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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焰已經想好了，既然已經聊到了這個話題，那索性就把一切說清楚。
畢竟他們往後還有很多年要在一起，他做的那些事不可能瞞一輩子。
與其等到以後被她發現，還不如現在直主動坦白，爭取一個“寬大處理”。
但在開口的時候，他的喉嚨還是控制不住地發澀，心裡緊張得不行。
唐霜聽完這些話，心情的確非常複雜。
倒不是因為他做的這件事，而是他的態度。
明明這段關係裡，他們應該是對等的，可他總是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她知道這都是因為愛她，可她也會心疼，也會捨不得。
“阿焰，我不是說過，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嗎？”
唐霜溫柔安撫著他：“你沒有做錯，不用道歉。”
“就像你一直無條件偏向我一樣，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永遠支援你。”
“更何況，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怎麼會怪你呢？”
“姐姐真的沒有生氣？”周焰心裡鬆了口氣，可還是問得小心翼翼。
“沒有。”她輕笑著搖搖頭，隨即又叮囑道：“但是你以後再做這種事，一定要提前跟我說。”
“而且你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中，知道嗎？”
“知道了，我都聽姐姐的！”他趕緊點頭應著，這下徹底放心了。
只要姐姐不生氣，不對他失望，其他什麼都好說！
他內心非常激動，要不是他們現在是在餐廳大廳裡吃飯，他都想要抱著姐姐狠狠親幾下了！
看著他閃爍著激動的眸子，唐霜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對了阿焰，你既然讓人打了他，為什麼還要給他交住院費，還請護工照顧？”
想到剛才彭芝蘭說的話，她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不這樣做的話，這些錢和事就都需要那個彭什麼的來負責。”
周焰沒記住彭芝蘭的名字，只能說出一個姓氏。
“我知道姐姐想要幫她，所以就讓人善後，不給她添麻煩了。”
他從來就不是個善良的人。
要不是怕蔡健死了以後，姐姐的這場官司打不了，辛苦努力的心血都白費的話，他甚至都不準備給他留條命。
一個威脅姐姐，試圖想要傷害姐姐的人，還活著做什麼？
當然，這種陰暗的想法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唐霜的。
吃過飯後兩人一起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週焰怕她冷，提前開啟了屋子裡的暖氣。
到家後他們先去洗澡換了身情侶睡衣，然後窩在沙發上邊看電影邊聊天，期間周焰還切了一點水果喂她吃。
看完電影，兩人就躺到床上接著聊天，彷彿跟對方有說不完的話。
只是，聊著聊著，氣氛開始逐漸變味。
直到周焰再也忍不住低頭湊近，溫暖的唇瓣與她的唇相貼，一切就都失控了。
他一共就只有四天可以陪著姐姐，現在已經過了一天，當然要抓緊時間。
但顧慮著昨晚弄得太狠，怕唐霜的身體遭不住，今夜的他收斂了很多，只兩次就結束了。
接下來的三天，他依舊是時刻都黏在她身邊。
唐霜也是考慮到他馬上又要走了，就把能推的工作全部往後推，儘量多騰出一些空陪他。
即使兩人都希望相聚的時間可以長點再長點，可分別的時刻終究還是來了。
她依舊像上次那樣陪著周焰去機場，一直等到他乘坐的飛機起飛以後才離開。
不過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的她心裡雖然還是捨不得，但更多的還是期待。
期待著他們的下一次相聚。
他離開以後，她的日子又恢復平靜，依舊每天忙著工作。
周焰上次離開之前就考慮到唐霜的安全問題，早早安排了人暗中保護她。
但快遞屬於她的私人物品，保鏢們不好檢查，這才給了蔡健機會。
出了這事以後，周焰將他們狠狠教訓了一頓，並立刻換了一批人。
讓他們一定要更小心仔細地保護好唐霜，絕對不能讓她出任何事。
可即使這樣，他也還是不放心。
在坐車去找教授的路上，周焰心事重重。
看了眼手機，姐姐還沒有回他的訊息。
有些煩躁地將手機裝進口袋，他側頭看向車窗外。
綿延著看不到盡頭的公路上有不少人，每隔一段距離就站著一個。
那些人帶著保護手和膝蓋的護具，三步一叩首，不斷重複著這個動作，好像不知疲憊一般地往前走著。
“他們在做什麼？”周焰疑惑地詢問司機。
“在磕長頭。”司機不是本地人，但對這些還是比較瞭解的，聞言趕緊回答。
“他們都是藏傳佛教的信徒，用這種方式拜佛，大部分是祈求佛祖保佑賜福或者免災，還有一些則是來還願的。”
周焰從不信神佛，以前聽到這些都是直接無視，但是這次不同了。
“靈嗎？”他沉聲開口，語氣非常認真。
司機愣了一下，隨即也認真起來：“心誠則靈。”
心誠則靈。
他在心裡將這四個字重複了一遍後，突然再次出聲：“停車。”
“啊？”司機雖然不知道他怎麼了，但還是立刻就近找了個安全的位置停車。
然後，就看到他開啟車門下了車。
冬季的拉薩特別冷，一陣陣寒風呼嘯而過。
周焰穿著一件黑色衝鋒衣站在車門邊，銀色碎髮被風吹動，肆意飛揚著。
摘掉臉上的墨鏡後，風有些刺痛眼睛，他的視線因此逐漸變得模糊。
但眼神依舊認真觀察著那些在磕長頭的人們。
“他們嘴裡在唸什麼？”
“是六字箴言，唵、嘛、呢、叭、咪、吽，需要一邊拜一邊念。”
周焰點點頭，記住這六個字和他們的動作。
看了一會兒後，他站直身體，雙手合十舉過頭頂，開始學著他們的動作，走三步就跪下磕一次頭。
整個過程嘴裡一直念著六字箴言，心裡則默默祈禱佛祖能夠保佑唐霜平安順遂。
以前他不信神佛，但現在為了唐霜，他願意去信一次。
他這個動作太突然，司機都懵了一下。
原本以為他只是試一次，沒想到他站起來以後又繼續往前走，並重復剛才的動作。
“周先生。”
司機有些著急了：“您是準備一路磕到大昭寺嗎？”
“按照我們現在的距離，那至少需要一天一夜啊！”
“嗯。”周焰垂眸輕應了一聲，繼續三步一叩首，語氣溫柔而堅定。
“我想為我夫人求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