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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育鋒話剛說完，就想跳上車，嘴皮子都哆嗦。
李默瞪了他一眼，罵道：
“跑什麼跑！咱們不偷不搶，你怕什麼？”
“完蛋玩意，白長一百多斤肉，膽子比針鼻還小！”
說話的間隙，歪戴著帽子的保衛大爺已經走到了二人近前。
“這裡不能擺攤！快點走！”
“嘿嘿，大爺，早啊。”
李默轉臉就換上了一副誠摯的笑臉，手快速的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紅票外加兩包黃盒芙蓉王。
一百是他特意準備的，煙是出門前從電視櫃下面拿的。
“大爺，今天這事你可真不好趕我們。”
李默點頭哈腰，直接將煙和錢塞進了保衛大爺的手裡。
“你這......”
保衛大爺很是意外的看了眼手裡的東西，原本還帶著火氣的表情立刻降了溫。
“小夥子，這裡不能擺攤啊。”
“是是，我們知道。”
李默見大爺雖然沒把手裡的東西放進口袋，但也沒有要還回來的意思，就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
他指了指立在一堆果籃中的牌子，掛著真誠謙和的笑意道：
“大爺，我這位同學前天晚上因為在公園裡勇鬥歹徒而負了傷，昨天剛從你們醫院出院。”
“這事還上了昨天的早間新聞，您應該知道吧？”
“我這同學家庭條件困難，這往後換藥還且花錢呢。”
“我看不下去，就想著幫他賣賣水果減輕點他家的負擔，您人好心善，通融通融。”
說完，李默微微偏頭衝趙育鋒使了個眼色。
他的意思是讓趙育鋒趕快說幾句賣慘的話，但這小子卻沒接住。
這小子原本就緊張害怕，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
這下可好，被李默眼神一瞟，越發的呆若木雞。
再加上他這一身穿扮，看起來就像個傻子。
保衛大爺見趙育鋒是一副這模樣，也看到了他胳膊上纏著的繃帶，嘆了口氣：
“這件事我倒是知道，原來就是你這同學啊。”
“哎，小夥子也確實是挺慘的，這都被嚇成傻子了啊。”
李默聞言，連連點頭：
“是啊，大爺。”
“我這同學本來就有點反應遲鈍，上課時老師為了照顧他，都快成復讀機了。”
“現在加上前晚那麼一嚇，他家裡人還準備帶他去腦科掛個號呢！”
“可是看病得花錢啊，所以我才帶他來這賣賣水果，您看......”
保衛大爺很是同情的擺了擺手，轉頭看了眼身後道：
“這樣吧，你們在這賣可以，但不能這麼明目張膽，不然那些店子有意見的。”
“你們把三輪車轉個方向，揹著點身，別讓他們看見，賣完趕緊走。”
“好好！謝謝大爺！您可真是一個大善人！”
李默連連道謝，轉身就準備去挪三輪車。
其實就算挪了車，也對他沒什麼影響。
而且不管怎麼挪車，對面要看這邊也一樣能看見他在賣什麼。
不過既然這大爺要他挪車，他當然得照做。
這也算是大爺的一種掩耳盜鈴，又何必點破呢。
“小夥子等等，吶。”
保衛大爺又叫住了李默，抬手將那一百遞了過來。
“煙我留著，這錢你還是拿回去。”
李默見狀，連忙推手：
“不不，大爺，這可使不得，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大爺搖搖頭，指了指還呆立在後面的趙育鋒道：
“不是給你的，就當是我給這小夥子的。”
“啊，那......那就謝謝大爺了。”
李默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接過錢，連忙轉頭衝趙育鋒道：
“還不快謝謝大爺好心。”
“謝......謝謝大爺。”
趙育鋒就跟扯線木偶一般，木納且快速的彎腰道謝。
結果用力過猛，腦袋‘啪’的一下撞到了三輪車坐墊上。
“哎。”
保衛大爺搖頭嘆了口氣，很是同情的看了趙育鋒一眼，轉身走了。
“這孩子，是得看看腦子......”
“是，我會和他家裡說的，大爺您慢著點。”
李默眯眼看著保衛大爺漸遠的背影，轉頭笑呵呵的一彈手中票子。
“爽歪歪，又省下一百，等於一分錢沒花。”
煙是他爸的，當然算是一分錢沒花。
看著李默那滿嘴跑火車後還若無其事的笑臉，趙育鋒是既驚且佩。
別看那保衛大爺年紀那麼大了。
可能給醫院看大門的，那可都是見過千人千面的人精，哪會是好糊弄的。
可李默卻能絲毫不露怯的和他‘談笑風生’。
光憑這一點，趙育鋒就覺得自愧不如。
別說是在這保衛大爺面前緊張得說不上話了。
他就連他媽帶著他去超市，他媽結賬時買個姨媽巾，他站旁邊都能臉紅到脖子根。
“默哥，你真牛逼。”
趙育鋒打心眼的衝李默豎了個大拇哥，還有些心有餘悸道：
“你咋做到的這麼厚臉皮啊？我剛才這嘴就跟凍上了似的，根本就張不開。”
李默看了趙育鋒一眼，露出了叔叔教育侄子的表情：
“想要賺錢就別要臉，等賺到錢了，面子自然就有了。”
“你還年輕，要學的還多著呢，以後好好跟著你默哥幹。”
“只要你加油努力，我早晚有一天能開豪車住別墅。”
“？？？？？”
二人就這麼嬉笑怒罵，很快就迎來了首班公交靠站。
看著‘呼啦啦’從公交車上下來的人群，李默眼裡就羨慕得不行。
中心醫院這裡是三條公交線路的終點站，所以下車的這些人只有可能是來醫院的。
媽的，真是不管什麼年代，醫院都是最賺錢的。
要是以後咱也能開家醫院多好......
儘管李默將三輪車給調了個頭，使車斗擋板遮住了大部分果籃，但依舊顯眼。
下車的人只要稍微一轉頭，就能看到兩個大紙殼上醒目的字。
而且李默還特意將三輪車就停放在了斑馬線的旁邊，位置絕佳。
所以一切都如李默料想的那樣，下車的人群很快就圍在了三輪車的周圍。
這些人先是盯著兩塊牌子看了看，發出了陣陣‘唏嗦’聲。
接著他們並沒有去關注果籃的品質，而是紛紛將目光投在了趙育鋒的身上。
憨憨傻傻，胳膊上纏著繃帶，頭頂還有幾隻蒼蠅在飛。
這一看，就不像假的。
這孩子還真像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