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心底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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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那本醫書於我們而言，很重要，我勢必會為阿姐爭光，也讓族長他們看見，僅僅憑藉我們幾人，也能夠重振家族，那些曾經背棄我們，傷害我們的人，都不能夠放過。”

白藺晨並沒有多麼大的胸襟，他年少，也知事，很在意那些過往。

有恩之人，他必然回報。

有仇之人，他也無法釋懷。

簡單的言語，像是揹負了沉重的代價，從少年的嘴裡讀出來，白蘞也清楚，他這些日子的努力都是為了什麼。

“參王谷不只有你一人，阿姐可以幫你。”

“正是因為阿姐的存在，我才能從過往中振作起來，阿姐，你可願一直待在我身邊？”

白藺晨等待著白蘞的回答。

“阿姐未嫁人之前，願意一直陪著你。”白蘞知曉，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不知道何時會回來。

而原本那個白蘞，在她返回現世以後，是否還會在這個華靈大陸存活下來，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她不敢貿然答應白藺晨，以免白藺晨存在那些念想，對於那小子而言，這不是一件好事。

“阿姐，你有心上人嗎？”

他想起那個人，阿姐看他的目光並不簡單，但那個人傷害過他，他心底五味雜陳。

阿姐說過，他可能當時體虛，中了敵人的幻象，錯把下手之人看成謝沉。

阿姐對謝沉的信任，是他詫異的。

若不是心裡存在著幾分真情，很難說通此事。

“算有吧。”白蘞並未隱瞞，也沒有說清楚是什麼人。

不過是白藺晨以自己對白蘞的瞭解，心底揣測。

“阿姐將來若是想要嫁人了，便同弟弟說一聲，弟弟一定將阿姐你風光大嫁，讓你做華靈大陸最美的新娘子。”

他最親近的人，只剩下阿姐了。

他願意為對方付諸所有，但很顯然的是，他並不希望是那小子，無論阿姐同謝沉的情意有多麼深厚。

他也並不是不喜歡謝沉，只是因為心中的隔閡一直存在著，白藺晨無法忘卻那一日，心有芥蒂。

“阿姐答應你。”白蘞答應下來。

白藺晨事後仍在想這件事情，他很好奇，謝沉修習的是無情道，無情道斷情絕愛，不能同他人戀愛。

阿姐也知道此事，那是否是阿姐一廂情願。

白藺晨並不想謝沉成為第二個蕭玉景，再次傷害到阿姐。

若是阿姐不想嫁人，他可以照顧阿姐一輩子，他也不會娶妻生子。

白蘞倒是不知白藺晨那些偏執的想法，她還當白藺晨只是個孩子，不過心智顯然高於同齡人。

白日，白藺晨帶領孩子們一同練劍，白蘞則是教那些小一點兒的孩子們辨識草藥。

孩子們有心想要學習，進步也很快，不需要白蘞費太多力氣。

“阿姐，我們不想讓你和哥哥太辛苦，我們平時也可以花時間多溫習幾遍，記不住的便一個人記幾個，事後再聚在一起，一起溫習。”

為首的孩子，將他們的想法告知給白蘞。

白蘞很詫異他們之間的聰慧，後又想過，這個時代，十五六歲的女子便如同她現在這般兒。

瑤瑤是跟在白蘞身邊最久的，瑤瑤對修習劍術並不感興趣，反而對煉製丹藥很有興趣。

但蕭玉景一事在她心底產生了陰影，揮之不去。

所以瑤瑤即便是不擅長劍術，也會為了抹去心底的那份恐慌，而更專心一些。

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跟隨在白蘞身邊，記錄百草，從普通的草藥到異界靈草。

“阿姐，你會煉製毒藥？”這令著瑤瑤彷彿聽見了新大陸，滿眼皆是詫異。

“恩，精通。”

華靈大陸的白蘞自然不擅長製毒，而她來自現世，除了一身的好功夫，最擅長的便是治病和製毒，兩者並不衝突。

“阿姐還真是聰慧，若早已經衝破封印，擁有靈根，境遇一定同現在不一般兒。”

這裡很多人都是踩高捧低的，若是沒有什麼能耐，很容易受欺辱。

瑤瑤在最底層生活過，最是清楚這一切。

“阿姐，我那日踩到了一具白骨，我不知道是否是那個半人半妖的怪物吃掉的，但我看得很清楚，這幾日也因為那個場面，每每都做噩夢。”

瑤瑤幾日下來，休息都不是很好。

白蘞原本還擔心瑤瑤是什麼原因身體出現了狀況，原來只是因為夢魘而休息不好。

“它不過是藏在你心底的心魔，心魔則是需要自己去克服的，別人幫不了你什麼，也只能是從旁幫助。”

“阿姐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我忘不掉那個畫面。”

場面太過於噁心，好端端的一個人，變成了半人半妖，竟然開始蠶食同類，吃人肉，瑤瑤不明白。

瑤瑤此後很多年，都十分憎惡半人半妖的怪物，於她而言，他看不出那群人眼底有什麼迫不得已，相反的只是那群人貪婪地汲取，想要提升修為，得到什麼。

而半人半妖，擁有的妖獸另一半兒的特徵，嗜血的本性會愈發明顯。

他們將人以各種陰謀除掉，吸食修為，最後連他們的血肉都不曾放過。

若不是瑤瑤親眼所見，又怎麼會知道一個人能將另外一個人啃到那種程度。

“阿姐會幫你做淨化療愈的，逐漸忘卻那些不美好的事情。”

“我就知道，阿姐不會不管我的。”瑤瑤笑得很甜，也在白蘞答應她的那一瞬間，鬆了一口氣。

白蘞那幾日，都有同謝沉傳音，互通他們得到的訊息。

謝沉告知白蘞，他也會參加華靈大賽。

而那件事情，提議之人，正是謝安。

謝安這幾日在他身邊，並未表現出怪異的舉動，他跟蹤謝安，也未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反而多數人多的場合，謝安總會出現在他身邊，跟隨著他，保護他。

因為謝沉的話，皇帝也開始注意謝安。

起初對謝安厭惡，見謝安對謝沉並無害人之心，警惕的心收起了一些。

皇帝這時候才發現，謝安也是有幾分本事的，並非個廢人。

只不過，謝安就算是表現得再優秀，讓皇帝看出他的特別之處，皇帝也不會對他堪以重任。

而那些皇帝剛剛得到有關於謝安的過往，也不過是短暫的加分項。

“不愧是朕的兒子，有朕當年的風範。”皇帝對謝沉的誇讚，依舊沒有收斂幾分，毫不吝嗇他的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