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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和你一起上綜藝？”
咖啡廳裡，青黎低呼一聲。
張歡歡點頭，“這個一個前輩託關係給我找的資源，雖然是邊緣人物，但是有專門的攝像機跟拍，總會有一兩個鏡頭被保留的。”
如果表現得好，說不定能趁此機會吸收一些流量。
藝人，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出鏡的機會。
青黎遲疑說道：“我也不是科研大佬啊，而且我們上公眾節目是要經過申請的。”
張歡歡拉住她的手，“拜託了，只有你能幫我了，這件事肯定不是巧合，哪有馬上就上節目了，臨時退場的，肯定是被針對了。”
她都知道是誰在針對她！
那個賤女人，剛從國外回來，就見不得她好！
青黎無奈說道：“我回去申請一下，我只能盡力。”
編制內，在這種事上，她不掌握主動權的。
張歡歡點頭，只要青黎想要幫助自己，她就會準備好說辭，這件事可能性就很大。
青黎很仗義的。
正是因為姐妹們都知道這一點，所以那兩年青黎不和她們聯絡，她們也始終關注著青黎。
青黎仔細詢問了綜藝內容，旨在讓工作強度很大的科研人員進行一些放鬆，所以大部分是在戶外。
直播為期半個月，前半部分讓素人和藝人體驗田園生活，後半部分則讓藝人體驗科研人員的不易，大機率會在養老院或者社群醫院一類的地方。
青黎心裡有了底，便去找邱副主任申請，沒想到申請表提交上去，他就批了。
這麼快的嗎？
見她有疑惑，邱副主任笑著說道：“你們後邊的時間會在泰南苑的社群醫院體驗，剛好那裡的院長是我老同學，他希望能邀請一位外科經驗豐富且精通病毒學理的教授去給他們講課以及現場指導。”
邱副主任沒有詳細說明，“這次屬於借調，為期半個月，你也趁這個機會好好放鬆一下。”
“帶薪嗎？”
邱副主任：“……帶薪。”
青黎高興了，歡歡喜喜離開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張歡歡，這是她第一次拿到資源，她真的非常珍惜。
“青黎，你還是華研所的記事員嗎？”張歡歡問道。
青黎點頭。
張歡歡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這次你不能偽裝一下，裝得像大佬一點，我知道這有點難為你，你也不是喜歡撒謊的樣子，你可以不說話，少說話，高冷一點就行，其他的交給我。”
見青黎不說話，張歡歡赧然地說道：“這次他們請來的都是丹青聖手，好幾個都是副主任的級別，怎麼說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有些堵得慌，為了一己之私，她在難為自己的好朋友。
可是一想到這次難得的機會，她就忍不住開口。
“好了，別露出這樣的表情，知道你機會難得，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張歡歡情緒有些低沉，緩緩點點頭，隨口問道：“華研所是幹什麼的，算是醫院嗎？”
在這方面她是外行。
青黎想了想，“算吧。”
他們有時候也會接一些疑難雜症，雖然都是外出治療，但是華研所內有康復中心。
所以……算吧。
節目組和藝人要提前一天趕往目的地，扶風市出發大概四五個小時的車程。
科研人員都有專車接送，藝人則跟隨自己的團隊前往。
張歡歡雖然和經紀公司簽約了，但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透明，哪有團隊，只能自己收拾行李坐車去目的地。
她太透明瞭，節目組壓根就把她忘了，自然也不會想起青黎。
想起來也不會專門去接她一趟。
隨著長途大巴行駛，眼前開始出現大片的綠色。
達到目的地之後，入目更是滿眼鄉村氣息。
沒有了高樓大廈，沒有了匆匆而行神情麻木的路人，更沒有了喧鬧浮躁的噪音。
張歡歡深深吸了口氣，頭腦一片清明。
“青黎，這裡真美。”
青黎點頭，節目組這是精挑細選了一個‘精裝’過的村子作為拍攝地啊。
美倒是美，不過人工痕跡太明顯，很多佈置都是為了吸引人眼球。
應該是為了發展旅遊業。
很多的民房都是二層三層，一部分作為民宿，一部分自家住。
找到節目組，張歡歡趕緊到導演那裡報道。
導演是個三十六七的男人，髮量很好，就是太油了，襯得那張圓臉也帶著油光。
徐導演上下打量張歡歡一眼，隨後轉頭問身邊的人，“這是誰？”
張歡歡臉上堆起的笑容一頓，知道自己是個邊緣人物，嚴格來說連個藝人都不是，忙開口要介紹自己。
“您好徐導，我叫……”
徐導擰眉打斷她，“誰讓你自我介紹了，滾一邊去。”
張歡歡清麗的小臉一下變得煞白。
這時徐導旁邊的人低聲說道：“徐導，她就是那位的那個人。”
說著，他衝著徐導擠眉弄眼，徐導露出恍然之色。
二人看向張歡歡的眼神帶了一抹曖昧和輕蔑。
她臉色更難看了，抿著嘴站在那裡，心中湧上的憤怒想要一巴掌甩在這個油膩男臉上。
可是她不能。
“行了，你去準備吧，幫著節目組乾點活，等其他的藝人和素人到了才能開始。”導演隨口說道。
張歡歡輕聲應了一下，轉身走了。
青黎看到她進去再出來，臉色變得很難看，知道被難為了，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
張歡歡扯了扯嘴角，“沒事，現在這些我都預料到了，等我將來有了名氣，周圍就會都變成‘好人’。”
青黎沉默，是這個道理，只是這條路走起來恐怕異常艱難。
“青黎，你相信我嗎？”張歡歡背對著她，忽然問道。
青黎看著她緊繃的背影，輕聲卻篤定地說道：“相信。”
張歡歡的背鬆弛幾分，低聲說了句‘謝謝’快步離開了。
青黎在周圍轉了轉，再找到她的時候才發現，她居然和一群男人在扛裝置！
她蹙眉走過去，伸手拉住她，說道：“你在幹什麼？”
張歡歡展顏一笑，“我看他們很辛苦，反正等著也是等著，我幫幫他們，你到那邊休息，等我一下。”
青黎見狀，心頭雖有疑惑，但也沒再質疑，伸手接住裝置另一邊，“一起來。”
張歡歡面色微變，“不用，我自己就好，你去休息！”
這些，不該由青黎去做。
青黎已經往前走去，張歡歡只得跟上，看著她的背影，眼尾通紅一片。
“噯！把這個挪到那邊去。”一個人衝著張歡歡喝道。
張歡歡沉默地將東西挪走，東西很重，她搬得有些吃力。
不遠處青黎看到這一幕，心中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節目還沒開始，張歡歡已經累個半死，幫那麼多人幹了這麼多活兒，卻沒有一個人說一聲‘謝謝’。
想到以前張揚直率，懟人懟到對方懷疑人生的張歡歡，青黎簡直無法和現在的她重合。
藝人們陸陸續續到來，無一例外，先到的都是咖位比較低的，最後到的幾個人都是大咖。
除了四個常駐嘉賓，其餘還有著名歌手，影視劇演員。
看到這些人，張歡歡眼底重新煥發光彩，彷彿找到了目標，得到了力量。
她低聲對青黎說道：“那一男一女就是這次的主要嘉賓，他們新劇上映，這次也是為了提升知名度。”
歌手是當下偶像男歌手，本身也就很幽默，很適合綜藝。
青黎坐在陰涼處，九月份的天氣，白天依然熱得很。
一邊休息一邊等開始直播的時候，肩膀上多了一隻白淨的手，上邊大紅色的丹寇非常顯眼。
“你過去，給我把行李拉過來。”
傲慢慵懶的聲音從青黎頭頂響起，這頤指氣使的語氣，讓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抬著下巴看人的臉。
青黎頭也沒抬，隨後將那隻手扒拉下去，“哪來的蒼蠅？”
語氣中的嫌棄讓周圍空氣一靜。
青黎戴著墨鏡繼續閉目養神，絲毫不理會身後一整個團隊詭異地沉默。
我艹這是哪來的小藝人，膽子也太大了？
孫影后的面子她也敢駁？
孫影后本來脾氣就不好，這一下恐怕要發飆了！
感受到她身周氣壓驟降，七八個人的團隊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經紀人見狀不好，怕她鬧脾氣，忙呵斥青黎，“你是什麼東西，孫寶讓你拿行李是給你臉面，不知好歹是不是！”
她向來都是這麼稱呼孫影后的，以前是覺得她能紅，等到她大紅大紫之後，這個稱呼就是為了彰顯她們之間的親密。
青黎瞭然，剛才抬東西弄的身上有些髒，所以這些人把她當成幹活兒的了。
即便是幹活的，也不能這種語氣，太不尊重人了。
躺椅輕晃，青黎起身，摘下墨鏡幽幽看了她們一眼。
經紀人臉上的粉很厚，唇很紅，還有皺紋。
至於孫影后，人漂亮，有氣質，就是顯得高冷的快登月了。
經紀人露出一抹冷笑，等著看她誠惶誠恐的樣子，都知道孫影后要資源有資源，要人脈有人脈，就是導演都不敢輕易得罪。
青黎嘆了口氣，“剛才是蒼蠅嗡嗡嗡，現在是老狗汪汪汪，半點不得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