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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深夜食堂
古樸座鐘的座鐘底座碎裂，罩在鐘擺外側的玻璃罩，像是被什麼重物砸中，細密的裂紋彷彿蛛網一樣蔓延開來，而銅質錶盤上黑色鐵質指標，剛好停在了10：50的位置。
目光繼續向下延伸，一雙彷彿被深紅色霧氣包裹著的眼睛剛好在向上看著。
四目相對，嶽然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隨即身體向後退去，生怕樓下的那雙眼睛的主人順著樓梯上來。
幾秒過後，樓下傳來一陣腳步遠離的聲音，同時伴隨著的還有金屬重物拖在地上發出的摩擦聲。
緊接著推門的聲音從下面傳了過來。
此時染著黃色頭髮穿著藍白校服的嶽然匆匆下樓，剛好看到戴著刻有繁複花紋的尖角帽子的高大人形怪物從一樓大廳的玻璃門那裡出去。
穿著印有蘇南高校保安制服的人形怪物，似乎感受到了從二樓下來的嶽然，他忽然停下了腳步，緊接著那顆戴著刻有繁複花紋的尖角帽子的腦袋，緩緩轉了過來。
那雙彷彿被深紅色霧氣包裹著的眼睛，透過臉上的那張黑色的鐵質面具看向了站在一樓大廳裡的嶽然。
嶽然身體一僵，然後腳下蓄力，隨時準備跑路。
不過那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形怪物似乎對嶽然並沒有之前那樣的敵意，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沿著甬路，向操場深處走了過去。
直到穿著保安制服的人形怪物的身影消失在了操場深處，嶽然才敢輕輕推開初中部教學樓的大門。
蘇南高校得到風有些涼，讓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散發著水波一樣光芒的月亮，高高地掛在夜空之上。
就在染著黃色頭髮，穿著藍白色校服的嶽然離開初中部教學樓大門的時候，一個身體佝僂，腦袋側彎，後頸處長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大包的人影從三樓的窗子裡探出了腦袋，如果嶽然看到他的話一定會認出這個人就是之前在三樓和語文老師劉江同歸於盡的馬山。
蘇南高校的食堂就在操場的西面，此時已經將近午夜，空曠的操場總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嶽然從口袋裡拿出張遠裡留下來的微型手電筒，同時又觸碰到了那塊從四樓破碎的鏡子中拿到的鏡子碎片。
其實嶽然也不清楚當時自己為什麼會拿起那塊碎片，只是覺得或許對自己有用，這才拿在了手裡。
不過後來證明了，當時嶽然的原則是正確的，要不是這塊鏡子碎片，或許在遇到異化的教導主任的時候，他就直接噶在了四樓。
所以在嶽然心裡，這塊鏡子碎片就是他的定心丸。
站在食堂的入口，透明的玻璃門將染著黃色頭髮的自己照映上去，只不過這次自己並沒有迷失在裡面。
伸手觸控到食堂入口的玻璃門上，冰涼的觸感傳遍全身，稍稍用力，食堂的門便被推開了一道縫隙。
順著縫隙向裡面看去，黑暗吞噬了裡面的一切，緊接著一雙紅色的眼睛忽然從嶽然的眼前一閃而過。
嶽然眉頭皺緊，心中暗暗猜測道：“文遙？或者其他人。”
隨著手臂力量的增加，食堂的玻璃門也被嶽然緩緩推開。
食堂裡整齊擺放著的桌椅板凳還有櫃檯，彷彿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物。
微型手電筒開啟，白色的光柱從手電筒裡投射出去，照射到食堂裡。
食堂裡的椅子是那種聯排的塑膠椅子，而桌子也是聯排的劣質桌子。
一排排桌子正對著的就是售賣食物的櫃檯，而櫃檯上則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食物器皿。
那些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鼻翼微動，誘人的香氣鑽進了嶽然的鼻腔裡，然後引動著大腦神經元，控制著唾液腺，大量地分泌唾液。
被那誘人的氣味引誘著的嶽然，吞嚥了一下口水，緊接著肚子發出一陣“咕嚕嚕”的聲響，這時候他才記起，自從自己被李沐然踹到這裡之後，便沒有吃過東西。
想到這裡，嶽然的肚子“咕嚕嚕”地叫得很歡了，胃裡由於刺激而大量分泌的胃酸，也讓嶽然感到一陣虛弱。
那櫃檯上堆積起來的食物，在嶽然的眼裡早已經變成山珍海味，在誘人的氣味的撩撥下，嶽然也只想著立即吃掉那些東西。
右手緩緩抬起，然後朝著櫃檯上的食物伸了過去，此時嶽然看著櫃檯上食物就像是餓極了的野獸在看肥美的羔羊。
此時嶽然的雙眼緩緩浮出灰白色的霧氣。
就在嶽然剛要抓住櫃檯上的食物的時候，一隻慘白而又幹瘦的手突然從櫃檯裡面伸了出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櫃檯上的食物，緊接著趁著嶽然沒有注意，直接將食物拿走。
嶽然看到突然的變化，愣在那裡幾秒，旋即才反應過來，櫃檯的那面還有人。
與此同時蒙上嶽然雙眼的灰白色霧氣，在此刻也都消散了，嶽然的雙眼變得正常了。
而另一方面，櫃檯裡面傳來了一陣“嘎吱嘎吱”嚼東西的聲音。
嶽然雙眼微眯，左眼眼底紅色血絲慢慢延伸出來，然後覆蓋整隻左眼。
隱藏在黑暗中的事物出現在了嶽然的眼中，而在櫃檯後面正蹲著一個體型瘦弱佝僂著身子的男孩。
嶽然直接爬到了櫃檯上，彎腰蹲在那裡，而這時候嶽然也真正的看到了那個體型瘦弱佝僂著身子的男孩到底吃的是什麼。
竟然是一根又一根手指骨，而蒼白的指骨被那個男孩吐得到處都是。
嶽然倒吸一口涼氣，他睜大了眼睛，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震驚之餘，嶽然後退一步，正好踩到了櫃檯上的另一盤食物。
突然發出的聲響，讓躲在櫃檯裡面咀嚼著指骨的小男孩彷彿受到驚嚇一般，回頭看向了嶽然。
四目相對，嶽然徹底認出了那個小男孩。
“是楊晨。”
嶽然的聲音徹底將小男孩的記憶，拉扯了出來。
緊接著楊晨的眼睛充斥了對記憶的恐懼情緒，他瘋了似的不停地抓著自己的頭髮，讓那些原本就稀薄的頭髮更加稀薄，直到頭髮根根掉落，頭皮也同時被他撕扯下來。
“吃人了，吃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