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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巧合，我依舊神經緊繃著，臉色毫不輕鬆。
“所謂五弊三缺，無非兩種。”
“嫂子，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得罪這個跛腳的人。”
我重重的嘆了口氣，一手拍在大腿上，杜清接過去話茬，繼續說道。
“沒錯，五弊三缺者，一是無後，而是殘疾。”
“真把他們得罪慘，壞此處的風水，又留下博壓之物，一點都不令人感到意外。”
杜清說完，就將目光牢牢鎖定在趙得江的老婆身上，想把事情的始末都瞭解透徹。
稍微回憶，她的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嘴角不斷抽搐。
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憋住，我將眼睛微微眯起，隱約感覺到這裡面另有說法。
果不其然，趙得江的老婆遲遲不肯開口，還是芽芽童言無忌，道明瞭真相。
“媽媽，你是不是忘記了？”
“我記得你和爸爸，都對那個跛腳叔叔又打又罵，還把他趕走了。”
呵……
聽了這話，我的臉色瞬間陰沉，直直的盯著趙得江的老婆看。
這事她的心裡頭肯定有數，一直瞞著，怕是有不為人知的秘辛。
“嫂子，都到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麼好遮掩的？”
“趙大哥死的不明不白，你難道就不想把事情的真相給搞清楚嗎？”
我走到她的跟前，語氣逐漸加重，杜清瞅準時機，果斷開口道。
“你這時候說謊，難道要讓孩子為有模學樣嗎？”
剎那間，趙得江的老婆面色痛苦，就把兩月前發生的事情說出。
“我們本意不想那樣的。”
只是一句話，我便知道這事情不會簡單，從兜裡掏出來一盒煙，緩緩點燃。
杜清要走一根，兩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在一旁認真聆聽。
兩月前，開在高速路口的這家飯店，打算重新裝修一番。
趙得江花了不少錢，請來一批工人師傅，打算從裡到外的翻修。
其中就有一名泥瓦匠，一隻腳跛著，踩梯子幹活的時候，要比別人吃力好多倍。
就算這樣，還是咬牙堅持，趙得江的老婆一口氣講完，我和杜清皺緊眉頭，對視一眼，只怕那人遇上了難事。
“後來呢？”
話趕著話，我不給趙得江老婆遲疑的機會，馬上去問。
她接連嘆息，哪怕是閉著眼睛想，我都知道後面的事情定然難以啟口。
果然不出所料，趙得江的老婆陷入到回憶當中，神情痛苦，將那天發生的事情全部說出，一五一十。
和以往一樣，工人師傅各司其職，忙到汗流浹背。
要說趙得江這一家子，絕對算得上良心，特意買來西瓜涼飲，誰用誰取。
要不是那個意外，一切都很圓滿，偏偏事與願違。
芽芽年紀小，卻心地善良，力所能及的來幫忙。
將切好的西瓜輪著送到每個人的手裡，大家對她都很喜歡，這其中最屬那個跛腳的男人，常會把自己兜裡的糖拿給她吃，當作互換。
跛腳的男人踩在梯子上，本就行動不便，等芽芽到他跟前的時候，不小心帶落一塊磚頭。
磚頭順著芽芽的鼻尖落在地上，不大點的孩子，立馬就被嚇到不動彈。
聽人說，這是被嚇丟了魂，跛腳男人萬分著急，直接從梯子上摔落在地。
顧不得自己，趕緊用手去拍打芽芽的後背，才讓她的眼神不再失神，哇的一下哭出聲。
立馬引起了旁人注意，趙得江和他老婆跑了過來，孩子就是一切，見到跛腳男人用力拍打她的背，還以為受了欺負。
趙得江衝到跟前，不由分說，上去便是一拳頭，熊熊打在跛腳男人的臉上。
到最後，還是其他工人師傅趕來，將兩邊拉開，才讓跛腳男人有了解釋的機會。
“可你們沒有相信？對嗎？”
我緩緩閉上雙眼，心裡頭已經有了答案，幹我們這一行的都知道，小孩子在受到驚嚇後，確實會嚇丟了魂。
這時候就得有人去為其叫魂，那個跛腳男人輕輕拍背，便是最為常見的一個法子。
“是！”
趙得江的老婆咬緊牙，硬是擠出一個字，愛女心切，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解釋。
夫妻二人就將那個跛腳的男人教訓一番，直接趕走。
“當時他有說什麼嗎？”
杜清緊皺著眉頭，趕緊開口詢問，只怕這一切的發生並非偶然，早就有了徵兆。
還真讓我們猜對，趙得江的老婆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道。
“那人求我們不要將他趕走，說他的孩子還等著錢救命。”
“我……”
女人變的支支吾吾，一句話含糊不清的說出口，我和杜清用眼神交流，立馬就意識到這裡面大有問題。
趁熱打鐵，不斷的追問，總算是讓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他嚇著孩子，我們當時很生氣，就沒給他結工資。”
“可……可等到裝修完了，我們把錢交給跟他一起來的工人，已經給他帶回去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真相總算是浮出水面，我的臉上堆滿苦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講。
確實是一個誤會，夫妻二人本心不壞，只是在氣頭上將跛腳男人給辭退，又剋扣掉他的工錢。
事後把氣消掉，也覺得多有不妥，已經做出了彌補。
趙得江的老婆痛哭不已，意識到問題出在這件事上，差點沒把腸子悔青。
我將菸頭掐滅，反手丟在地上，緩緩開口道。
“在這個世界上，最難買到的就是後悔藥。”
“只怕你們後面所做出的彌補，已經挽回不了後果。”
我的心裡頭很清楚，那個跛腳的男人絕非胡言亂語，只怕他的孩子真的等錢救命。
一定有人感到奇怪，幾天的工錢能管什麼用，卻不是這個理。
幹我們這一行的，出來走江湖，除了掙錢，還要掙功德。
因為一點小的紕漏，趙得江和他的老婆斷送掉他的功德，哪怕是一個微小的機會都沒有給。
不出意外的話，他的孩子怕是沒了性命，這才還恨在心。
我剛把話說出口，趙得江的老婆臉色大變，滿是不知所措，見我們如同救命稻草一般，不斷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