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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不把咱家飯碗也交上去呢!?”

“越正濯你是不是腦子壞了!那可是咱們祖祖輩輩守著的長空令!是多少人的命啊!”

耳邊的咆哮如約而至,越正濯抬了抬眼皮繼續道:“還有六軍兵符。”

長信公的怒吼聲幾乎要把房頂都掀開了,府上下人們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看了一眼怒吼聲傳來的方向,見著是小將軍的院子,隨即一臉淡然的轉開了臉。

多少年了,外頭總有人說長信公年老體弱已無力帶兵征戰。

越正濯默默承受著老爺子的怒火,神思遊離暗想著,瞧著老爺子這氣勢,再幹十年不是問題。

“長空令不過一個死物。”越正濯不疾不徐說道:“您老至於生這麼大氣?”

“如果沒有昭昭,我這輩子都不會守在京城。”越正濯動了動手臂,微微側身道:“左右越家也是絕在我手上,那不如賭一把,萬一我就娶媳婦了呢?”

長信公抬手給自己撫著胸口順氣,聽著這話越是咬牙切齒。

其實長信公心裡清楚的很,若非因為越正濯心裡牽掛著月昭公主,他這輩子或許是跟無數越家兒郎一樣,最後也死守邊關埋骨戰場的歸宿。

他勸說過越正濯娶妻生子留下血脈,但是……

他不願。

長信公端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越正濯的眉眼無聲嘆息,越家走至今日已是攀至頂峰,他何嘗不知一個長空令惹來了多少禍端。

越家滿門一個接一個的死在戰場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儲存越家有片刻喘息。

權利之下多少人伸出爪牙,陰暗的狠辣的企圖將越家這棵巨樹推倒。

“也好,也好……”長信公像是說服了自己,也或許是他早已經看明白了,家族榮辱早已經在親眼見著,家祠之中一塊一塊添上的牌位之時淡去了。

他經歷了父輩的戰死,經歷了叔伯皆亡,最後手握兵權登至將位又目睹了兒子女兒皆死在眼前。

他真的老了,無法再經受孫輩再戰而亡……

長信公走上前抬手,如同多年前撫摸著尚且年幼的越正濯一般,拍了拍他的頭頂輕聲道:“好好養傷吧。”

隨即長信公便抬腳離開了屋子,越正濯趴在床上沒動,聽著遠去的略顯蹣跚的腳步,他抱緊了枕頭,發頂輕撫的感覺似乎永遠都不會散去,越正濯把臉埋進被子裡像是睡著了。

賜婚的聖旨還未正式下達,而關於長信公府嫡長孫,越家越將軍求娶月昭公主的訊息,卻好似一陣風似的吹的滿京城皆是。

京城上下炸開了鍋,這番熱議根本壓不下去,更有愈演愈烈之勢。

“不可能!”既是如此熱潮,溫修奕又豈能不知,溫家經受公主退婚一事,溫修奕已經按照四皇子所言,儘可能的少出入溫府,除去平日裡需得上職便不去旁處。

眼看著如今針對溫家的議論少了,四皇子那邊亦是有人打點,他在工部做事得了諸多讚賞,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偏偏臨到頭了,突然出了這麼一件事,幾乎是霎時間讓溫修奕頭皮發麻,滿目錯愕不可置信。

溫府內,書房之中曹文東擰著眉站在下首說道:“大人,小人特地去上下都打聽了,越將軍確實向皇上求娶了月昭公主,就因為急著求娶月昭公主,還縱馬闖宮,捱了頓板子呢!”

“怎麼可能!?”溫修奕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語調急切說道:“月昭公主曾經是我的妻,哪怕是退婚再嫁也是二嫁,越正濯他瘋了嗎!?”

“他怎麼可能如此大張旗鼓去求娶一個二嫁的公主!?”溫修奕攥緊拳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曹文東看了眼溫修奕的臉色沒敢說話,他們都清楚,那位越將軍早就對月昭公主有所傾慕的。

溫修奕當然知道,否則當初也不會那般著急迎娶了公主。

這是他的辛秘,也是為什麼他會與四皇子為伍的原因。

當初是四皇子先找上的他,提出的合謀,那時的溫修奕尚未高中,這一切都是姜元愷一步步的計劃,是四皇子給了他一步登天的機會,而想要得到這個機會需要做的事。

就是博得月昭公主的喜愛,迎娶月昭公主。

一開始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溫修奕與姜月昭的相識全都按部就班,皇宮之中的金絲雀總是非常輕易的被矇蔽誘哄,他輕易拿捏著姜月昭對他的情意。

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錯了呢?

溫修奕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事情一定出在姜月昭的身上,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姜月昭會一夕之間有如此大的變化。

“想辦法去見四皇子。”溫修奕深知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若是當真讓越正濯娶了月昭公主,那麼……

“現在,立刻,馬上去!”溫修奕一刻都等不了了。

“是。”曹文東連忙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溫修奕在屋內踱步,沉著臉思索著接下來應該如何,他必須讓月昭公主再次看到他,必須拼盡全力去挽回這段關係。

溫修奕冷靜思考應該怎麼做,心亂如麻回憶著當年與姜月昭相識的點點滴滴,正出神之際卻猛地瞧見那站在門口的柳思妍。

“表妹?”溫修奕心下一驚,看著站在外邊的柳思妍皺眉道:“你怎麼過來了。”

“見過表哥……”柳思妍瘦了一大圈,看著她憔悴的面容不難猜出,她在溫府的日子想必過的並不好。

“我這邊有點事,所以沒去看你。”溫修奕看著這樣的柳思妍,已經有些生不出心疼的情緒了,只上前默默牽住了她的手低聲說道:“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柳思妍看著溫修奕沒說話,頓了頓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表哥剛剛說,誰要求娶月昭公主?”

溫修奕臉上閃過了幾分不自然,大約是沒想到柳思妍會聽到他們說話,他輕嘆了口氣說道:“長信公府的越將軍,越正濯。”

柳思妍恍惚了一瞬,不知是在思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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