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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趙氏來說，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天剛大亮，問罪的聖旨就到了鎮國公府。
趙氏哪怕是百般的不願，也不得不到前院去接旨。
宣紙的公公聲音尖細，像一把刀子來回的在趙氏臉上捅。
“……朕念在鎮國公為國效力的面上，饒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特收回你誥命的殊榮，杖三十，今後不得再踏入皇宮半步，欽此。”
“罪婦趙氏，接旨吧。”
趙氏顫抖著雙手接過聖旨。
“謝主隆恩。”
皇上沒有要給趙氏留臉面的意思，三十杖刑直接在鎮國公府的前院行刑。
趙氏被架到了長凳上，臉上盡是屈辱之色。
孫媽媽將院子裡的下人都驅了出去，但溫芸跟謝雲燼他們還在，她也不能趕人。
趙氏抬頭就看見面無表情坐在輪椅上的謝雲燼，她氣恨到了極點，若非他不答應救人，她又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啪啪啪”的棍棒聲響徹了整個前院。
趙氏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可她依舊咬緊了牙關沒有讓自己叫出聲。
她是鎮國公府的主母，決不能讓那些下人見到她狼狽的樣子。
三十棍子一棍都沒有落下，謝雲燼也一直等到打完了才收回視線。
“回去吧，我累了。”
趙氏被打，溫芸並不覺得多暢快，只是替趙氏覺得悲哀。
但凡她在知曉謝夕月他們的歪心思時極力阻止，事情也不會發現到這一步。
趙氏被罰後，鎮國公府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溫芸聽春來說，謝夕月這樣的罪名，最好的結果就是被流放，這輩子都別想再踏入京城半步。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被流放，基本上不可能活得到流放的地方。
但溫芸不會對她生出半點同情。
這幾天溫芸也沒有閒下來，她發現謝雲燼的腿恢復得比她想象中的要好，照這個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能可以給他做手術了。
溫芸發現謝雲燼的腿是真的長，她非常懷疑他站起來時那腿能到她腰部以上了。
長就算了，還直，這人到底是怎麼長的。
越是接觸，溫芸就越發現謝雲燼這人是真的哪哪都長得好看。
溫芸並沒有注意到，在她對著謝雲燼的腿發痴的時候，謝雲燼的眸子也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金光透過窗戶落在她的身上，照得她臉上的每一根汗毛都透著亮光，她眼底的光潤彷彿能夠照進他的心裡。
謝雲燼十分享受跟她在一起的寧靜。
“世子覺得腿上的覺知更明顯了嗎？”
溫芸回頭對上謝雲燼的眼。
謝雲燼被她看了個正著，眼神也沒有絲毫避讓。
“更明顯了。”
覺知更明顯就說明神經在修復。
“在等幾天看看，如果條件允許了，我就給世子做最後的治療。”
“好。”
溫芸剛從謝雲燼屋中出來，差點就跟春芽撞上了。
“奴婢該死。”
春芽一驚就要跪下。
溫芸一抬腳攔在她的膝蓋上示意她起身，“什麼事這麼慌張？”
說話間，兩人已經回到了隔間。
“你這丫頭就是莽撞，也就是世子妃仁善，若是在外衝撞了旁人，仔細你的皮。”春杏責備道。
春芽低頭吐了吐舌頭，“是是是，我下回一定小心。”
溫芸到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說吧，什麼事？”
“回世子妃，是馬姨娘跟前伺候的秋月姐姐來了，說是求求世子妃救救馬姨娘。”
溫芸神色一頓，“快把人叫進來。”
“是。”
秋月剛一進屋就跪到了溫芸跟前，“求求世子妃，救救我家姨娘吧。”
溫芸看她面色青白，衣裙都皺巴巴的，一看就是好些天沒能好好休息了。
她讓春芽把人扶起來，“有什麼事起來說，之前你不是跟我說馬姨娘吃了藥後好轉了許多，怎麼突然就變嚴重了？”
之前她每天都會讓春來給馬姨娘送藥過去，秋月也說馬姨娘吃了藥後情況好轉了許多，溫芸就直接給她拿了七天的藥，讓她吃完了再找她。
秋月哽咽的起身，“世子妃有所不知，前幾日三少爺過來看馬姨娘，馬姨娘高興不已，可誰知三少爺離開後就病了，夫人很生氣，說姨娘要害三少爺，就把她的藥走拿走了還端了姨娘的供給，姨娘得知三少爺病了夜裡偷偷去看，卻因為太過虛弱摔進了水裡，被救上來後姨娘的病就更嚴重了。”
溫芸聽得凝眉，“春來去備車，我去尚書府看看。”
“是。”
溫芸進裡屋從空間裡拿了些可能會用到的藥物出來後就出了鎮國公府。
到尚書府後，溫芸卻被門房攔在門外，說是要去跟周氏通報一聲。
春來一巴掌就打了過去，“世子妃要回府也是你能攔著的，滾。”
門房敢攔人無非就是覺得溫芸還像當初一樣在府上沒有地位，誰知溫芸這麼硬氣上來就動手。
“你，你們這是擅闖，我要告訴夫人，告訴夫人去！”
溫芸懶得理會門房，跟著秋月徑直到了馬姨娘的院子裡。
跟上次比起來，馬姨娘院內更顯清冷。
秋月當先一步進屋。
“姨娘，姨娘？”
秋月叫了好幾聲，馬姨娘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世子妃，您快來給姨娘看看吧。”秋月滿眼的哀求。
溫芸疾步走到馬姨娘床前，見著雙目緊閉，面無人色的馬姨娘時她眉頭都擰到了一處。
馬姨娘的氣色確實比之前差了很多。
溫芸給馬姨娘診脈。
越看，眉頭就擰得更緊，上次來時心臟還沒什麼問題，現在都有些心衰之兆了。
她捏開了馬姨娘的嘴，看了看她的舌頭，這寒氣怕是都要透進骨頭裡去了。
“去，想辦法燒一盆姜水過來，越辣越好。”
“是，是，奴婢這就去。”
“春來，你將馬姨娘翻過來，把她身上的衣物都脫下來。”
“是。”
溫芸開啟帶來的包袱拿出銀針，春來已經將馬姨娘身上的衣物除去。
她伸手在馬姨娘的腰窩上摸了摸，冰涼一片。
“春來，給馬姨娘活一活血，將她的後腰搓熱。”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