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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想看著合同籤的這麼順利，心裡一陣狐疑，原以為方科長會扯皮一陣子，沒想到這麼痛快就簽了合同。
此刻她突然想到陳嬌的菜園。
便順嘴問了一句：“方科長，你們除了肉，還需要蔬菜嗎？”
剛才周賀說她是老闆娘，又是秦會計的朋友，方科長很客氣的對程想笑著說：“需要啊，食堂每天都需要蔬菜。”
“我們村有很多小菜園，菜都很新鮮，種類也多，如果你們有需求，我們也可以供應蔬菜，按低於市場價格一成結算，你看怎麼樣？”
她知道陳嬌的菜園沒有那麼大的供貨量，可是村裡菜園那麼多，可以收購其它人的菜，轉賣給電纜廠，即便是低於市場價格一成，也有的賺，貴在量大。
至於運輸方面，回去再慢慢商量。
周天磊看向程想，已經瞭解了她的意思，她是想幫陳嬌擴大賣菜的生意。
方科長略沉思一下，平時菜都是食堂派人去市場採購蔬菜，如果他們供肉的同時能供應蔬菜，還比從市場買價格更便宜，而且也省了一定的人力。
“我看可以，我可以讓食堂把第二天需要的蔬菜類別和數量寫給你，第二天跟肉車一起來來也很方便。”方科長提議道。
程想轉頭看向周天磊，畢竟這是她臨時起意，並沒有提前商量合併用車的問題，要用他們送肉的車，肯定要徵求他的意見。
周天磊微微點頭。
程想是想借機拓展賣菜的渠道，但並不覺得可以理所應當利用周天磊豬場的運輸渠道，畢竟那都是他豬場的成本。
剛才不假思索的做了那個提議，現在反倒覺得給周天磊添了麻煩。
周天磊看到她的躊躇，衝方科長說：“蔬菜方面就這樣決定吧，可以附加一份合約。”
“好，我安排人去寫一下。”
從電纜廠出來，程想有些興致索然，她不是一個心安理得佔別人便宜的人，明明知道他一定會為了她的緣故，接受提議，提供幫助，再去說一些推諉的話，感覺自己像個矯情的死綠茶。
“怎麼了？”周天磊看到她的異樣，關切的問。
“我好像給你添麻煩了。”程想無精打采的說，每天送肉的工作本就很繁重，再牽扯上蔬菜的裝運，肯定要消耗很多人力物力。
“你是說順道帶菜過來的事嗎？”周天磊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啊，不管是幫她還是幫陳嬌，他都無可推辭。
程想情緒低落的點頭。
“這有什麼麻煩的？順帶手的事兒啊。”周賀在一幫搭腔。
農村人之間的人情世故很複雜，他們可以互嚼舌根，可以為了一句話潑婦罵街，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又有淳樸的一面，不像城裡人之間的疏離，各掃門前雪，他們會在大雨來臨之際，自發的來幫你收糧，會在有誰家白事兒的時候不請自來，幫你忙裡忙外，凡是順帶手幫忙的事情，他們會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那到時候，讓陳嬌分攤運輸成本”程想誠懇的說。
周賀現象這嫂子還真客氣，剛要出言拒絕，卻聽到周天磊說：“行。”
他了解程想的心思，拒絕只會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程想的小臉上終於露出笑臉高興的點頭。
這會兒突然回想起剛才籤合同的經過，覺得這事兒辦的似乎太順利了。
她滿心狐疑的問道：“你們是不是跟那個方科長認識？”
周天磊搖搖頭，淡淡的說：“不認識。”
周賀跟著啊啊兩聲說：“以後不就認識了，還得感謝嫂子給牽的線，咱平時都是跟肉聯廠和商場合作，還從沒跟工廠單位合作過，以後倒也可以拓展拓展......”
喋喋不休的周賀，突然感受到一陣寒意，來自老闆的目光，這目光傳遞了一句話：“廢話真多。”
周賀馬上識趣的閉嘴，訕訕的笑了笑。
周天磊把鑰匙扔給周賀：“你先回家吧，我們晚一點再回去。”
周賀很狗腿的笑著問：“哥，你們去哪？我送你們去啊。”
周天磊冷漠的說：“不用了，我們還有其它的事情。”
“什麼事啊？”周賀好奇的問。
程想同樣好奇的盯著周天磊。
只見周天磊一臉不耐煩的瞪著周賀，嘴上什麼也沒說，眼神裡嘟嘟囔囔說了好多。
周賀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多餘，識趣的開車走了。
“我們去哪兒？”程想看著絕塵而去的貨車，眨眨眼問。
“逛逛。”周天磊拉起程想往城中心走去。
“腿兒著嗎？”這裡離城中心還挺遠的。
逛街哪個女人不喜歡，但是走那麼遠，好累。
“你如果覺得累，我可以揹你。”周天磊淡淡的開口。
“大街上？80年代？算了吧，我還不想被別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程想暗自思量著。
即便現在兩個人牽著手，也已經引得很多路人側目了。
周天磊話很少，一路牽著程想的手，走在人流如梭的馬路上，小心的護著她。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該怎麼搞物件。
記得以前在部隊，戰友在一起聊天的時候說過，搞物件就是一起吃吃飯，逛逛街，買買東西，鑽.....。
周天磊收收念頭，瞟了一眼身邊的程想，她一路任由他牽著，心不在焉的東張西望。
她的手很白，很小，軟的像沒有骨頭一樣，放在他寬大的掌心裡只有一點點，他不敢太用力，生怕捏疼了她，但又很想狠狠的揉搓這份柔嫩。
她的小手在他的掌心不老實的撓著，手裡癢癢的，心裡也癢癢的。
但此時的程想並不知道他內心的如此澎湃，只是覺得，手心出了汗，好熱，所以動來動去。
但也不捨得從他手掌裡抽出來，她還挺享受被他牽著走的感覺。
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走了約莫半個小時，到了百貨商場。
“你要帶我買東西？”程想看著商場問。
周天磊點點頭，想來想去，他這個人很無趣，也不懂聊天，買東西應該是最簡單的了，掏錢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