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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禾舒抬頭看向裴晏，神色疑惑：“怎麼了？後天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那天，是他的生日。
看著江禾舒清澄烏黑的眼睛，裴晏微微抿唇，許久，他搖頭說：“沒事。”
等裴晏離開去了書房，江禾舒唇角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一個小時後，江禾舒收到裴晏發來的資訊。
“你幫我拿一下身份證，在臥室左邊第二個抽屜裡面。”
幾分鐘後，江禾舒神色如常地把身份證遞給他。
裴晏看她幾秒，再垂眸看向身份證上面的出生日期，沒有說話。
晚上洗過澡，江禾舒正在護膚，裴穗安蹦蹦噠噠走到江禾舒面前。
她語調歡快，滿眼期盼地說：“媽媽，爸爸要過生日啦！媽媽給爸爸買個超級大的蛋糕好不好？”
聽到這話，江禾舒問：“穗穗怎麼知道爸爸要過生日了？”
“是爸……”剛說出兩個字，裴穗安想到什麼，急忙捂住嘴巴。
爸爸叮囑過她，不讓她告訴媽媽。
裴穗安的想法就寫在臉上，江禾舒瞬間就看懂了。
她不禁感到好笑，裴奶奶當初真沒有冤枉裴晏，他就是個悶騷男。
明明不想讓她在生日當天回Z市，還不肯直接說原因，故意讓她拿身份證，見她一直‘沒發現’，就告訴裴穗安，讓裴穗安告訴給她。
江禾舒看了眼書房的方向，不知想到什麼，眼裡笑意漸濃。
等裴穗安睡著後，江禾舒轉身抱住身後的男人。
她問：“後天是你生日？”
裴晏語氣平靜地‘嗯’了一聲。
江禾舒埋怨道：“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我都和瑞瑞說好那天去墓地看外婆了，也不好毀約，等我下次來A市，給你補回來好不好？”
黑暗中，江禾舒清晰感覺到在自己說完這話後，裴晏身上的氣壓沉了許多。
下一秒，耳邊響起男人沉靜淡然的聲音。
“我從來都不過生日，不用補，你回去看外婆吧。”
他語氣跟之前一樣，聽不出絲毫不高興，但江禾舒透過昏暗的光線，看到了男人過分冷峻的眉眼。
江禾舒只當什麼都沒發現，靠近親了親他的臉，“那好吧，晚安。”
說完，她在男人懷裡找了個熟悉的姿勢，很快就睡著了。
聽著她平緩的呼吸聲，裴晏周身的氣息更加低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很快，就到了後天。
江禾舒訂的是上午十點的機票，裴晏沒去上班，而是準備送她和裴穗安去機場。
裴悅和穆雪晴也來了，兩人很是不捨：“嫂子，你怎麼不多留一段時間啊？”
“禾舒姐，你還不如在A市定居呢。”
江禾舒笑道：“時間不早了，我跟穗穗先去登記了，到了Z市跟你們發資訊。”
說完，她從裴晏手裡接過行李箱。
裴晏忽然掩唇咳嗽起來。
江禾舒連忙問：“你怎麼了？”
他咳嗽著說：“這幾天降溫，可能是感冒了，你跟穗穗回去吧，我沒事。”
江禾舒有些擔憂，“你真沒事嗎？”
裴晏搖頭，“沒事，小感冒而已，吃幾天藥就好了。”
他雲淡風輕，看向江禾舒的眸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
江禾舒猶豫幾秒，還是點頭道：“那好吧，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記得要去醫院，我跟穗穗先回去了。”
說完，她一手牽著裴穗安，一手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裴晏望著江禾舒的背影，眉眼冷肅，眸色黑不見底，渾身都散發著濃郁的寒氣。
裴悅小心翼翼地問：“晏哥，咱們去趟醫院拿點感冒藥？”
男人薄唇微動，吐出冷冷的兩個字：“不用。”
說完，他轉身離開。
身後的裴悅和穆雪晴對視一眼，又飛快移開了視線。
裴晏回到公司，遠遠的，助理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低氣壓。
幾人立即敲響心中的警鐘，呼吸都放輕許多，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裴晏回到辦公室，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就看到一行人朝著裴晏的辦公室走去。
看到為首的女人，助理們互相看了看，都垂下眼睛，沒說話。
如果是別人，他們會好心提醒一句，但眼前這位不是別人，而是人見人厭的‘老魔女’，他們看熱鬧還來不及呢！
果不其然，‘老魔女’領著人走進辦公室沒多久，就傳來男人呵斥的聲音。
又過了幾分鐘，‘老魔女’灰頭土臉地領著人出來。
看到幾名助理，她登時怒了，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過來。
“你們為什麼不提醒我裴總心情不好？”
助理撇了撇嘴巴，“你也沒問我們啊！”
換做是其他人，來找裴晏肯定會問一下他們裴晏在哪裡、有沒有空。
可‘老魔女’不同，每次過來直奔裴晏辦公室，之前裴晏在忙，他們攔過幾次，結果被‘老魔女’罵了一頓。
從那以後，他們就不理‘老魔女’了。
同樣都是給裴晏打工的，‘老魔女’憑什麼不分緣由對錯就罵人？她有什麼可高貴的？
看出助理對自己愛答不理，林清歌氣得不輕。
她沉著臉正要說什麼，助理們扭頭就回了工位，把她視為空氣。
這把劉歌氣得夠嗆，“你們竟然敢這樣對我，信不信我讓裴總把你們都開除！”
聽到這話，助理們沒有絲毫害怕，甚至還拿起電話說：“那我問問裴總，看他要不要開除我們。”
另外一個助理開口道：“小李你不要命了？林總可是裴總的表姨，她想開除咱們，一句話的事。”
這是劉歌慣說的一句話。
動不動就拿自己是裴晏表姨的身份刁難人、教訓威脅人，這也是大家喊她‘老魔女’的原因。
實際上，劉歌只不過是劉倩的表姐而已，現在劉倩跟裴陸英都不見了蹤影，劉歌靠山都沒了，還有什麼可得意的？
劉歌在裴晏那裡捱了罵，在助理這裡又被擠兌，回到辦公室，氣得把桌上的檔案都砸到地上。
但這還是不解氣，劉歌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語氣頓時溫柔下來。
“倩倩，你跟嘉伊安頓好了嗎？等我下班咱們一起吃個飯？剛好問問你們接下來的打算……”
——
裴晏晚上八點才從公司離開。
回到家，家裡空無一人，安靜至極。
劉阿姨今天有事請假回家了，平時他下班回家就能看到的江禾舒和裴穗安也不在。
裴晏看著空蕩的房間，很不適應。
許久，他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沙發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