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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瓔看到他,反倒鬆了口氣。

她知道司堯臣是關心則亂,但若是他當真將她從這裡帶了出去,京城裡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流言。

畢竟之前住在鎮安侯府就已經給他帶去了不少麻煩。

獄卒嚇得渾身發抖,一個司堯臣就已經夠難對付的了,再來個晉王,他這小命怕是不保了。

“通政司事務繁忙,應該還有不少事等著司大人回去處理。司大人還是不要將時間浪費在這裡比較好。你可是父皇如今最看重的大臣之一,你應該不會讓他失望吧?”

夜景湛這話裡透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司堯臣這兩年為了討好皇上,可是費了不少力氣。

他應該不想讓他的努力因為洛瓔而白費吧?

司堯臣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嘲諷道:“下官是作為朋友到這裡來的,想為季贏討個說法。不知王爺為何會來這裡?”

他特意將“朋友”二字說得很重。

夜景湛的臉色果然頓時就難看了許多。

“季大人如今住在王府,算是本王的客人。客人被關押,我這個當主人的自然要過問。”

他也知道他這身份不太能拿出手。

但除此之外,他與洛瓔,的確不再有任何關係。

牢房裡,裴安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一個是皇上寵臣,一個是皇上的心腹大患。

她到底是哪裡來的本事,竟能讓這兩個男人為她爭到這地步?

二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連帶著牢房裡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獄卒轉過頭,求救般看著洛瓔。

“司大人,既然這屍首是我發現的,就該配合調查才是。被關在這裡想必也是出於某種考慮。有王爺在,你不用太過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此言一出,相當於作出了選擇。

夜景湛都沒有料到洛瓔竟然會選他。

他看向司堯臣,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對於他的挑釁,司堯臣並未放在心上。

他連半個眼神也沒有分給夜景湛,只招手讓洛瓔到他跟前來,而後往她手裡塞了一塊令牌。

“雖說有晉王在,但他也不一定能護得住你。這令牌你拿著,若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將這令牌亮出來。”

那是皇上賞給他的。

他只有一次用這令牌的機會,竟然這般輕易就給了她。

司堯臣好似知道她會拒絕一般,給了她令牌之後就快步離開了。

她根本就沒有機會還回去。

摸索著令牌上雕刻的紋路,她的面上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笑意。

洛瓔拿出手絹來,小心翼翼地將令牌包裹在其中,收好。

等這件事過去,就拿去還給他。

夜景湛看到這一幕,心中酸澀。

她好像只有在司堯臣面前,才會這樣輕鬆自在。

“還不快把牢門開啟!”他將怒火發洩到了獄卒身上。

獄卒磨磨蹭蹭地開啟了牢門。

“多謝王爺。”洛瓔客氣地與他道了謝,轉頭看到裴安還在發愣,將他拽著走了出去。

裴安還有些害怕,“我們就這樣走了,不會有麻煩吧?”

“你若是不想走,也可以留在這裡。不過我得告訴你,他們方才送來的飯菜雖然沒有下毒,但其中一雙筷子上卻被下了毒。”

裴安聽到這話,渾身一僵,“你……你說什麼?當真有人下毒?”

“你若是不信,那裡就有一隻老鼠,你可以試試看。”

洛瓔將她扔到外頭的那雙筷子撿起來遞給了他。

裴安接過去,用那雙筷子沾著米飯,放到了牢房裡的老鼠面前。

老鼠很快就將筷子上的米飯吃了個乾淨。

不過片刻,那隻老鼠就在牢房裡上躥下跳起來,最後竟然自己一頭撞死了。

“看來,並不是一般的毒藥。說不定有致幻的作用。”這讓洛瓔不由想到了西涼客棧裡的迷香。

難不成,此事也與淮王有關?

“只有一雙筷子被下了毒?”夜景湛輕易猜到了下毒之人的目的,“看來,有人並不想讓裴文朗被害一事水落石出啊。”

“只怕對方的手段不止於此。我跟裴安接下來只怕是有大麻煩了。”洛瓔眉頭緊鎖。

早知道會惹來這樣的麻煩……

不過,在那石頭搬開之前,她又怎麼能想到會發生後頭這麼多事呢?

洛瓔揉了揉眉心。

裴安渾身發抖,已然沒了主意。

他抓著洛瓔的衣袖,說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洛瓔嘆氣,“我也希望我能有辦法。可你我地位卑微,恐怕只會被對方玩弄於股掌之間。”

裴安轉而看向夜景湛,“王爺既然來了,就不會坐視不管。救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

說著,他就要下跪。

“跪就不必了。本王要救季大人,自然會順帶救下你的。”

裴安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神情立刻輕鬆下來。

幾人才走到大牢門口,就被攔住了。

攔住他們的是大理寺少卿,甄秉。

夜景湛下意識地擋在了洛瓔身上,眸光凜冽。

甄秉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硬著頭皮問道:“王爺這是何意?”

“這話難道不該是本王問你?你們辦案,為何要將他們兩個關起來?”夜景湛反問他。

“下官這是公事公辦。裴大人的死,極有可能與他們有關。”甄秉回答。

夜景湛冷嗤一聲,“裴文朗半年前就死了,你懷疑裴安也就罷了,為何要懷疑季贏?她可是今日才到翰林院入職。”

甄秉的腦袋上冒出了不少汗,他卻是連擦都不敢擦。

“仵作驗了屍,說裴大人並非是死於半年前,而是今日。只是他們二人在屍首上動了手腳,才會腐化得如此厲害。”

洛瓔聽到甄秉的話,不但沒有半點慌張,面上反而還有了一抹笑意。

就在一個多時辰之前,她還和夜景湛說,這人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都得聽大理寺的。

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

夜景湛也沒料到大理寺的人竟會這般不要臉,“難怪百姓對大理寺怨聲載道,本王這下算是明白了。”

甄秉的面色登時變得難看了幾分,語氣不由得強硬了幾分,“既然他們有嫌疑,就該審問。此事王爺無權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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