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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定勝負？
聽到這話，光頭油膩男手裡搓著兩個玉石製成的麻將，右手中指上戴的大金戒指，在頭頂光束的照耀下顯得暗沉發亮，一看就不是水貨，而是純金做的硬貨。
他把麻將上下疊好，放在自己牌堆的尾部，雙手十指交叉，偏頭看了一眼林七陽桌上的現金籌碼。
原本幾萬塊錢的籌碼，打了幾圈，現在就只剩下兩千塊錢不到了。
光頭油膩男略顯嘲諷地笑道：“年輕人，你就這點兒籌碼，怎麼跟我們玩一局定勝負？”
光頭用腳踢了踢腳邊的紙箱子，紙箱裡放的全是今夜他在牌桌上贏的錢。
桌上已經放不下，只好用紙箱子裝。
目測最少有三百多萬，他對面的國字臉男人也沒少贏，七八十萬是有的。
而這些錢，都是桃姐的！
“我也想跟你梭哈，可是年輕人你總不能讓我吃個大虧吧？年輕人你想以小搏大，想法是好的，可用你手中僅剩的兩千塊錢，就想贏我手裡的三百多萬，我又不是傻子，憑什麼跟你玩？”
光頭拒絕了林七陽一局定勝負的提議。
籌碼不對等。
他不是傻子。
不會跟林七陽玩的。
這時候，姚姐開腔，向阿七招招手，“阿七，再去我的保險櫃裡取一百萬。”
“啊，桃姐？還要玩？”阿七手裡拿著鑰匙。
今天晚上桃姐已經輸了不少，再輸下去，酒吧白乾好幾個月。
“讓你去你就去，哪這麼多廢話！”桃姐擺擺手叫阿七趕緊去。
桃姐發話，身為小弟的阿七不敢怠慢。
很快用銀色的手提箱，從桃姐辦公室的保險箱子裡裝了一百萬的現金拿了過來。
雖然這間屋子，今夜的流水早已超過了一百萬。
可是手提箱一開啟，裡面碼的整整齊齊的一百萬現金，還是讓大家吃了一驚。
光頭男和國字臉看見現金。
呼吸明顯一滯，眼底是止不住的貪婪神色。
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錢多。
桃姐翹起二郎腿。
背靠在椅背上。
啪嗒一聲。
又點燃了一根女士香菸。
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濃郁的煙霧。
眾人看她的臉都有些模糊。
過了一會兒，姚姐的聲音傳出，“怎麼樣？一百萬全部壓進去，咱們一局定勝負？玩累了，實在不想玩了。”
“桃姐，一百萬，距離我手裡的三百萬可差的有點遠，你也不能讓我太吃虧啊？”光頭故意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他還是嫌棄雙方的籌碼不對等。
這一會桃姐不幹了，看了光頭一眼，哼了一聲。
“哼！”
“你們兩個偷渡客贏了我一晚上我說什麼了嗎？現在覺得自己吃虧了？”
光頭摸摸自己的鋥光瓦亮的腦門。
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了對面的國字臉一眼。
詢問意見。
國字臉想了想。
向他點頭。
光頭這才慢慢放下手，臉上旋即堆滿笑容。
“好！就賣桃姐您一個面子！”
“一局定勝負就一局定勝負，事後誰也不興玩賴的。”
說完。
他和國字臉把各自紙箱裡的籌碼踢了出去，總籌碼直逼五百萬。
這時候，謝經理在林七陽後面，壓低聲音，小聲說道：“你小子到底有沒有把握贏？別又讓姚姐輸一百萬，事後壞了咱們的大事，回去我跟你沒完。”
林七陽手裡捏著兩顆骰子，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拍了拍胸脯，“放心好了，謝經理，這事包在我身上，我辦事你放心。”
“我就再信你一會兒，最後一回！”謝經理放下狠話，生怕林七陽把事情搞砸了。
桃姐出了一百萬，吸了一口煙口，看向對面林七陽說道：“小子！這一局咱們兩個要是再贏不了，你可是讓我輸了個大的，五百萬，一座小山一樣的錢，拿出去普通人一輩子都可以躺平了，要是輸了，這事總該有個說法吧？”
林七陽看著對面的桃姐，“什麼說法？”
桃姐手裡夾著香菸，手指頭輕輕點了點額頭，眼睛看著林七陽笑道：“跟你要錢你肯定是沒有，你小子我覺得長得還挺不賴，有點小帥，不如這樣吧，這一局再輸了，你就是我桃姐的人了，來我的酒吧，給我打工還債，什麼時候債還清了，我什麼時候放你走！”
說完，桃姐目光轉向林七陽身邊的謝經理，“老謝，我這個提議你沒有意見吧？”
“桃姐客氣了，我沒啥意見。這小子害你輸了這麼多錢，該還！”
謝經理始終對桃姐很客氣。
開玩笑，桃姐可是北緬兩國邊境地區最大的蛇頭，道上的人都要稱呼其一聲“桃姐”，各方勢力都要給桃姐三分面子，但凡涉及兩國之間的事情，找桃姐辦就對了。
這一次，謝經理要進入緬境，把一些詐騙犯偷偷帶回北國。
這些人的身份不合法，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回來必須走桃姐的特殊通道。
今晚謝經理來找桃姐，就是來辦這件事。
事情還沒開始正式商量，他手下的人林七陽就害桃姐輸了這麼多錢。
桃姐提出一點小要求，謝經理完全可以接受。
“林七陽，你聽見了桃姐說的話沒有！這一局如果再輸的話，你就不用回去了，跟著桃姐手底下混吧。”謝經理假意恐嚇道。
林七陽伸手撓撓眉毛，望向對面的成熟美婦，開玩笑似的說道：“這敢情好，以後我就跟著桃姐混了，吃香的喝辣的。”
桃姐白了林七陽一眼，撇嘴道：“臭小子，就會油嘴滑舌，好了好了不說了，開打了。”
打骰子抓牌！
這一局是林七陽坐莊。
林七陽邊抓牌邊看向身邊的兩個人，問道：
“敢問兩位大哥哪裡人？你們的牌打的真好，要是去海外那些賭場，肯定能賺的盆滿缽滿。”
國字臉的話比較少，沒有吭聲。
最後還是光頭回答了林七陽的問題。
他回答道：“小兄弟，既然人來到這地方就不要問那麼多，來這裡找桃姐辦事的，都是要出境的，身份這麼敏感的問題，還是不要問了……至於打牌？我們兄弟二人只是隨便玩玩，今夜的運氣好，所以才贏了這麼多，平常我們也是輸多贏少。”
“輸多贏少？看著不像啊……”
“兩位大哥不要騙我這個年輕人。”林七陽挑牌簡單整理一下牌型。
謝經理站在林七陽身後，看著他手裡的牌型。
伸手揉了揉額頭，一臉憂愁的樣子。
這牌，能贏才有鬼了！
真不知道林七陽剛才哪來的底氣，非要跟人家一局定輸贏。
這下好了，輸的褲衩子都不剩了。
連人都輸給桃姐了。
說實在的，謝經理還有些捨不得放人，林七陽身手好，以後肯定是一把利刃。
“騙你幹啥？十賭九輸這個淺顯的道理，小兄弟難道不懂嗎？”光頭男咧嘴笑了笑。
“你小子話怎麼這麼多，快打牌！”對面的姚姐催促道。
“一筒！”
林七陽打了一張一筒。
光頭男笑道：“俗話說，打大不打小，小兄弟這牌打的……”
言外之意，就是林七陽不會打牌。
林七陽卻搖搖頭，有自己的解釋，“我這人就是喜歡不按常理出牌，我看它不順眼就打了。”
輪到國字臉接牌，可是還沒等他的手碰到牌，他的下家桃姐忽然喊了一聲“碰”。
“九條。”
碰了一對一筒。
桃姐打了一張九條。
輪到光頭接牌，他趁其他人不注意，直接使出千術偷天換日，成功摸到一張自己想要的牌，今晚之所以能贏這麼多，千術佔了絕大多數的功勞。
正準備把牌插入自己的牌堆，他忽然感覺桌子底下的腳被人狠狠擦了一下。
痛的他“啊”地大叫了一聲，差點把面前的牌桌都給掀了。
手裡的那張五萬也隨之飛了出去。
“咚”地一聲。
滾了幾下。
最後跌落在了房間裡的一角。
“你踩我幹啥？”
光頭疑惑地看著林七陽。
林七陽一臉無辜的樣子，雙手攤開。
“大哥，你不要冤枉我好吧，我都沒動，我哪踩你了。”
“不是你？”光頭疑惑到家了。
屋子裡就這麼幾個人。
不是林七陽踩的還能有誰？
他的同伴國字臉更不可能踩他。
難道是桃姐？
可是桃姐穿的是一雙黑色鑲鑽的高跟鞋。
這一腳下去。
他整個腳掌都要被踩廢。
不可能是桃姐。
也不可能是離的遠的謝經理和阿七。
“大哥，真不是我踩的你，你被什麼東西蟄著了吧，這屋子怪潮溼的，估計有蜈蚣蠍子之類的。”
林七陽搖頭說道。
光頭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繼續打牌”
他站起來，走到牆根去撿自己剛掉下去的牌。
撿回來以後，看都沒看，直接插入自己的四萬和六萬之間，可是插入之後，他就傻眼了。
！！！
撿回來的牌哪裡是自己需要的五萬？
而是一張廢牌。
前後都不挨。
看著自己的五萬忽然變成一張廢牌，光頭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大的能塞下一個雞蛋。
看著光頭臉上吃驚的表情，桃姐皺起秀眉，看著他，“你又怎麼了？又被蟄了？”
光頭搖搖頭，打了一張廢牌出去。
同時，給對面的國字臉打了一個暗號。
眼神一個勁地往林七陽身上瞄。
國字臉接受到光頭的訊號。
看了林七陽一眼。
光頭的意思是，場上有同行！
他的牌被換了。
“碰！”
林七陽喊了一聲，撿起光頭剛才打的扔在鍋裡的那一張廢牌，看向光頭笑道：“大哥多謝，沒你這一張我還碰不了。”
光頭哼哼笑道：“又不是槓，看把你高興的。”
“此言差矣！”林七陽打出去一張，“有時候碰張要比槓好。”
光頭不再接話茬。
輪到國字臉接牌，他也是個老千，千術其實比光頭還要高一些。
今晚他配合光頭，讓光頭賺了個盆滿缽滿。
剛才光頭給他訊號，說林七陽是個同行，也是耍老千的。
國字臉有些不信。
既然是同行，還能輸這麼慘？
輪到國字臉摸牌，摸牌之前，他的手掌心直接藏了一張廢牌，準備換一張好牌回來。
這就比較考驗功力，現在輪到他接牌打牌。
事先他的手中藏了一張牌，這也就意味著他必須拿回來兩張牌回來。
動作必須要快，要夠隱秘。
這個技術，國字臉練了十幾年，可以說早已練的爐火純青，就算是攝像頭都發現不了他的小動作。
事實證明，現場的也沒有人發現他的小動作。
可是當他看到手中的兩張牌後，傻眼了！
這兩張牌全是廢牌！
國字臉皺起了眉頭。
感到不可思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打牌之前碼牌的時候，他早就知道自己面前牌堆裡的每一張牌是什麼，他這才使出千術換牌。
換到的牌也正是自己需要的。
可是為什麼……
這一次失手了？
換到的牌不是自己想要的？
難道自己事先記錯了牌的位置？
“你又怎麼了？”桃姐看國字臉臉上的神情不對勁開口詢問道。
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奇怪。
“沒，沒什麼。”國字臉只好打出去一張廢牌。
同時向對面的光頭髮訊號，他的牌被動了手腳。
光頭看向林七陽。
現場唯一能動手腳的只有林七陽，肯定是這人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把牌堆換了。
接下來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再再出老千。
因為不知道出老千拿來的牌是好牌還是廢牌。
如果是廢牌，還不如不拿。
林七陽打打接接，站在他身後的謝經理驚詫地發現林七陽的牌快成了。
“小兄弟，是個高手啊。”光頭忽然說了一句。
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經知道了林七陽老千的身份。
“什麼高手不高手的，比起二位，我就是一個小透明罷了……三萬？碰！”
林七陽又碰出一對。
光頭又說，“不如這樣，這局打過，咱們互相交個朋友，在江湖混，多和朋友多條路是不是？以後大家有錢一起賺。”
這是一句黑話，意思是化干戈為玉帛，讓林七陽不要再跟他們對著幹，事後贏的錢大家一起分。
林七陽卻直接說道：“還是算了，以後咱們能不能見面都是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