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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洛蘭忽的想起昨夜周宗主深夜不睡覺,召喚鹽鐵轉遠使汪治前來詢問城中哪幾個大家或是官員與魏國公牽連甚密的事情。

好巧不巧,指認那些人謀害武郡守小兒子的,正好是這位廣陵鹽鐵轉遠使汪治。

第214章

“娘子,汪大人來訪,您要見他嗎?”

夏荷輕輕的用檀木梳理著王妃的頭髮,檀木梳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油,王妃的頭髮濃密順滑,不管綰什麼髮型都好看的很,自從清河小郎君住到武郡守家裡後,夏荷就回到了王妃身邊伺候,說不高興是假的,她準備給主母好好的弄個花鬢。

豔麗的花朵代替了繁重華麗的髮簪,插花向寶鬢,額點蓮花紋花鈿,腰環琅玉紫羅裙。

神仙妃子不外如是。

銅鏡中的美婦人卻是微垂著眼眸,似在思量什麼,夏荷聲音更輕了:“小娘子一早就和十六郎君去玩了,她讓我告訴您一聲,午飯不用等她了。”

蕭洛蘭回過神,想起一向不對付的兩人現在關係居然好了起來,還真是奇妙,她看向夏荷,說道:“汪治那邊就替我婉拒了吧。”

“是。”夏荷有些驚訝,很快應聲道,江都宮裡有許多寶物都是這位汪大人送來的,昨深夜他還出入了江都宮一次,夏荷以為這位汪大人應與自家交好,還是自己猜錯了?

畢竟是主上的事,夏荷想了一圈就不再關注這個問題,她走出門外,穿過庭院宮殿,最後對著在外殿等候的汪治斂袖一禮,笑容滿面:“汪大人,今兒實在不巧,王妃身體不適,不宜接見大人,您請見諒。”

“老夫冒昧到訪,王妃不怪就好。”汪治站起身,這個面容和藹,花白頭髮被打理的一絲不苟的廣陵鉅富笑呵呵的道:“既如此,我就先告辭了。”

夏荷送他離開,禮節給做到位了。

蕭洛蘭坐在欄杆處吹著風,望著湖中萬尾紅鯉擺尾,波瀾起伏,聽到夏荷說汪治走了,她輕輕的扇著團扇,正想回屋的時候,聽到羅金虎求見。

羅金虎一來就跪在地上,大夏天的,他額頭上都是汗,不知是太熱還是緊張的。

蕭洛蘭望著羅郎君堪稱五體投地的大禮,再看看他身後的重禮,一箱黃金明顯不是他從幽州帶來的。

“草民有罪,罪該萬死,一時糊塗收了汪治送的禮,請王妃降罪!”羅金虎此刻後悔莫及。

他作為王妃的人,雖然身份低了些,但仍然住進了江都宮,因做了虧心事,一直密切關注著汪治。

等發現王妃沒接見他,再想想廣陵現在的亂窩子,汪治也在其中,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對王妃全盤托出,心裡後悔不迭,昨天他實在是腦子糊塗,才收了汪治的賄賂。

蕭洛蘭頓時就明白了,她掩下內心驚訝,沒想到汪治居然給羅金虎送禮。

“除了黃金還有嗎?”蕭洛蘭見羅郎君頭都磕出血來了,一臉的戰戰兢兢,讓夏荷扶他起來,心平氣和的問道。

羅金虎哪敢隱瞞,連忙道:“昨天我在外面酒樓吃酒,汪治先是找到我,對我推心置腹,說了一些在商言商的話,許諾我有船就可分淮鹽一杯羹,只要我有空在王妃面前替他美言幾句。”

“草民吃多了酒,財迷心竅,沒忍住答應了他,還請王妃責罰。”羅金虎此刻哭的一臉淚,細細述說起來,他是見宮裡也收了汪治的禮才膽子大了起來,又見汪治那麼大的官也要賄賂自己,更何況淮南利潤之高讓他紅了眼,心下飄飄然,就做了錯事。

財帛動人心,可有時也要人命吶,羅金虎現在後背都是冷汗。

蕭洛蘭聽完全部過程,最後說道:“只此一次,羅郎君萬勿再犯了。”

羅金虎連頭上的血也顧不得擦,道:“多謝王妃寬宏,草民發誓,以後再也不幹這等混賬事了。”

等羅金虎一步三回頭,仍忐忑不安的離開之後。

“娘子,這金子怎麼處理?”夏荷問道。

“放到王爺那的金子庫吧。”蕭洛蘭道,周宗主對汪治的禮來者不拒,連金子都收了好幾箱,乾脆都放他那裡好了。

周緒從外面回來,得知多了一個金箱子,並無意外之情。

夫人手下的人如果不乾淨了,換了就是。

女兒和十六皆不在宮中,吃飯時的熱鬧就感覺少了些,蕭洛蘭不知道周宗主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反正她是有的。

“總覺得清淨了些。”蕭洛蘭發出感嘆,夾了一塊煎魚段給周宗主,兩人用食時,皆不喜有人在身邊伺候,故而整個宮殿顯得有些空蕩。

“那下午喚些舞姬樂師來,還是想出門玩?”周緒問道。

“有戲曲和說書嗎?”蕭洛蘭道。

“自然是有的,夫人想要什麼都有。”周緒笑道:“我聽夏荷說,汪治一早就找夫人了。”

“嗯。”蕭洛蘭道:“不過我讓他回去了。”

“為何不見?”周緒給夫人盛了一碗蓮子湯。

蕭洛蘭想了想說道:“鹽鐵轉遠使汪治是廣陵鉅富,據說他的錢十輩子也花不完,如此重要的官職,所謀之利又如此巨大,汪治的背後肯定有人。”

“除了魏國公,我想不出有誰可以在江淮一帶掌控淮鹽而不被覬覦。”

“所以,我覺得汪治應該是魏國公的人。”蕭洛蘭看向周宗主,說出自己的推測:“他指認的那些人其實有些並沒有參與武郡守小兒一事,只是,你需要一個名頭來抓他們,是不是?”

蕭洛蘭始終覺得太巧了些,不由懷疑這事是周宗主和汪治一起下套給那些親近魏國公的廣陵世家們。

周緒親自給夫人倒酒,大笑道:“夫人,我心腹也。”

蕭洛蘭見自己猜中了,又有些疑惑:“周郎,你怎麼就肯定汪治一定會轉投於你?”

周緒把玩著酒杯:“因為他知道,我第一個想殺的人就是他。”

“可他不想死怎麼辦。”周緒喝了口酒,緩緩道:“那就只能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蕭洛蘭忽的感覺光線一暗,原是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夏荷關上了窗戶。

雨中的廣陵城煙霧朦朧,行人紛紛躲雨,很快街道上空無一人,對南市口避之蛇蠍,生怕蜿蜒的血水流到自己腳下。

在不久前,這裡人頭滾滾。

汪治望著斬頭臺。

他的兒子舉傘站在他身側,手不自覺的顫抖著,他被周幽州邀請觀看了一上午的行刑過程,也聽了犯人一上午的謾罵羞辱:“父親,周緒此人陰險殘暴,冷血無情,您與其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現在廣陵世家無不恨我們入骨,等魏公奪回廣陵,恐怕…恐怕我們一家也會步黃家,李家後塵,舉族全消啊!”

汪治抬頭看著下雨的天,一時間分不清他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唯有冷靜的近乎冷酷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來。

“那你知不知道,我不做周緒手裡的刀。”

“你和我的人頭今天就要落地了。”

汪治不看他的兒子,只盯著行刑場:“到時他人望著我們的頭顱,說著和你同樣的話。”

“唯一的區別就是你是死人,他是活人。”

“你甘心嗎?”

汪治轉身離去。

大雨傾盆而下,沖刷了血跡。

第215章

金犇伸手接了一下雨水,面具下的臉似乎也浸染了江南水鄉的水汽,他有時候感覺自己整張臉都溼潤了起來,異於中原的褐色卷長髮半溼半乾的高束起來,雨水沿著盔甲滴落到長靴上,金犇踩著雨水翻身上馬。

這是金犇第一次下江南,說實話,這裡的景色他很喜歡,但他不是很喜歡江南的一些人。

他的面具,他的髮色,他的瞳孔顏色,他的裝扮,無一不是竊竊私語的談論點,關鍵是,他的耳力還挺好,那些鄙夷,恐懼,又厭惡的話語像只蒼蠅一樣嗡嗡在他耳邊亂叫,煩人的很。

尤其是他帶人抄家滅族的時候,那些罵聲格外大些,不過金犇也稍微體諒了一下,畢竟人要死了,罵就罵吧。

就連他的主公也被罵了不少聲,比他的只多不少,這樣一想,金犇就覺得自己那點罵名算什麼。

單手勒著韁繩,金犇帶著甲冑鮮明,挎刀背弩的騎兵慢慢走在江都城內,此處是廣陵內城,居住在這的非貴即富,豪門望族,世家清流,大富商賈雲集。

除卻外面漸漸恢復正常生活的商販平民,一向繁華的內城卻一片安靜,甚至詭異的有些死寂。

廣陵倖存下來的世家大族們幾乎禁閉門戶,不少人退居世族莊園自衛。

金犇一邊騎馬一邊回想著天色蒙亮時,他帶人抄過的廣陵黃家,他家的莊園之大封山佔湖,莊園內部千巖競秀,萬壑爭流,草木矇矓其上雲霞蒸蔚也,林泉松柏,農部桑田百頃,大片果蔬糧食供以自足,莊園內的部曲家僕奴婢雲集,是個美名遠揚的名士聚集處之一。

在廣陵,清談會議中,黃氏莊園的黃庭經可以排上前三。

黃家的富裕著實驚了一下金犇,他的主公自然也有莊園別墅,可主公是什麼身份,幽州節度使兼上柱國大將軍鎮北王,一統北方財政軍權,而這個黃家不過是廣陵汪治舉報的五家之一。

聽說他家與汪治交情還不錯,結果轉手就被人賣了,金犇不得不佩服汪治,此人的心狠手辣著實讓他多看了幾眼。

汪治坐在馬車裡,寬闊的道路上,只有他們並行,他捋須對著鬼屠將軍微笑致意,兩人好似碰巧相逢。

替父趕車的汪瑙帶著一斗笠,任由雨水滴滴答答沿著斗笠邊緣流下,如珠玉崩碎,跟在馬車後面的是全部武裝的汪家部曲。

“馬上就要下大雨了,不知金將軍欲去往何處?”汪治問道。

“替王爺請一廣陵大家至江都宮做客。”金犇望著前方。

“敢問是哪一大家?老朽在廣陵已久,或可為將軍引薦。”汪治笑道。

金犇轉頭看著這老人,他覺得,若不是汪治現在貌似歸順在主公旗下,廣陵那些同仇敵愾的世家們估計能把他生吞活撕了,至少也是恨之入骨。

“聽說千離先生的廣陵散天下一絕,王爺想聽,便派我等去請他。”

汪治笑容不變:“原來是要請千離先生,不過金將軍走的這條路可錯了。”

金犇勒住韁繩:“千離先生不是住在竹坊林舍嗎?”

他來之前可是問了一下徐懷冊,他告訴他廣陵有名的竹坊林舍就是千離先生的住處。

不過兩天時間,徐懷冊就把廣陵的條條道道給摸清了,依照主公吩咐收攏了廣陵城的剩餘殘兵,以及近期準備招募新兵,工作如火如荼的展開,認真勤勞的態度和他的易凡副將有的一拼。

戴成功手下還真有幾顆好苗子。

“千離先生是廣陵名士,名為張玄禕,乃廣陵張氏家主嫡幼子,極好音律,竹坊林舍那不過是千離先生偶爾落腳的暫居地,他現在估計在自己家中。”汪治指了指右邊那條大道:“金將軍走錯了,右轉沿著說蟬街道一直走半盞茶的功夫才能到千離先生的家。”

“至於千離先生在不在家,就不知道了。”汪治笑呵呵的。

金犇道:“既然汪大人如此熟悉廣陵,不如還是由汪大人帶路,以免找錯了人。”

“能為王爺做事,下官不勝榮幸。”汪治走出馬車,讓家僕牽馬上前,自己撐傘騎馬和這位惡名遠揚的鬼屠騎大將走在一起。

兩人之間其實並沒有多話,但在暗自探查這隊殺神動向的探子眼裡,則是交情不錯。

說蟬街道處的張家,高門大戶。

張崑崙聽著家僕的稟告,手中的茶水哐當掉地,家中妻妾頓時哭作一團,早上刑場上剛宰過人,這是要輪到他們家了?!

何況又是汪治帶路的,張崑崙恨得咬牙切齒又恐懼無比,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黃家家主是廣陵郡都尉官,自從軍容使被砍頭之後,黃家立刻步了軍容使的後塵,長官死了,城內所有兵都被周蠻子的人接手了!

周蠻子這是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嗎?張崑崙心裡後悔萬分,如果知道廣陵城這麼容易被破,他早該帶著家人們一起去鄉下堡寨避難!更可恨的是楚陵王竟是直接把他們丟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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