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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興奮地保持著舉起螳螂的動作，但跡部卻遲遲沒有做出回應。
反倒是清檸饒有興致地湊上去：“真的好大一隻，能不能給我看看？”
小男孩立刻轉身，將螳螂舉到了清檸面前，又變得快樂起來：“姐姐你看！”
螳螂還在揮舞兩隻前肢，清檸還用手指戳了戳，然後又告訴小男孩：“去把它放回到你抓它的地方吧。”
“為什麼？”小男孩明顯不情願，“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
清檸耐心地解釋道：“你這樣抓著它玩，它很容易死掉的。螳螂是益蟲，夏天的時候可以吃掉蚊子這種壞蟲蟲。”她用指尖戳了戳小男孩的臉蛋，“你也不想夏天被蚊子咬一臉包吧？”
“不想。”小男孩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又看了眼手裡的螳螂，當即就做了決定，“我把它放回去。”
清檸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真乖。快去吧。”
“等等，”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說話的跡部這個時候緩緩開口，“把臉擦乾淨了再去。”
他給小男孩擦乾淨臉，這才把他放走。
小男孩走之前，跡部還瞥了一眼他手上那隻螳螂，又飛快地收回視線。
清檸在旁邊觀察他。臉色有些發白，神情看起來也有些不自然，這讓她不禁有了個猜測。等跡部將手帕收起來之後，清檸緩緩開口：“跡部君，你是不是——”
“不是。”跡部回答得乾脆利落，只是聽起來不是很有底氣。
清檸意味深長：“我還沒說完呢。”
——他怕蟲！他就是怕蟲！他剛才人都嚇傻了！
跡部輕哼了一聲：“不管你想說什麼，反正就不是。”他撇撇嘴，看起來有些嫌棄，“我只是覺得它們長得太不華麗了。”
——說的太多就是欲蓋彌彰啊，跡部君。
——還有，怎麼會有人用“華麗”來要求昆蟲的長相啊！
清檸沒忍住笑了一聲，這一笑終於讓跡部繃不住了：“宮本清檸！”
嘲笑他是吧？
清檸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只是覺得——嗯，怎麼說呢？”她手指點著下巴，“原來跡部君也有這樣的小弱點，還蠻可愛的。”
“真的嗎？”跡部不是很相信。
“我們之間也應該有點信任關係吧？”清檸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滿後，又語氣認真地強調道，“是真的。就像少女漫畫的男主角，如果太完美無缺就會讓人覺得很漂浮，但加上一點無傷大雅的小缺陷，人設就一下子立體豐滿起來了，反而很可愛。”
“啊嗯，”跡部打了個響指，“意思是在這之前，你都覺得我很完美，對吧？”
清檸：“……”
雖然是事實，但這傢伙是不是臭屁過頭了啊？！是隻能聽到自己喜歡聽的內容嗎？
拳頭突然硬硬的，好想揍他！
這樣的念頭在清檸心裡蠢蠢欲動，好在這個時候，小女孩拿著書跑了回來。看到自己的鞦韆被跡部“佔領”，小女孩抿了抿唇，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清檸。
“過來吧，我抱著你，”清檸朝她伸出手臂，“你的鞦韆讓給跡部叔叔坐。”
跡部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你說誰是叔叔！”她絕對是故意的！
清檸裝作沒聽見，將小女孩圈在懷裡，一邊翻開書一邊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凪。”小女孩仰起頭來，“我的名字是凪。”
“從哪裡開始念呢，小凪？”
“這裡！”小凪用手指著書上的一個記號，“上次老師讀到這裡了。但是老師要照顧很多人，所以每次只能給我讀很少一點。”
清檸摸了摸小凪的腦袋，和她一起捧著書，順著她指的地方開始了朗讀。
跡部也沒再說話，只是坐在鞦韆上安靜地聽著。
清檸的語速不緊不慢，輕輕軟軟的語調聽起來比五月的微風還要溫柔。
看來今天臨時想到帶她來這裡，算得上一個正確的決定。跡部暗暗想道。
讀著讀著，又有幾個小朋友被吸引過來，原本只有三個人的鞦韆架成了一個聚集的地方。
跡部起身將鞦韆讓給小朋友，也準備去陪別的小孩玩——總不能他們兩個都在這裡。
清檸讀的很專注，沒發現跡部已經從鞦韆上起來了。不想破壞清檸和小朋友們的讀聽體驗，跡部也就沒出聲。
只是他在走出幾步遠後，又轉頭看了一眼。少女坐在鞦韆上，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女孩，但她的身體沒有絲毫的晃動，優雅的坐姿儀態挑不出一絲錯處。
跡部思索了片刻，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
自由活動的時間在不知不覺間結束，在聽到老師叫孩子們回室內的時候，清檸也停止了朗讀，將書合上後還給小凪。
小姑娘抱著書，白嫩的臉蛋上是滿足的表情：“謝謝姐姐念給我聽。”
“不用客氣，”清檸牽著小凪的手，帶她往室內走，“接下來你們要做什麼？”
小凪眨巴眨巴眼睛：“做手工，黏土或者摺紙。唔，也可以畫畫。”
聽上去室內的活動也挺豐富的。清檸默默想到。
“姐姐姐姐，”小凪拉了拉清檸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你喜歡小青蛙嗎？我會折小青蛙，你喜歡的話，我折一個給你好不好？”
“好啊。”
對於清檸來說，摺紙和用黏土捏東西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小凪在折青蛙，她也用彩紙折了些小動物，還特意給之前抓螳螂的小男孩折了只綠色的紙螳螂。
跡部過來的時候，清檸面前放了一堆已經做好的成品，幾個小孩子圍著她，都想要一隻。
本來也是做出來給小朋友玩的，清檸就很大方地分給了他們，直到她看見，一隻只稚嫩的小手中混進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手的主人還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看著她。
清檸眨巴了下眼睛，將一朵紙折的玫瑰放在跡部的手心：“這個給你。”
小朋友們拿到東西之後都跑去一邊玩兒了，只有跡部在清檸身邊坐下，將玫瑰翻來覆去看了一遍之後，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這該不會是特意給我做的吧？”
“就是啊，”清檸振振有詞，“你不是喜歡嘛，跡部小朋友？”不讓人叫他“叔叔”，叫小朋友他總不會有意見了吧？
跡部“嘖”了一聲，但唇角卻不自覺地翹起來。
雖然是紙折的，不過還挺漂亮的，細節上也做的很精緻，跡部大少爺很滿意。
清檸歪了下頭——他真的很喜歡玫瑰花誒。
福利院的日程表每天都很固定，和普通的幼兒園差不多，室內活動結束後，就到了午飯時間。
跡部和清檸也趁這個時間把帶來的禮物送給小朋友們。
年紀小的分到的是玩具，大一點的可以拿到繪本和文具。
“你說他們會不會把你當成聖誕老人啊？”清檸不禁好奇起來，“每個月都出現，會陪他們玩，還給他們禮物。唔，不對，聖誕老人只會送禮物，你比聖誕老人還厲害呢。”
這次沒等跡部開口，清檸就搶先說道：“不許臭屁，好好說話！”
跡部噎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我預判了你的預判。”這次臭屁的人換成了清檸。
跡部語氣古怪：“預判的很好，下次不要預判了。”
“就不。”清檸把臉往旁邊一轉，留給跡部一個圓圓的後腦勺。
跡部笑了一聲——大小姐開始暴露本性了。
比平時要可愛多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