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春水碧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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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國湘城,雨眠鎮。
古樸的小鎮,排列整齊的瓦舍,綠樹掩映,花香四溢。
清澈的河水映照著藍天白雲,小船輕輕劃過水面,掀起一波漣漪。
河旁的一間小屋裡,一個身穿晴藍色衣裙且大著肚子的女子正坐在窗邊,賞著河景。
她手裡拿著一件繡到一半的星藍色娃娃衣裳。
娃娃衣的領口上是繡的樣式是古錢幣,繡線是淺黃色的。
“商陸姐姐,我又來聽故事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到伶舟漾耳邊。
伶舟漾放下手中的娃娃衣,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窗臺略顯困難的站起身來。
伶舟漾撐著腰慢慢悠悠的邊走邊應:“小阿婉來了呀。”
待她走到門口,她便看見小阿婉身邊站著一個身穿藍灰色錦袍的男子。
那男子背對著她,但她覺得這身形很眼熟。
她眉頭輕蹙,看向俞婉,問道:“小阿婉,這是?”
俞婉輕輕搖頭:“不認識,不過他說他也想聽故事,我就帶他來了。”說完,她就走到伶舟漾身邊,伸手碰了碰伶舟漾的肚子,低聲問道:“商陸姐姐,今天小妹妹乖不乖呀?”
伶舟漾溫柔的摸了摸俞婉的頭,語氣輕柔:“很乖,不過你天天叫小妹妹,萬一是個小弟弟呢。”
俞婉咧嘴一笑:“小弟弟我也喜歡,只要是商陸姐姐的寶寶,我都喜歡。”
伶舟漾微微彎腰,颳了一下俞婉的鼻樑,說道:“好,那小阿婉先進屋等一下,姐姐一會兒就給小阿婉講故事。”
俞婉輕輕點頭,然後就進了屋裡。
伶舟漾緩慢的直起身子,她問道:“這位公子何故一直背對著我?”
話音剛落,伶舟漾就見那男子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服,似乎很緊張。
伶舟漾皺起眉頭,看著極其眼熟的背影,腦中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她愣了愣,有些猶豫的出聲:“錢昭。”
錢昭轉身,他的手在顫抖,嘴唇緊閉,通紅的眼中流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
看著大著肚子的伶舟漾,他眼角溼潤,淚就那樣落了下來。
他的聲音沙啞卻溫柔:“阿漾。”
那一聲阿漾,飽含思念與繾綣。
沉默片刻,伶舟漾伸出了手,笑盈盈的叫道:“錢昭昭,過來。”
錢昭沒有絲毫遲疑,快步走到伶舟漾身邊,抓住了她的手。
看著毫不猶豫就出現在她身邊的錢昭,伶舟漾抬手給他擦去了淚水。
察覺到錢昭的緊張,伶舟漾溫柔說道:“先扶我進去吧。”
“好。”錢昭小心翼翼的扶著伶舟漾進了屋裡。
俞婉坐在窗前,看著河裡遊過的鴨子,她就自娛自樂。
錢昭扶著伶舟漾在靠椅坐下。
伶舟漾看著俞婉柔聲問道:“小阿婉,今天想聽什麼故事?”
俞婉轉頭答道:“今天想聽伶女俠帶著三個朋友勇闖金沙樓救出她郎君的故事。”
伶舟漾一頓,看了一眼身邊的錢昭,才問道:“這個不是聽過了嗎?怎麼還想聽?”
俞婉如實回答:“我娘說,很多話本子裡寫的都是英雄救美,很少有女俠救郎君的故事,所以讓我多聽幾遍,以防長大後被人騙。”
聞言,錢昭低笑了一聲,說道:“這故事,今天就由我來給阿婉說吧。”
俞婉看向錢昭,疑惑道:“可是哥哥你不也是來聽故事的嗎?”
錢昭坐在伶舟漾身邊,緊握著伶舟漾的手,輕聲道:“這個故事我知道,我還有另一個版本的,你想不想聽?”
俞婉眼睛一亮:“想聽想聽,那今天哥哥給我講吧。”
錢昭緩緩開口:“故事是說那小郎君……”
俞婉眼睛睜得溜圓,聽到一半,就跑到了錢昭的腿上。
看著面前的一大一小,大的認真說,小的聚精會神的聽,伶舟漾勾唇一笑。
……
俞婉聽完故事就回家了,她回家前還興沖沖的對伶舟漾和錢昭說,她到家後要把這個版本的故事說給她娘聽。
伶舟漾坐在靠椅上,看著門前的錢昭,眉眼間帶著一絲笑意。
伶舟漾問:“怎麼找到我的?”
錢昭輕聲答道:“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伶舟漾微微一愣,就僅憑當時於十三說的一句詩,就能推斷出她在這了?
伶舟漾挑了挑眉:“看來,我當時應該遠離梧國才對。”
錢昭篤定的說道:“你捨不得。”
伶舟漾笑著搖頭:“可不是我捨不得,梧褚安我都到過了,本想去琰國看看,誰知連梧國都沒有出,這肚子裡的傢伙就鬧起來了。”
“無奈,我只好請人將我送到這處水鄉小鎮休養。”
錢昭走到伶舟漾身前蹲下,看著她圓咕嚕的肚子問道:“鬧得很厲害嗎?”
看著錢昭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子,伶舟漾笑了笑。
她拉起錢昭的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在路上鬧得厲害,我在這鎮上住下後,就沒再鬧過了。”
再次見面,錢昭有些緊張無措,但伶舟漾自然得就像他們從未分開一樣。
錢昭摸著伶舟漾的肚子,他能感受到肚子裡的孩子在動。
錢昭有些激動:“她動了!”
伶舟漾無奈道:“在我肚子裡蹦躂,你說我知不知道。”
伶舟漾話音剛落,錢昭就低下了頭。
聲音微微哽咽:“阿漾,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伶舟漾輕柔的撫著錢昭的腦袋:“錢昭昭,我說過不是你的錯。”
錢昭抬起頭,眼尾微紅:“可是,該給你的我都沒給你,這就是我的錯。”
伶舟漾問道:“什麼又是該給我的?是明媒正娶的婚事還是你將軍夫人的稱號呢?”
錢昭一愣:“你都知道了?”
伶舟漾:“這裡還是梧國境內,我知道有什麼可驚訝的。”
“錢昭,我從來沒覺得你做錯了,我也從來不後悔和你有孩子,只是我這個人不喜歡朝堂紛爭,也不喜歡總是居於一處。”
“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追求,你為什麼要執著於我呢?”
錢昭語氣低沉:“可你怎知我的追求不是你呢?”
“安國之行結束後,你從來都是想走就走,卻沒再問過我願不願,想不想和你走。”
“伶舟漾,哪怕你多問我一次也好,你多給我一個選擇也好,而不是替我做選擇。”
伶舟漾啞然,她還沒見過這樣失控的錢昭。
在她眼裡,錢昭一直都很理智的,除了打任如意那次,其餘時候他的情緒起伏並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