鐘,他說今天就到這裡了,顧淑芳說好,兩個人走到門邊,卻都沒有伸手開門,顧淑芳遲疑了一下,和張晨說:

“明天,還是來吃飯吧。”

張晨心裡想著拒絕,嘴上卻說好,說完,兩個人互相對視著,都笑了起來。

顧淑芳猶豫了一下,然後才伸手拉開門,張晨走了出去。

張晨走到樓梯口,看到小林房間的燈還亮著,下意識地就放輕了腳步,他躡手躡腳,一直走到自己的門口,站在那裡沒有開門。

張晨想了一下,繼續躡手躡腳從小林的門口過去,一直靜悄悄地走到一樓,直走到大門邊,把大門開了,然後關上,這才大搖大擺,裝作是剛剛回來,一路還弄出了很大的聲響,生怕彩珍她們聽不到。

經過小林房間門口,張晨還用拳頭在他門上,擊了一拳。

小林嘰裡呱啦罵了一句,並沒有來開門,張晨開了自己的房門,進去了。

顧淑芳把客廳的燈關了,但她一直站在黑暗裡,聽著下面的動靜,她看到張晨躡手躡腳下樓,就覺得好笑,她等著,等著張晨開房間門的聲音,卻一直沒有等到。

顧淑芳聽到樓下的大門響,吃了一驚,該回來的,不是都回來了,還有誰現在會來?

她聽到張晨在小林的門上捶了一下,然後開啟自己的門,她明白了,會心地笑了一下,心裡卻有些美,她覺得他們已經有了共同的秘密,不僅僅只是畫畫那麼單純了。

這個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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