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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中數箭，坨蟲的移動速度絲毫不減，轉眼就頂到了江凡跟前。
它這一次沒有張口，身體逼近江凡，似乎是想把江凡碾死。
江凡高高躍起，在坨蟲來不及減速時，一腳踏在坨蟲身體上。他順勢將承影劍刃朝下，狠狠地扎進坨蟲的身體。
劍身沒入坨蟲的肉體，握劍的手感像扎進了沒幹透的水泥。
對付這種大型兇獸，江凡有一定經驗，決定用對付小魚龍時用過的辦法。
“江凡，快離開！”尹良傑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嗯？怎麼了？”江凡愣神的功夫，突然感覺腳下一沉。
在他站立的地方，坨蟲黑色的肉體向下緩緩凹陷。
他就像站到了沼澤正中央，身體跟著開始下墜。
恐懼感油然而生，江凡拔出承影，試圖跳走。但他腳踝以下都沒入了黑色肉體，雙腳像掛上了萬斤重的東西，沒能抽出來。
黑色肉體凹陷成漏斗形狀，江凡像是掉進了旋渦，越掙扎陷得越深。
“江凡，有火嗎？用火烤它！”尹良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大喊。
江凡重新將承影扎進坨蟲身體，一手抓住它支撐身體，右手出現了一顆巨大的火球，用力砸向腳下。
火焰炙烤著坨蟲的肉體，沒對坨蟲造成多少傷害。腳下仍然是軟乎乎的肉體，但江凡感覺雙腳能自由活動了。
在這麼柔軟的地方，難以起跳。
江凡抽出雙腳，踏在承影堅實的劍把上，這才借到足夠的力跳出囹圄。
當然，跳出去前，江凡伸手抓住承影的劍把，抽出寶劍，身體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萬一坨蟲急了眼，把承影吞進肚就麻煩了。
落地前，江凡看到，火焰在黑色肉體上烤了一會就熄滅了。
坨蟲見獵物逃脫，立刻鎖定了江凡的位置，向他衝了過來。
江凡在半空中丟出數百顆小火球，砸向坨蟲的正面。
坨蟲停了下來，兩隻眼睛在黑色肉體表面高速移動，用臉接住了所有火球。江凡這才安全落回地面。
小火球的燃燒時間不如大火球，遍佈坨蟲面部的火焰沒一會就熄滅了。
“真難纏。”江凡拍了拍雙臂。
“江凡，你做武者多久了？”
“修煉了四年，十幾天前才透過了武者認證。”江凡不記得，他有沒有跟尹良傑講過了。
“難怪你的知識匱乏得驚人。”尹良傑搖搖頭，擺出一副老師的樣子，“下次要做什麼前跟我講一下，你這樣冒冒失失的，快嚇死我了。”
“哎，那就請尹老師多指教了。”江凡一哈腰。
“別看你的靈氣值到了入門武者水平，你對天災和兇獸的知識和新人武者沒多大區別。不好好學習，將來是要吃大虧的。”
“坨蟲的肉看著軟，防禦力還挺高，好像只有眼睛是弱點。”江凡立刻把話題拉了回來。
他之前沒看出來，原來尹良傑嘮叨起來這麼多話。
“坨蟲的眼睛是複眼，觀察力非常敏銳，什麼都能看清。它的五官可以在身體表面隨意移動，很難瞄準。”尹良傑說道，“移動眼睛時，它的身體沒法移動，算是一個弱點。但就算它不動，我們的力量也打不穿它。”
“這麼說，坨蟲表面沒有弱點，只有從內部進攻才有辦法。”
江凡一邊觀察坨蟲的位置，一邊說道。
坨蟲面部的火焰熄滅後，兩隻眼睛回到原來的位置，一上一下。它沒有立刻衝鋒過來，似乎在觀察形勢。
“那你就死定了。坨蟲的消化器官非常強勁，連銀都能完全消化掉。被坨蟲吸進肚子裡的武者，還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那就想辦法讓它張嘴，繼續捅它的口腔。”
“它的智力並不低，受了剛才那一擊後，恐怕不會輕易張嘴了。”
尹良傑說罷，盯向江凡握劍的手。
“怎麼了？”江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的承影……”她沉默半晌，“我感覺威力有點弱。”
江凡一愣，承影即使劍身受損，依然處於隱形狀態，竟然這都能被看出來。
“它裂開了兩個口子，我還沒找到材料修復它。”江凡點點頭。
“兩個？”尹良傑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搞的？”
“碰到了可怕的兇獸，不得已啊。”江凡只能用先前的藉口。
“那隻兇獸叫什麼名字？”
“是隻老虎，我想不起來了……坨蟲衝過來了！”
江凡丟出數百顆火球，砸向坨蟲的眼睛，向後一躍。
這次反倒是尹良傑沒有後撤。她舉起弓，凝聚出一支更加巨大的箭矢，瞄準了坨蟲下方的眼睛。
但無論是火球還是箭矢，都沒能命中。正如尹良傑所說，坨蟲的眼睛如同他們的軍艦，在柔軟的肉體表面來去自如。
“你還能用火球術嗎？”尹良傑凝聚出下一支箭，回頭問江凡。
“當然，耗費的靈氣又不多。”
“那就繼續攻擊，記得瞄準它的眼睛。只要打出一個傷口，接下來就好辦了。”
江凡點點頭。尹良傑經驗比他豐富得多，他決定先聽。
整整半個小時，兩人一直在發起看似無意義的進攻。
他們的攻擊像是給坨蟲撓癢癢，坨蟲的肉體如同一座大山，巍然不動。
坨蟲則在單方面捱打。它的眼睛如同黑色沼澤中的一顆玻璃珠，在肉體表面移動。
它龐大的身軀被固定在了原地，再不能前進一步。
攻勢雖然猛烈，但隨著靈氣儲備快速下降，江凡隱隱擔心，兩人的傷害能不能破了它的防。
終於，伴隨著一聲爆裂的聲音，坨蟲正面裂開一個口子。
“成功了！”尹良傑喊道，“瞄準那個傷口！”
江凡點點頭。上百顆火球打向坨蟲裂開的部位。
江凡後來知道，坨蟲表面被打出傷口，那部分肉就壞死了，無法再自由移動。一顆顆火球精準地陸續擊中傷口。
坨蟲發出淒厲的叫聲，但它只能徒勞地移動眼睛，躲避箭矢。
它的傷口無法移動，身軀又被固定在原地，當然只能捱打。
突然，所有火球都在半空中熄滅，如同被橡皮擦去一樣。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道耀眼的雷電瞬間出現，打進了坨蟲的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