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 章 比想象中輕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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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過來護理傷口、換藥，程浩想要笙歌出去別看，可她哪願出去，想看看他到底傷了多重，甚至想替他疼。
醫生剪掉頭上滲著血跡的紗布，笙歌緊張的看著醫生一點點露出左邊頭上的傷口，腦海裡已經出現了血肉模糊的畫面，可紗布拆除看到的只是一個小傷口，大約三厘米，在靠近左後腦，
那一瞬間笙歌是有鬆了一口氣的，比她想象著好一點，紗布上的血跡只是滲出的，
接著是處理腿上的傷，紗布剪掉能看到腿已經紅腫起來，好像大多是嚴重的擦傷，也比她想象中輕些，笙歌緊攥的手心鬆了些，
換好腿上的藥，醫生開始交代：
“多給病人量著體溫，有發燒現象要立即喊醫生。”
笙歌見醫生說完就要走，疾聲問：
“後背的傷不處理了嗎？”
醫生：“後背的傷稍微嚴重點，不同處理，現在不用換藥。”
“嚴重？”笙歌剛鬆口氣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特別嚴重嗎？”
女醫生比較溫柔，看出笙歌的憂心安撫著說：
“也沒有很嚴重，別看紗布上都是血，有的是滲出暈染的，好多病人家屬一看到紗布上的血都嚇得自我胡思亂想起來，
不要自己嚇自己，病人主要危險是腦補的淤血，
至於後背的傷，也不多，再說現在醫學技術很發達，後期面板都可以修復的……”。
等到醫生走後，出神的笙歌低低喃喃的好似自言自語：
“我不在乎那些的，只想要他醒來…”。
時間過了二十三小時，笙歌守在病床邊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的數著過。
程浩看著一直未閤眼的笙歌，眼裡都染上了明顯的紅血絲，勸了好多遍，可笙歌只一遍遍的說：
“我不困，他馬上就醒了，想讓他一睜眼就看到我…”，
還有半小時了，他一定會醒的，
她知道，她的阿夜醒了一定想第一眼看到她。
這半小時對他們來說都是煎熬，
季書怡買了飯走進來，本想招呼他們先吃飯，可看到氣氛凝重一句話沒說出口。
笙歌一遍遍看著時間，人生第一次她希望時間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等等她的大男孩……
可時間慢慢走過，似乎忘了帶上她的愛人。
“病人醒了嗎？”
主治醫師在一片沉寂中走進來，一句話彷如投下一枚炸彈，
讓笙歌和程浩遍體鱗傷，絕望到嘔血，
所有人看著病床上沒有醒來的周夜陷入了沉默，靜的可怕，落針可聞。
在一片死寂中，只聽到醫生嘆了口氣：
“唉……你們先做好比較壞的打算吧，我們醫生也會全力以赴救治的……”。
醫生話音剛落，坐在板凳上的笙歌陡然身子一癱，雙手撐在床沿表情悲痛撕裂，
“咳——”
頓然一口血奪口而出，
第一次知道人在悲痛欲絕時真的能嘔出血來，
她的阿夜沒醒，
他丟下她，
不要她了嗎？
一瞬間仿若失去所有生機，倒了下去。
“笙歌！”程浩嚇得慌忙衝過去。
卻被醫生及時阻止：“別亂動她”。
迅速讓護士把人抬到病床上進行救治。
看著一個個倒下，那個時候的程浩真的快瘋了，
好在醫生檢查一番後，用通俗易懂的話告訴他：
“小姑娘沒什麼大礙，就是一時情緒過激、悲傷過度，加上一直未休息，心力交瘁嘔出了血，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吧，你自己身上也有傷，也要注意休息。”
當天晚上，季雲瀟帶了幾個高階護工過來，但全被程浩趕了出去。
只剩季書怡一直留下來守著笙歌，小姑娘心腸軟，看看笙歌又看看周夜，眼淚時不時的就流了下來。
“你怎麼那麼愛哭啊”程浩心裡煩躁躁，脫口來了一句：“哭的讓人心煩！”
季書怡也壓了一堆心思，委屈道：
“我又沒哭給你看！你怎麼那麼討厭啊！”
小姑娘一時口無遮攔：“怪不得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
半小時前季書怡看到程浩斜倚在門邊低頭在發訊息，好像對方沒回，他又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過去，好像也沒通，煩躁的想抽上一支菸，已經叼到了嘴裡卻被路過的護士提醒，禁止抽菸，又裝回了褲兜裡，她猜大概是沒得到喜歡人的回應吧。
只是話說出來季書怡就後悔了，有點傷人了。
程浩只撩著眼皮看看她，季書怡想開口道歉，可剛張嘴程浩低頭垂下了眼睫，在眼底落下一層暗影，彼此陷入了沉默。
翌日，豔陽高照，中午的時候季書怡把窗簾拉開了一點，照進一束象徵希望的陽光。
病床上的笙歌忽然驚醒坐了起來，驚喊出聲：
“周夜！”
聽到笙歌的季書怡趕忙跑過來，程浩第一時間按下了呼叫機叫護士來。
“姐姐你醒啦”季書怡慌里慌張的問：“有沒有哪不舒服？”
笙歌卻只想著問：
“周夜醒了嗎？他醒了嗎？”
一邊說著就著急忙慌的掀開被子下床，剛走到床尾看著旁邊病床上還睡著的周夜，
瞬間緊皺著眉頭無聲的低下了頭，好一會才緩緩抬起頭，護士趕過來，讓她躺回去仔細檢查了一遍交代說：
“還要多躺一會，不要亂走動。”
護士離開，笙歌一言不發的坐在病床上，雙手抱膝頭搭在膝蓋上偏頭看著旁邊的周夜，
好幾次眼淚再無法控制的要湧下來，
只緊緊的咬著唇，攥緊了掌心。
“囡囡”
絕望中笙歌恍惚聽到了奶奶慈愛的聲音，內心以為是幻覺卻還是渴望的尋聲望去，真的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奶奶，奶奶慈愛的衝她心疼的微微笑，
那一瞬間，隱忍了許久的眼淚瞬間溼了眼眶，可也只是一剎那就慌忙抬手擦乾了眼淚，
奶奶急忙走過去把孫女摟進懷裡，手輕輕的撫著女孩的臉哄著說：
“難過就哭吧，沒事的，奶奶抱著，有奶奶在呢…”。
靠在奶奶懷裡的笙歌，情緒差點崩塌殆盡，卻還是強忍著吸了吸鼻子說：
“不想哭，沒什麼好哭的，他會醒的，阿夜會醒的，
就是晚一點而已，我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