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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子不必緊張。”崔什子籠袖道:“我只是想知道王子為何千里迢迢不顧危險的來幫助我們。”

阿日朗沉默了一會,道:“回燚這些年都是靠著和幽州交好才成為了塞外第一大城,我父王他老邁昏庸和突厥與虎謀皮,擅自撕毀盟約,但這都是他一人所做之事。”

“還望諸位破城以後,勿傷城內平民,他們都是普通人。”

“我此來,不是為了父王,而是為了他們。”

阿日朗深深躬身:“某在此拜謝諸位。”

“既如此,王子回去豈不是落入虎口之中,不如暫且留在軍中,我等會看照王子。”

阿日朗不清楚崔軍師想幹什麼?是想把他留在這當人質嗎?父王不喜他,就算當人質父王也不會在意的,他嘴唇動了動,道:“崔軍師,父王不會在意我的。”

崔什子笑容不變:“王子此言傷我心,某是擔憂王子回去會受到迫害才想留下王子,如果王子執意要走,某也不會多加阻攔。”

崔什子帶頭將阿日朗請出去,夜色漆黑,不少將士枕戈待旦。

阿日朗跟在他身後,腳步遲疑。

也許崔軍師真的只是擔憂他的處境,他回想起當年幽州鐵騎進入回燚城的時候,並沒有像其他騎兵那樣肆意搶掠女幹淫,反而軍訓嚴明。

阿日朗輕輕吐出一口氣,他的內心非常痛苦,每每想到父王將城內的平女供給那些異族取樂,腦海裡想的都是二十幾年前的那一幕,為何不能像幽州軍隊那樣呢?為何要對治下的城民如此殘忍。

大兄說他被中原儒生教壞腦子了,整天的悲天憫人,無病呻/吟。

胡大力看著崔軍師帶著一個相貌頗似異族的男子走到了不遠處,他立刻坐直了身體,握緊手裡的長/槍,發現俘虜裡的都達古拉驀地激動了起來,他被反捆在地上,灰塵滿面,衣衫襤褸,口中塞了粗布,眼睛瞪的老大,甚至隱有血絲,不可置信的望著回燚城的三王子出現在了玄甲營的腹部,而且,崔謀士還笑容作陪。

這一幅融洽和諧的相處就像是炸雷炸在了他的腦海裡,莫不是回燚專門下套,就為了殺他們這些部落!

要知道,他們現在七位可汗可都是在回燚城,回燚城來個甕中捉鱉,到時不僅是骨侖屋古的可汗,其他部落的可汗也是難逃厄運。

一瞬間,他的腦海裡想了很多,他的臉頰肌肉抽搐,手腕被繩索磨的血淋淋,也無法消滅他對回燚的仇恨。

此事一聯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定是回燚老國王下套,將他們七個部落的人誆騙了過來,到時一網打盡,毒啊,真毒啊。

都達古拉恨的幾乎快咬碎了牙齒,他深埋下頭,他帶領的骨侖屋古騎兵早已被周緒殺了,如今這些俘虜不堪重用,只能靠他了。

掌心裡的石塊被他磨的稜角微尖,他藉著黑暗磨著繩索,胸腔裡的激憤和急迫讓他顧不得手心被磨的血肉模糊。

崔什子咳嗽了一聲,笑著將三王子引到了另一邊。

“三王子,不若你就在這住下,至於你提的條件。”

阿日朗緊張的看著崔軍師。

“我會與主公與諸位同僚商議一下的。”崔什子道。

阿日朗環顧四周,他聽到崔軍師的回答,黯然的點了下頭,進入帳篷的時候,他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這位鬼謀。

“三王子,還有什麼事嗎?”

“我聽說節度使大人從不殺手無寸鐵的老幼婦孺是嗎?”

崔什子點了點頭。

“這樣我就放心了。”阿日朗回到帳篷裡,他坐在氈毯上,疲倦的閉上眼睛,他背叛回燚的事遲早會被發現,叛國叛家之人,從此以後,天地之大,再無他的容身之所,阿日朗想起了自己的老師,老師已經八十多歲了,是個高壽的年齡,比舉世聞名的蕭公還要年長一些,但是卻沒有蕭公名氣大,老師二十歲從軍,後進入科舉,先中進士,再進博學宏詞科,可是朝廷只讓他做了一個小小的縣尉。

在阿日朗看來,老師博學多才,仕途不順,可老師的眼睛裡盡是看破世俗的平淡,教導他凡事明心才能做事。

胡大力眼睛緊緊盯著都達古拉,手裡的長/槍越握越緊,想把做小動作的都達古拉殺死。

最終在他滾到俘虜邊緣處的時候,舉起了長/槍,不曾想,一隻箭比他的速度更快。

利箭刺中了都達古拉,所有人都慌亂的站了起來,人擠人,還有幾個趁機想偷跑的帶著數十天衝出了看守範圍,一通亂射以後,胡大力發現都達古拉不見了。

周緒放下弓箭:“他滾到下坡去了。”

胡大力瞪大眼睛:“我去追。”

“等一會再追。”周緒笑道:“我射了他一箭,他本就活不了多久了,估計撐到回燚就死了吧。”

胡大力沒搞懂節度使大人在做什麼,他緊張的露出一個笑容,腦子一抽就問道:“將軍,明早我們是不是就要打仗了。”

周緒笑看著他:“怕了?”

胡大力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周圍一眾騎卒圍上來,個個臉頰激動的發紅,聽見節度使大人的話,他大聲道:“誰怕誰是狗慫蛋!”

“老子就沒怕過那幫狗日的突厥人!”

“我也不怕,晚上做夢都在殺敵!”

周緒望著火光下一個個或熟悉或陌生的臉龐,他們有的年輕有的老成,但無一例外都是幽州子弟,他們熱血,他們奮勇,他們只想保家衛城。

崔什子走到主公身邊,一眾兵蠻子看到斯文的軍師,聲音不由自主的小了下來,憨笑著看著崔軍師。

“過幾日再打。”周緒笑道:“讓他們先內亂。”

“奧。”胡大力其實不懂節度使大人怎麼要讓他們內亂。

“遲早都要打的,但我不想你們白白的犧牲。”周緒望著那一張張臉龐,代表著背後一家家的燈火,銳鑱陣要破解也不難,用人命填就是了,尤其是對方也不知道他們有重騎兵,若是萬不得已,周緒會這樣,可若能讓己方傷亡最大程度的降低,周緒也很樂意使一些計謀。

“你們是我的同袍。”周緒拍了拍胡大力的肩膀:“只要不死,回去以後加官晉升,應有盡有。”

在場軍卒也看向節度使大人,心情激盪難言,不少早年就跟著節度使大人的老兵偷偷的紅了眼睛。

崔什子喃喃道。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起了一個開頭,剩下的就猶如火星點燃草垛,燃起了熊熊烈焰,呼聲震天。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胡大力率先單膝下跪,甲冑嘩啦作響,身後山呼海嘯般的聲音震撼蒼穹。

“願為將軍效死!”

“願為將軍效死!!”

身穿黑色冰冷甲冑的周緒,左手握刀,右別錯金烏鞭,夜風吹過他的眼睛,倒映著冰冷漆黑的夜空。

也吹動了男人身上唯一的一點裝飾。

繡著蘭花的微舊香囊墜在男人腰帶處,輕輕晃動,彷彿也被這呼聲震動了。

第88章戰爭(二)

回燚城。

“他們還沒動嗎?”老國王和七位可汗以及蘇日拉昆一眾人等早早的就來到了城牆最高處,登高望遠時,停駐在遠處的幽州玄甲鐵騎營就像是一塊黑色的氈布蓋在了已經微寒的草原之上。

“沒有。”大王子回道,低頭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父王身後的左妃圖蜜兒。

蘇日拉昆望著回燚城外千米處的銳鑱陣,浮屠騎還在巡視訓練著,木柱用麻繩交叉固定成木架子,架上鑲嵌長刀,或長/槍,銳鑱陣因便於攜帶且容易就地取材,所以浮屠騎佈置的很快,長長的一排外,尖銳的刀刃,長刺等物閃著寒光。

騎兵衝擊力一向很大,可如果遇到銳鑱陣,衝擊力越大,死的越快。

再配合城牆上的三個三弓床/弩遠端射殺,蘇日拉昆能保證,只要周緒一出現在千米範圍之內,不,就算是千米範圍外一點也能當場射殺他。

人終究是血肉之軀,怎麼與兵器抗衡。

就是為何他們遲遲不動?按他的想法,應是今日就應該啟程了才對,大批隊伍移動是需要時間的,等他們真正到回燚,也得需要一天。

難道他們想過幾天再攻,為什麼,他們有什麼目的。

蘇日拉昆皺起眉頭,不僅是因為幽州鐵騎的反常,也有因為他派了親衛去探查後方浮屠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到現在還沒有傳回訊息的焦急感,這種隱隱出事自己卻毫無頭緒的預感讓他有些心浮氣躁。

自從昨天早上,骨侖屋古的族人帶傷質問突厥浮屠騎為何屠殺他們,到了下午時分,居然有兩三個部落同樣遭遇了被屠一事,且言之鑿鑿就是被浮屠騎所屠殺,他們兩三個小部落加起來也不過千人左右,但是一屠就全屠的狠辣作風已經讓不少可汗對他產生了戒備和不滿。

昨晚,老國王設宴,讓美貌的舞姬們好好的招待了他們一番又說了好些好才讓七位可汗的怒火平復下來。

只不過這七位可汗的臉色仍然是陰沉無比,他們甚至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他和圖蜜兒,甚至是老國王。

蘇日拉昆知道,結盟已經產生了裂縫。

哪怕他極力保證,那些被屠的小部落不是他們浮屠騎做的,他們還是不信,要他交出浮屠騎,他要怎麼交!

事到現在,他也失去了剩餘浮屠騎的蹤跡。

蘇日拉昆手搭在城牆上,慢慢握緊,手背上青筋浮現,浮屠騎是他們突厥中的精銳騎兵,每個都是善騎射的好手且身體強健,給他們配置了與幽州玄甲營一樣的鐵甲,長矛弓/弩盾牌,是真真正正的一支鐵騎,由兩個老將帶領著。

現在,這兩千人的浮屠騎好端端的就不見了?在諾大的草原上失蹤了?蘇日拉昆不信!心裡更是憋屈的要發狂,對方一個敵人沒殺死,他們突厥這方反而莫名其妙失蹤了這麼多的鐵騎,甚至比其他部落的人加起來還要多!他留給幽州鐵騎的後手就這麼沒了。

蘇日拉昆很清楚,在草原上失蹤意味著什麼,大多數就是死亡!

老國王的臉上也沒有了笑意,他的手放在了愛妃的肩膀上,看著遠處幽州玄甲營。

“估計會下雪吧。”大王子說道。

今日天氣並不好,陰沉沉的,頗有風雪將至的味道。

“大王子,若天時能聽你號令,你不如讓天下一場天外隕石雨把幽州鐵騎砸死不是更好。”思結部落的可汗嗤笑了一聲,任誰知道自家族人被同盟之人屠戮了,誰的心情也不會好,尤其是老國王還和稀泥在一旁充當老好人。

大王子聽著思結可汗充滿怒氣的嘲諷聲,臉不由漲紅了,卻是沒吭聲。

“蘇日拉昆,城下的陣都佈置好了,你的浮屠騎怎麼還不上來?”骨侖屋古代可汗問道:“一共一千騎,我們在城上看的清清楚楚的,到時啊,估計幽州鐵騎也能看清楚,一千浮屠騎,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浮屠騎作為第一個出城迎敵作戰就絕不會退縮,而且他們總要先演練一番相互配合,到時才能更好的攻敵。”蘇日拉昆冷著一張臉道,這七位可汗就像是草原上的禿鷲,他這邊一露頹勢,對方氣焰就囂張了起來。

“蘇日拉昆,你剩下的浮屠騎究竟還來不來了?”拔野古的可汗不耐的問道:“這周蠻子可是說打就打過來了,你們突厥說好的三千浮屠騎,啊,如今就只拿出一千嗎?”

“這麼點人也不夠對面吃的,幽州那邊不僅有

玄甲營,我還看到了周蠻子養的狗,拓跋騎兵,再加上那些俘虜,三四千人,你就用一千騎對戰嗎?”

蘇日拉昆豁然轉身望著拔野古可汗,眼裡寒光閃爍。

蘇日拉昆冷笑道:“這話說的,難道此戰單是我們突厥的事,你們手下的兵就在一旁幹看著,我們現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失敗了,你們就好過了。”

“哈,我說什麼。”骨侖屋古的可汗怪笑一聲:“原來你心裡打的還是這個主意,讓我們這些人先上是不是?先前派斥候輕騎騷擾拖延幽州鐵騎就是我們這些人出的力最多,死的人也最多,如今到頭來,居然還是靠我們來打。”

“打也就算了,沒想到你們突厥還會打自己人。”

眼看氣氛越來越僵,老國王出來咳嗽了一聲:“不要吵了,現在我們佔據天時地利,只要人和,我們一定可以打敗周緒。”

他一個個的看向七位可汗:“大家,還是以大局為重。”他加重了語氣,道:“我向諸位保證,一但幽州被破,等到我們入主中原之時,中原腹地的膏腴可讓諸位先吃。”

骨侖屋古聽著老國王又在描繪美好前景了,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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