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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夜承受不住腳力。
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
雙膝跪地，撅著個大腚，側臉緊緊貼著地面，雙手兀自在強撐。
下一秒，兩行清淚，不，是兩行不甘的淚水從李嗣夜的臉上流下。
周陽這一腳，是對他全方位的踐踏。
一個雄性對另一個雄性的碾壓！征服！
身為太子的高傲、尊嚴、榮耀，過往的一切，在一腳之下，蕩然無存！
如今，他就只是一個貪生怕死的階下囚罷了。
周陽收回腳，順便把地上的長劍撿起來，收入劍鞘。
方才純粹是怒從心頭起，他還不屑於靠著羞辱一個階下囚，來獲得什麼成就感。
不過來都來了，周陽總不能白來一趟：
“李嗣夜，你不必絕食了，本帥給你兩條路。”
“第一條路，本帥這就砍死你，一了百了；第二條路，替本帥招降南方四州的官員和將領。”
“你若把差事辦好了，本帥未必不能饒你一命。”
說完，周陽無聲的站在那，等著李嗣夜做出選擇。
李嗣夜已經看清了形勢。
周陽是真的沒把他放在眼裡！
整個大雍國舉足輕重的至尊級人物，淪落成別人眼中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這種打擊，令人沮喪，令人絕望。
可週陽的第二條路，又讓李嗣夜隱隱看到了一絲希望。
“大、大帥……”
“你真能饒我一命？”
李嗣夜聲音沙啞，管周陽叫“大帥”，讓他有些難以啟齒。
周陽灑然一笑：
“為什麼不能？你覺得本帥會害怕你東山再起？”
“你要是真有那個本事，倒也無妨，本帥反而還會高看你一眼！”
聞言，李嗣夜咬咬牙：
“大帥，我可以替你招降，但我有個條件！”
周陽一挑眉：
“你還敢提條件？”
不過這個條件，周陽最終同意了。
……
半個時辰後。
中軍大帳。
鄧羌、楊再興、胡江海、公孫易、王洵、百里信、蘇文烈，一眾將領齊聚。
都在等著周陽。
周陽邁步而入，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李嗣夜，一個是老宦官福伯。
這倆人低眉順眼的，也不說話，直接奔著大帳角落的桌案就去了。
周陽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招招手：
“弟兄們，都坐，趙南山離開漢州了，我們商議一下南下平叛事宜！”
眾將齊刷刷眼前一亮！
趙南山不在？離開漢州了？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趙南山對於整個鎮南王派系的意義，在座的眾將心裡門兒清。
怪不得大帥突然命令三軍整隊！
“洵子，俘虜營那邊招降的怎麼樣了？”
上一次大戰，俘虜足有十萬多，王洵作為此地級別最高的政委，招降工作自然由他負責。
“回大帥，招降倒是挺順利的，十萬人，大部分都願意接受改編，不過這些人基本沒什麼戰鬥力，一盤散沙，士氣低落。”
周陽點點頭：
“嗯，可以了，差不多就行，不能讓他們繼續閒著吃乾飯了。”
“蘇將軍，攻城器械準備的如何了？”
蘇文烈拱拱手：
“大帥，攻城器械準備完畢，攻打辛州、昌州、陽江州、南興州的州府不成問題，但漢州防禦堅固，末將沒有把握。”
周陽再次點頭：
“辛苦了，暫時能夠攻打四州即可。”
“再興，你的騎兵呢？”
上次系統獎勵草原駿馬三萬匹，鎮南鐵騎的戰馬也收攏了不少。
加上原有的一萬多騎兵，周陽重組了一支輕騎兵部隊，總人數達到三萬！
都交給楊再興了。
楊再興臉上眉飛色舞：
“大帥，全體騎兵鬥志昂揚，裝備齊整，隨時可戰！”
周陽心裡有數了。
雜七雜八的算下來，他麾下的戰力越發強橫。
現有重騎兵五千，輕騎兵三萬；
重新整編的步卒則是護龍軍滿員五萬人，御林軍滿員五萬人，青州軍被抽調部分軍卒後剩餘一萬五千人。
合計，十五萬大軍！
俘虜營的那些，暫時還不能納入戰鬥序列。
周陽沉思了片刻，再次開口道：
“這一次，本帥決議，同時征討辛州和昌州！”
“護龍軍兵發辛州州府，御林軍前往昌州州府，再興和老易，你倆各率一萬五千騎兵，攻打兩州下轄的府縣。”
州府城高池深，騎兵派不上用場，下面的小城防禦力較差，適合騎兵逐個閃擊。
“青州軍配合騎兵，隨時準備進駐各個府縣駐防。”
被喊到名字和部隊的將領，紛紛領命。
都有各自的去處。
唯獨漏了一個：
胡江海！
老胡急壞了，可是想起來前陣子犯的事，心裡有點底氣不足。
胡江海舔著個大臉，賤呲呲的一笑：
“大帥，嘿嘿~~”
“俺去哪？俺好歹也號稱北伐軍第一猛將，是吧？”
“大帥，我意思，你肯定懂。”
周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我懂個屁！”
“這次南下沒你的份，俘虜營歸你了，你帶著這十萬人，把江州和吳州看好！”
老胡嘎巴嘎巴嘴，愣是沒敢繼續說什麼，有點尷尬。
就在這時，老胡的視線正好掃到李嗣夜那邊，一下子來精神了，沒話找話：
“大帥！我們在這議事，他倆擱那幹啥呢？”
順著老胡的眼神，周陽也跟著看了過去。
只見李嗣夜跟福伯倆人，像那學館裡面小書童一樣，坐的規規矩矩。
周陽愣了一下：
“李嗣夜，你這麼快就寫完了？”
聽到周陽問話，李嗣夜忙不迭的站起身，快步走向周陽，手裡還拿著四張紙，跟獻寶似的遞過去。
“大帥，過目！”
周陽示意身邊的百里信：
“阿信，你直接念念，讓兄弟們都聽聽，是不是還有什麼需要完善的地方。”
百里信接過四張紙，快速的掃了幾眼，內容基本上都一樣。
“招降書。”
“見字如面，都給我看仔細了，這是本太子親筆寫的！”
“現今，本太子已經投靠了北伐軍周大帥，周大帥乃是明主，知否？”
“本太子命令爾等，即刻歸降周大帥，不可怠慢！”
眾人全都皺眉聽著，百里信突然就不念了。
“繼續唸啊！怎麼不念了？”眾人詫異。
百里信面色古怪，對著眾人雙手一攤：
“沒了啊，就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