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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訊息，唐霜並不意外。
從那次和傅礪一起去見他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他也該考慮清楚了。
結束通話電話，她跟傅礪講了一下這事，就先離開學校去了看守所。
學校這邊的事情有傅礪他們處理，不需要她多操心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從劉琮口中套出更多有利的資訊。
坐計程車到達看守所，兩人見面的地方依舊是在那個房間。
比起上次，劉琮此刻的情緒倒是非常鎮定，就好像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唐律師。”
唐霜剛走進來，還沒來得及坐下，劉琮就直勾勾地看著她問道：“我如果現在坦白一切，會怎麼判我和我的家人？”
“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不撒謊不帶任何隱瞞，我會給你們爭取從輕處罰。”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力量，讓劉琮莫名地信任她。
自從上次見過她和傅礪以後，他每時每刻腦子裡想的都是他們說的那些話。
他自己一個人怎麼樣都無所謂，但他不能連累父母奶奶和叔叔嬸嬸。
緊緊咬著牙掙扎猶豫了許久，最後劉琮終於開口：“我的確沒有殺人，郭冰不是我殺的。”
這話一出，唐霜面上的表情沒變，心裡卻微微鬆了口氣，旁邊的警察也立刻開始錄影。
劉琮交代，他從上大學開始就一直在勤工儉學，平時會去給一些小孩子補課。
有一戶人家很滿意他，已經僱傭了他快兩年，他也和那家人相處得非常好。
案發的前一天因為那家人的小兒子過生日，他被邀請參加，玩到很晚。
那家的男主人就給他安排了一間客房，讓他留下來過夜。
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他們家過夜，所以劉琮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當晚就直接住下。
直到凌晨兩點多的時候，他突然被那家的男主人叫醒。
“他說只要承認人是我殺的，他就會給我家五十萬。”
劉琮說到這的時候，雙手不受控制地緊握在一起，微微發抖。
“因為五十萬？”
“五十萬怎麼了？”他的情緒因為唐霜的這一句質問而變得激動起來。
“那可是我父母，我奶奶，我叔叔嬸嬸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你們家現在很急需這筆錢嗎？”
“你是省理科狀元，讀了江市最好的大學，還有兩年就能畢業。”
比起他的激動，唐霜非常淡定，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刀扎進了劉琮的心裡。
“你的前途一片大好，只要你肯吃苦願意努力，將來賺到的遠遠不止這五十萬。”
“我……”他下意識想要反駁，張著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們家雖然條件不好，但目前也沒有到急需要這一大筆錢的地步。
沉默片刻，他輕輕呢喃了一句。
“是我當時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唐霜沒接這話，繼續問他：“答應以後呢？”
“答應以後，他就帶著我去了案發現場。”想到當時看到的那慘烈的一幕，劉琮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那個人帶著他熟悉了案發現場，告訴他殺人手法，教他自首的時候到底該怎麼說，還讓他一遍遍練習那些話。
等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妥當，就讓他到警局去自首。
這些和唐霜之前猜測的差不多，她皺著眉聽完這些，終於問出那個關鍵性的問題。
“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郭冰是他殺的嗎？”
“他叫方傳碩，家就在江市小學附近……”劉琮說出了那個人的資訊，至於第二個問題，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當時很冷靜，也不讓我多問，只讓我按照他說的去做。”
姓方，又住在江市小學附近，這和今天那個小女孩說的資訊都能夠對得上。
這個方博的爸爸，很有可能就是真兇。
雖然唐霜的直覺感覺這件事並沒有這麼簡單，但現在不是多想這些的時候。
已經瞭解到這些資訊，自然就要趕緊去抓人。
這事由警察去做，不需要她這個律師插手，她只用靜等傅礪帶回的訊息就行。
離開看守所之前，劉琮再次喊住她。
“唐律師，你一定要幫我打贏官司啊！”他緊張又期待地看著她。
“我儘量。”唐霜沒回頭看他，只是冷淡地應了一句。
“但人做錯了事，總要得到應有的懲罰。”
不等劉琮再開口，她已經快步離開。
忙活一早上，回到律所時已經過了午飯的點。
唐霜簡單點了個外賣吃完就繼續工作，一直忙到天黑。
看了眼時間，才發現竟然已經七點半了。
她記得昨天跟周焰約好七點他來接自己下班的，可沒想到時間會過得這麼快！
匆忙收拾好東西，她揹著包快步往外走。
剛一走出來，就看到停車場停著一輛黑色機車，周焰倚靠在車身上。
他一直緊盯著律所大門，這樣唐霜一出來他就能看見。
而唐霜出來以後也在尋找他，兩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對視在一起。
江市晝夜的溫差本來就很大，加上不久前剛下過雨，溫度很低，所以周焰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薄款衝鋒衣。
銀色碎髮在路燈下顯得更加張揚，配上他那張帥氣至極又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妥妥就是個酷拽大帥哥。
如果他在看到唐霜以後，沒有立刻站直身體並快步跑過來的話，這個人設還能立得更久點。
“姐姐！”
周焰跑到她面前站定，剛才還沒有表情的帥臉上掛滿了笑，漂亮的眼眸裡彷彿有星光在閃爍著。
“你等多久了？”
唐霜從他的美色中回過神，有些歉意地看著他：“抱歉，我在工作的時候會不太注意時間。”
“沒關係，也沒有等很久。”
他笑著回答，沒說自己其實從六點開始就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因為擔心會打擾她工作，七點的時候他都沒有給她發訊息打電話，就一直靜靜等著。
這樣的行為很傻，可只要一想到能見到她，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早點，再早一點。
“姐姐忙到現在應該還沒吃晚飯吧？我們要不要先去吃個晚飯再回家？”
他眨了眨眼，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