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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正濯眉眼冷凝，無端的生出了幾分警醒之念。
月昭公主身邊善用之人他大多見過，哪怕是戈夜等人他也可輕易窺見他們出身軍中，滿身皆是對月昭公主的信重和服從之意。
但是眼前之人不同，越正濯全然看不出他的深淺，且不說那悄無聲息隱匿在暗處，望來的眼亦是冰冷如毒蛇一般，此人滿身殺氣絕非尋常侍衛，卻能貼身伺候月昭公主身前……
越正濯臉色微變，突然生出了幾分緊迫的感覺。
“讓開。”越正濯眉眼沉沉，盯著桑默道。
“……”桑默一言不發的站在窗邊，儼然不曾有退讓之意，望向越正濯的目光也並無什麼情緒。
越正濯氣的牙癢癢，攥緊拳頭抬腳往前一步，兩人幾乎頃刻間便要交手了。
就在這時，那緊閉的窗戶倏然鬆動，隨即開啟。
姜月昭臉色不佳，站在窗前盯著桑默和越正濯兩人針鋒相對的模樣愈發煩悶了，連帶著語氣都冷了幾分：“你們幹什麼？”
桑默氣息一收，神色自若的轉過身道：“此人私闖公主府，接近公主寢室，不安好心。”
不安好心的越正濯：“……”
姜月昭伸手扶額，衝著桑默擺了擺手道：“越將軍不是賊人，多謝你如此謹慎阻撓，傷勢未愈還是早些去歇下吧。”
“多謝公主關懷。”桑默其實想說自己身體異於常人，那點傷勢不算什麼，本欲辭行的心思，卻在看到那目光沉沉滿目警惕站在廊下的越正濯之後，桑默咽回了想說的話。
“公主若有事，喚一聲我便會現身相助。”桑默收回眼，衝著姜月昭微微頷首點頭便轉身下去了。
“他是你的暗衛？”越正濯早就忍不住了，見著桑默一走便迫不及待迎了上來，低聲詢問道：“怎麼從未見過……”
越正濯其實想說，這暗衛連他都阻攔，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的，不如送走吧！
姜月昭神色淺淡看了越正濯一眼，並未答話而是詢問道：“將軍尋我有事？”
越正濯被姜月昭這一問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當下暗暗吸了口氣，抬眸看向姜月昭道：“公主，臣對公主從無輕視之心，更不覺得能成為公主的駙馬是何等辱沒之行。”
“臣與那位俞家大姑娘更無半點交集。”越正濯說著便覺得氣怒懊惱不已，若會知道不過一個尋常的救人之舉，會惹來這般困擾之事，當初寧願讓那姑娘人前失態，也絕不出手！
“公主……”越正濯愈發委屈了，他不過是救個人，怎還鑄成大錯了。
“我心儀公主已久。”
“一別經年，我心依舊，從無改變。”
那廊燈下站著的男子，一身白衣在這燈燭的照耀下泛著暖意，那沉肅的眉眼唯有看向她的時候，滿身鐵血盡歸柔情。
他邁步靠近，站在了姜月昭面前，伸手撫上了她說的眉眼，眸中似是染上了幾分卑怯的哀求望著她道：“別再拒了我，昭昭……”
那一句昭昭像是充滿了情人的呢喃自語。
姜月昭從未覺得越正濯如此迷人，連帶著他那深邃的眉眼似都帶著醉人的風采。
心跳如擂鼓般震動，明知越正濯對她有意，卻還是在聽到這一句一句表露心意的話語，還是讓她面頰染上熱氣。
那略有些粗糲的指腹觸及她的臉頰，卻好像是什麼可怕的東西，竟叫她腰肢都跟著軟了幾分，腿顫了顫繼而帶著羞意偏開了頭，眉眼含著幾分羞惱之色道：“將軍無故說這個作甚。”
“我並非玩笑。”
“更無戲弄之意！”
越正濯有些急了，伸手牽住了姜月昭的手道：“昭昭，我真心喜歡你……”
姜月昭有些受不住，當下便是伸手抵住了越正濯還要說話的勢頭，咬著唇瞪了他一眼道：“好了，我知你心意，你別再說了。”
她何曾見過這般架勢，那牽著她的大手掌心熾熱，越正濯那望來的眼更像是帶著烈火一般，恨不得扒開心來叫她看，如此熱烈的訴說著自己的情意，實在讓人招架不住。
她不是沒遇到過對她示愛之輩，但是大多是隱晦而小心的。
哪怕是當初溫修奕，亦是君子之風，寫兩句詩便已是最大的表現了。
哪裡會像是越正濯這般張口閉口便是情情愛愛，似乎恨不得叫全天下都知道他對她的心意。
“什麼時候可以成婚？”那在戰場之中素來沉穩的大將軍，如今卻也像個毛頭小子般焦躁急切，看著眼前面含春水眼含羞怯的月昭公主，更是讓他心頭火熱。
“你急什麼。”姜月昭紅著臉瞪了他一眼。
“昭昭，我等了十幾年……”越正濯又要說，姜月昭捂著臉背過身去，有些受不了似的罵道：“那就再等一年！”
“明年成婚？”越正濯渾身一震，當下就開始掰著指頭數了起來道：“現下九月中旬，入了冬過了年節……”
“婚期定在明年三月？”越正濯眸色發亮，這麼一算似乎也不久。
姜月昭愕然回頭，她是說明年，卻也沒說開春就成婚！
本還要再說話，卻見越正濯像是得了什麼特赦似的，喜開顏笑的都要蹦起來了，整個人容光煥發哪裡還有剛來時的陰霾之氣？
越正濯揚著笑望著姜月昭道：“公主與剛剛那暗衛說一聲，莫攔我。”
然後他就跑了，留下姜月昭站在窗前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在開窗之時她是帶著煩悶怒氣，心裡還想著絕不讓他好過的，怎就讓他三言兩語給糊弄過去了？
姜月昭想著剛剛越正濯那傻樣，又忍不住彎唇笑了笑。
伸手關上窗戶，轉身就去睡下了。
“公主，裴二姑娘和翟二姑娘來了，說是來給公主賠罪。”次日一早，姜月昭剛剛起身便聽雲暮來報。
“這點小事……”姜月昭聞言先是愣了愣，隨即便有些失笑搖頭。
“把人請入正廳吧。”姜月昭說著站起身來，想了想繼續道：“算了，直接請入後院吧。”
“是。”雲暮低聲應下轉身出去了。
