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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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喧囂熱鬧的茶樓酒肆之中不少人在其中高談闊論。
“魯國與我們交戰多年，咱們也不是處處受制，何需讓月昭公主去和親？”那些年輕氣盛的男子們這會兒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氣勢。
“月昭公主可是靖國唯一一位嫡出的公主，豈能如此受辱……”
“就是啊！那可是嫡公主……”
細碎的議論聲之中，不知是誰嗤笑一聲道：“若是未嫁的公主確實尊貴，可也不想想公主二嫁就是低人一等，能送去魯國和親又能為靖國謀利，何樂而不為呢？”
“若是在京中怕是無人敢娶一位謀劃著休夫退婚的公主……”
“這去和親，才是為月昭公主好啊！”
“……”
酒肆之中多了幾句輕蔑的談論，明明一個個毫無建樹卻眼高於頂，連靖國公主都不看在眼裡，好似女子二嫁便是低賤，沒有男人願意娶其為正室。
在那些男子們激昂談論之時，忽聞窗外馬蹄飛馳聲掠過，引得旁人驚叫側目。
這可是京城鬧事，誰人敢在此縱馬？
不少人稀奇的探頭，原是想看看是誰，不想這一探頭就看到了那緊追在後的巡防京衛，瞧著四面八方圍來的京衛幾乎要把整條街的攤子都給掀了。
這得是抓什麼逃犯才能出動這麼多京衛啊！？
眾人震驚了，剛有所思考猛地一瞧，卻見在京衛後頭竟然還跟著一支追兵，各個身著軍甲凶神惡煞地在後頭追著，烏泱泱的馬蹄聲像是轟鳴似的從街道席捲而過。
在京城裡頭生活了半輩子也沒見過這場面啊！
“發生什麼了？”原本好事者都面露惶恐之色，那些軍隊呼嘯而過他們可瞧的清楚，一個個全副武裝腰佩長刀瞧著可不像是‘隨便逛逛’的。
“不，不會是有人造反了吧？”略帶驚異的聲音幽幽響起。
“誰啊？”
“不可能吧？”
“走走走，去看看怎麼回事！”
那些個不明就裡的百姓全都迷茫了，全都追著前頭縱馬而過的人朝著宮門湧去，眼睜睜看著那幫人被阻攔在宮門之外，刀劍相對的場面差點把尾隨來圍觀的百姓給嚇死！
這這這……
真造反了啊！？
誰啊誰啊！？
瞧著真刀實槍的無人敢近前細看，全都縮著個腦袋躲著探頭圍觀。
而那邊的越正濯全然不顧宮門侍衛阻攔，手持長空令一路衝到了宣明殿。
宣明殿內，元武帝正在與太子商議接下來與魯國使臣洽談聯姻的具體事宜，無論如何要為靖國爭取最大的利益，這些魯國使臣頗為狡猾，胃口可真是一點都不小。
“關於兩國聯姻婚事安排……”元武帝略帶沉思，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正欲說話忽而瞧見殿門開啟，李明像是見著鬼了似的連滾帶爬的進了殿。
“皇，皇上！不好了！越將軍闖宮了！”李明似乎是嚇壞了。
“……？”元武帝面色一凝，有些費解似的歪頭問：“誰？”
“越正濯，越將軍！”李明慌慌張張說道：“人已經到殿門口了，奴才攔不住啊！”
“來了多少人。”元武帝眸色微沉，擰眉問道。
李明張了張口，小心翼翼地說道：“一個人……”
元武帝：“……”
他可真是皇帝當久了，什麼新鮮事都能找上門。
越正濯？
一個人闖宮啊？
別說是元武帝氣笑了，旁邊的太子都有點懵，他略有些困惑搓了搓手，抬眼看向自家父皇，見元武帝神態平和地抬了抬手：“別攔了，讓他闖。”
他倒是要看看這小子哪根筋搭錯了。
越正濯身著軍甲滿身狼狽衝進了大殿，瞧著軍甲覆身的男子唯有髮絲凌亂，看來這一路的阻攔都讓他輕易撂倒了。
元武帝端坐龍椅之上垂眸看著那入殿的越正濯，軍甲未卸，腰上掛著長刀腳步錯亂顯得頗為焦急。
“皇上！”越正濯大步入內，近前走到殿前的舉動看得李明心都提起來了，那‘護駕’兩個字都卡在嗓子眼了，卻見越正濯膝蓋一彎，撲通一聲就在元武帝面前跪下了。
李明：“……”
越正濯深吸一口氣，雙手捧著長空令舉過頭頂，深吸一口氣高聲道：“臣欲以越家‘長空令’為聘，交付六軍兵符帥印，求娶月昭公主，求皇上成全！”
那高揚的聲音擲地有聲。
跪在殿前的男子身軀挺直，手中高舉長空令，勢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李明料想了許多越將軍闖宮的緣由，卻唯獨沒想到……
他求得什麼？
啊？
李明臉皮控制不住的抖了抖，有那麼一瞬間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元武帝暗吸一口氣，平靜的臉上也出現了裂痕，他握緊龍椅扶手直起身，目光落在越正濯身上道：“你要以‘長空令’為聘，求娶月昭公主？”
“越正濯，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元武帝眸色沉沉，滿臉肅然。
這天底下沒有人不知長空令。
那是越家祖祖輩輩用血肉積攢而下的榮耀，昔日名震天下的長空令不知引得多少國家勢力忌憚，長空令便是越家軍。
若越正濯交付長空令，就等於完完全全把自己架在了元武帝的刀閘之下，只需元武帝一句話越正濯將一無所有。
他傾盡所有，求的只是迎娶一位公主？
越正濯緩緩抬頭，眸中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不移：“臣對月昭公主心儀已久，此生所求唯公主一人，求皇上成全！”
殿內一時寂靜無聲。
連姜脩晗都忍不住偷看兩眼越正濯，滿眼皆是驚奇愕然。
他自是看的出來，越正濯對自家妹妹存有幾分心意，偏偏自家妹妹以前對他並無此意，如今休夫退婚倒是確實有了轉機，但是他以為按照越正濯的性子，這事八成還得等兩年。
誰曾想，這越正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竟是突然之間闖宮來求娶？
甚至不惜交付長空令，以求得父皇同意。
可真是……
元武帝抬了抬手，李明福至心靈連忙走上前，接過了越正濯手中的長空令，那捧著的姿態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不敢有絲毫停留轉而遞去給元武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